第3章 特殊的欢迎仪式
王桂花热情的拉着刘一鸣坐在自己身旁,逐一跟他介绍:“一头,来,这是你真德叔家的周婶子,建民叔家的彭小花婶子,她还是咱们大队会计。。。。。。我呀,你要叫我桂花婶儿。”
刘一鸣随着桂花婶子介绍礼貌的打招呼。
“一头,我跟你说,前头住的那个知青陈国治你要小心,千万不要和他来往。年纪轻轻不学好,成天在家不上工,你说明年他吃什么?你达好说话,他要是找你达借粮,你可不能借。”
“是啊,一头,不能学他,不回城赖在了我们这里,呸!娃你好好上工,明年婶子保准儿给你介绍一个大屁股媳妇儿。”
知青,听说过,没见过。刘一鸣好奇,不行,我得去看看陈国治是什么妖魔鬼怪。
听大娘婶子聊天挺有意思,刘一鸣听到许多小道消息,比如说上门姑爷周小明又和媳妇儿刘晓琴打架了,厚生家媳妇来了两年还生不出娃,刘真华前天偷偷在家里炖肉吃。听了一耳朵,对社员有了一些初步印象。
找了个借口离开,刘一鸣往陈国治住的知青点走去。
刘一鸣看到他时,他正在院里背着手来回踱步背着英语单词。
“陈国治?”
陈国治疑惑的看着来人,没见过,整个大队除了干部基本没人搭理自己,他是谁。
“对,请问你是?”
“刘一鸣,明天才落户过来。”
不对啊,今年1月份开始知青陆续返城了,怎么又来一个,政策变了?询问后才知道原来是自己想多了,眼前这个年轻人是逃荒留下来的。
“你哪里人,怎么不回城啊?”
“京城的,暂时回不了,还有两个月高考了准备利用这段时间好好复习。”
没有傻到问他为什么回不了,对70年代教材颇感兴趣的刘一鸣拿起凳上的书翻了起来。
“你看的懂?”陈国治看着刘一鸣时慢时快翻书的样子不像装样子,一个农民能看懂英语、数学?
“凑合,好多记不住了。”
刘一鸣的回答彻底让陈国治震惊,他感觉最难的就是英语,去年没考,今年英语按照10比1计算入总分,在大家水平相差不大的情况下英语绝对是拉开分数线的利器。
英语短句问刘一鸣姓名、年龄、来自哪里,没想到刘一鸣真的能听懂而且流利回答出来。
陈国治确实小看刘一鸣了,上一世刘一鸣虽然只读到高中毕业,但两千年的高中和现在的高中不能同日而语。家里两个孩子上学由他负责辅导作业,在家长批改作业的大环境下,他利用空余时间基本上把小学六年和初中一二年级课程又学了一遍。
一本书一本书翻看,刘一鸣发现书中有些知识点甚至在未来会放进小学课本。传说79年高考是地狱模式,怎么自己觉得挺简单。
天色渐暗,上工的农民扛着锄头陆续回家。
“陈国治,我要走了,和你聊天很愉快。”
“刘一鸣很高兴认识你,欢迎你改天再来。如果可以的话明天到公社能不能帮我带两包烟。我没有钱只有票。”陈国治不好意思的对刘一鸣说。
“好!小事情。”刘一鸣大方答应。
还没到家,远远看见刘建军站在高处四处眺望焦急的寻找什么。
掉东西了?
“刘建军,找什么呢 ?”
刘建军听见声音猛的回头,看见刘一鸣仿佛放下一块大石头,嘴上说道:“没没啥,刚在河里下了网,上来凉快凉快。走,回家吃饭。”
五月份,天气并不热,看着大汗淋漓的刘建军刘一鸣心里明白了,原来以为自己跑了。
晚饭刘建军做了一小碟白菜,想到中午刘一鸣狼吞虎咽吃烤红薯的样子,又烤了两个红薯。
桌上摆着两碗饭,一碗粗粮,一碗大米,大米饭中刘建军特意放了一点猪肉,倒上一小勺 酱油拌好。
把酱油饭递给刘一鸣,自己端着粗粮饭大口吃了起来,时不时看着刘一鸣傻笑。
吃着酱油饭刘一鸣心中百感交集,记忆中的味道,上次还是自己6岁时母亲为自己做的。刘建军的样子越看越像铁岭分岭鞋拔子脸,安慰自己也不错,有机会让他唱唱二人转,万一出名了呢。
大队没有通电,天黑后两人无事只能上了床睡觉。
刚上床不久刘建军的鼾声响了起来,刘一鸣无所谓,老婆说自己打鼾也挺厉害,习惯了就好。万万没想到的是,刘建军今晚给他奏响了交响乐欢迎他来到1979。
“卟,嗯,哼,轰,砰,嗞”
一股股带着大豆、红薯、小米混合味道的气味弥漫着整个狭小空间,刘一鸣梦中拼命在田坎上奔跑,跑的正酣忽然掉进农民沤肥的粪坑里,快窒息的他两只手胡乱向上抓。
“啊!”噩梦中惊醒,闻到一屋子味道,他明白为什么做噩梦了,操!自己被刘建军制造的生化武器臭醒的。
天蒙蒙亮,黑着眼圈的刘一鸣被刘建军叫醒,“娃,起来了,咱们去公社落户。”
刘一鸣咬牙切齿的看着他,不行,必须做一张床,把杂物屋收拾出来,一天也不能等。威力太大,属实扛不住。
“刘建军,我今年十六了,不习惯两个人睡,做一张床分屋睡好不好?”
本以为他会不高兴,说他不懂事,没想到刘建军眉开眼笑答应下来,娃要分屋睡说明不会跑,好事。
塞给刘一鸣一个鸡蛋一碗白粥,自己胡乱弄了一碗野菜粥,几口倒进嗓子眼里出了门。
“真德哥!”
周招弟见刘建军早饭时间来家里心里着实不舒服,都缺吃的,几十岁人了怎么不懂事呢。
刘真德光着膀子在院里洗漱,“建军来了,一起吃饭。娃他妈,添副碗筷!”
“刚在家吃过了,嫂子不要拿。哥,有件事麻烦你,娃大了,我准备把堆柴火那间屋腾出来,再给他做张床。你看能不能从大队赊几根木材,请援朝帮我打张新床。”
刘真德用烂的像渔网的毛巾擦着脸,沉思了一下,:“吃了饭我去找援朝,具体困难大队应该考虑,木材和桐油赊给你,不过你要给援朝3毛钱作为今天工分钱。”
“好,嫂子我要去公社,要带点儿东西回来不?”
“等等建军。”周招弟拿出一张半斤肉票和五毛钱,“帮我割点肉回来,越肥越好。”
“我晓得。要不了那么多钱,我找不开,回来再给我。”刘建军拿了票把钱塞回周招弟手里。
刘一鸣和刘建军走了一路,几辆马车载着去公社办事和卖菜的农民仰着马蹄跑了过去。
“咱们不坐马车?”刘一鸣前世多年没有怎么走路,现在这副身体又羸弱不堪,走了一会儿精神和体力都感觉支撑不住。
“坐马车?十里路要不了多久,花冤枉钱做什么?娃,钱不好挣,过日子要省。”
十里路,按照时速5公里每小时需要走1小时,刘建军,钱不是省出来的?
一路两人无话疾走,到了公社天已大亮,气鼓鼓的刘一鸣全身冒着白烟,雾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