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给孤滚出去!
在轩辕湛的眼里,云容是长成什么样的呢?
一张脸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满是通红的斑疹,一片连着一片,严重些的斑疹还被挠出深红色的血痕。
红肿的眼皮下是几乎看不见的细眼,嘴巴还算好,只是上嘴唇肿得如腊肠。
不止触目惊心,还令人作呕。
活过一世的云容可不会傻到再吃一次亏。
就凭轩辕湛那不好听的传闻,她早在被侍卫司带走之前,就用毒藤草抹了自己的脸。
这方子还是从宋白及那求来的呢!
她很满意轩辕湛看到她的表情。
“臣女有罪,吓到陛下了!臣女也不知误食了什么,才导致如今容貌尽毁……”
云容说到这时,伤心地流出眼泪,她将眼泪抹掉,还不忘擦下鼻涕,再将沾着鼻涕的手在自己的裙摆上擦拭两下。
这一幕,让言谨行心底好不容易压下的笑意又要窜出来。
他好像又重新认识她一回。
轩辕湛实在不忍直视,“你把头低下,没有孤的允许,不许抬头!”
“是!”
云容求之不得,她也不想看他。
轩辕湛重新坐回座椅,想起今日叫她来的正事。
他沉眸,怒拍案桌,厉声道:
“云容,你可知罪?”
云容将头趴得更低,闷声回答:“臣女知罪,任凭陛下责罚!是臣女没能拦住公主,还请陛下不要迁怒公主!”
云容的回答出乎轩辕湛的意料,目光瞥了眼身后的内侍官后,继续追问,“你拦过公主?那为何孤得到的消息是你怂恿公主去醉梦阁的?”
“陛下明察啊!公主是臣女的未来嫂嫂,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情呢?臣女真是拦不住公主啊!”
为显示自己的害怕,云容还不忘颤抖着自己的双手。
“放肆!陛下面前岂容你胡说八道!你在这混淆是非!说!是谁指使你这么干的?”
一个尖细刺耳的嗓音在云容头上响起,云容微微抬起眼,看见那是轩辕湛身边的内侍官常忠。
这个常忠随轩辕湛一同长大,仗着这层关系,轩辕湛对他很是信任。
而此次轩辕见月的事,是他好不容易抓住言谨行的把柄,他得到消息,公主就是听了言谨行这个义妹的话,才铁了心要去醉梦阁。
连侍卫都未曾一同带去。
“常公公!臣妹胆小,你这样是想恐吓还是威逼?陛下都未定夺,你这是想直接给臣妹定罪不成吗?”
言谨行的声音含着令人不容忽视的威严,这是久居官场才蕴有的气场。
他拿出轩辕湛的皇威来压常忠,让他明白,现在的北夷不是他常忠说了算,而是由轩辕湛来作主。
常忠被言谨行的话给堵住了话,他上前弯着腰,极其恭敬地对轩辕湛道:“陛下,奴才也是心疼公主,才一时心急说多了嘴,奴才是有证人证明的,还请陛下允准证人前来。”
轩辕湛大手一挥,“准了!”
紧接着,两个轩辕见月的随侍宫女被押了进来。
常忠迫不及待地问:“你们把你们所知道的一五一十给讲出来!”
两个宫女互相对视一眼后,其中一个在深呼一口气后,怯生生地道:
“求陛下开恩!公主去醉梦阁时,奴婢也曾苦苦劝阻,就连云姑娘也劝公主要三思,可公主还是偷偷一个人去醉梦阁,等我们知晓时……公主已……已经……”
常忠的脸色随着宫女的话越听越不对劲,“你……你们胡言乱语!明明是言相的义妹……”
言谨行脸色铁青,“常公公!可莫要无中生有,欲加之罪,又何患无词,常公公若要针对本相,还请直接跟本相说,请不要为难臣妹,她还只是个孩子而已!”
他也没等轩辕湛让他起来,便自行站直了身,掸了掸膝盖的灰尘,朝轩辕湛恭身道:
“陛下,公主一事已水落石出,醉梦阁已被查抄,相关人等均被关入大牢,此事臣也是受害者,臣只想将此事的影响收到最小,也是对公主的一种保护。”
“至于臣和公主的婚事,臣尊重公主的意愿……”
言谨行这一番滴水不漏的话,让云容很是佩服,大事化小,关乎到皇家颜面一事,谁也不想闹到天下尽知。
只是背锅的是醉梦阁里那些无辜的人。
轩辕湛靠在座椅上,一言不发正在心中考量。
见他一直未开口,云容猛地抬头,向前爬了数步,在快要到达台阶时停下。
头向上仰着,朝轩辕湛喊道:“求陛下给臣女作主!”
云容陡然的一喊,轩辕湛猝不及防间看见她那张不忍直视的脸,胃里一阵干呕。
他很不耐烦地起身,往后退了几步,神情掩不住的厌恶。
“好了!明日将公主送往荣恩寺静养,公主府里所有人护主不力,该杀的杀,那醉梦阁的人,言相自己看着办,至于……”
他目光移向那个面容丑陋的云容,指着她,怒道:“你……给孤滚出去!孤不想看见你!”
暮色沉沉,夜色初露朦胧,宫灯摇晃,泛着幽光。
云容和言谨行并肩走在皇宫的甬道上,在这天色将暗之时,北夷皇宫笼罩在似烟似云的薄雾中,看不真切,透着一股神秘。
“哥哥真是算无遗策,提前收买公主府里的侍卫和宫女,想必是花了不少心思吧?就连陛下都在你的掌控之中,真令妹妹佩服。”
云容的声音透着一股淡凉。
言谨行不单单是收买,必是恐吓加逼迫,今日那两个宫女可是轩辕见月的贴身宫女,自小便跟在她身边。
能让她们出卖自己的主子,不用想,定是拿她们家人亲朋为要挟。
可谁想,到头来,公主府里其他人也跟着无辜丧命。
“妹妹也是令哥哥佩服,竟能不惜自毁容貌,只为自己能够安然脱身。”言谨行深眸幽远,夜色将他眼眸中那不易察觉的深沉。
“怎么听哥哥话里有些失望呢?”
云容停下身,意味不明地望着比自己高出许多的言谨行。
从雍城回来后,她已明显感觉到言谨行和三年前已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