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6 章 她要当众扯下皇室遮羞布
血书有问题?
这话让众朝臣顿时将耳朵竖起,专注地看着那被内侍官举在高处的血书。
“有何问题?”凌九胤忍不住急问。
他今日是冒着极大的风险想要削掉顾青渊手中的权力,不想出任何岔子。
阿卯用手指了指血书的一个角落,像发现什么好玩的东西。
“妾只是感觉奇怪,云城将士为何要用一块女子里衣碎布写血书呢?这上面的暗纹还绣着一只凤凰……”
“叮……”
殿内响起酒杯掉落地上的声音,即使稳如铁石一样的顾青渊,在这一刻,也稍微晃了晃神。
他的黑眸中闪着异样的光,这个云容,是越来越令人捉摸不透了……
阿卯的话,让这大殿刹那间陷入一个极其诡异的气氛。
大家都知道,绣着凤凰暗纹的里衣,除了当今太后,谁人敢用?
“你这贱妾,休要在这胡言乱语!”秦和首先第一个跳出来斥责阿卯,说话时还似有若无地看了眼上方的太后。
其他人则更加靠近那份血书,想确认下这容夫人说的话是否属实。
其实不管属不属实,那可都是惊天大事!关乎太后清誉之事,必须慎重行事。
秦柔脸色微沉,秀美的脸庞此时已有些愠怒,她只看了眼内侍官,内侍官便心领神会。
内侍官当即想收起那份血书,却被阿卯一把给夺了过来,内侍官还没回过神来,阿卯已经快步走到大殿侧方。
那里朝臣众多。
她把血书紧握在手里,再放到各位朝臣面前,让他们逐一看个仔细。
“妾身见识少,还请各位大人帮忙看看,这布料是否是一尺值千金的织云锦?还有这暗纹绣用的丝线,好像是极其珍贵的海蚕丝……”
阿卯特意将这写满血字的白布塞到梁安身前,待梁安看清白布上的细节时,那满是褶皱的老脸竟有一丝丝绯红。
“这……这……老臣怎会识得……”
梁安把那白布犹如烫手山芋一般甩到隔壁的礼部尚书程望谦身上。
程望谦一个躲闪不及,那白布刚好蒙在他的脸上……
大殿内众人都被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
“噗!”稍微年轻点的朝臣没忍住笑了声。
“荒唐!一派胡言!来人,将这贱妾拉出殿去,给本宫杖责四十!”
秦柔脸色极其难看,她怒不可遏地道。
立刻来了两名侍卫,朝阿卯走去。
殿上的所有人都沉默,没人敢拦,要拦也是定安王去拦。
但顾青渊还是安安稳稳地坐在那,一声不吭。
他在等……他不信她在这大殿上公然这样暗示诋毁太后,会不给自己留后路……
“且慢!”
阿卯大声阻止。
“太后娘娘,陛下,妾只是说出自己的疑惑,不知道杖责奴婢是何罪呢?”
这问题让在场的人都哑口无言。
确实,这容夫人只是说布料有问题,并未明确指谁。
而太后这一欲盖弥彰的做法,反而让众人心底明白了几分。
阿卯趁众人思考之时,又继续道:“妾只是实话实说,并不敢欺瞒陛下,还望陛下圣断!”
阿卯把问题丢回给凌九胤,她倒要看看他是如何对待涉及自己母后清誉这事。
这白色布料是她从一个王府奴婢那偶然得到的,当时每次秦柔来过王府后,顾青渊便吩咐将所有用过的被褥及用具都烧掉。
但那奴婢见这价值不菲的织云锦时,便心生贪念给留了下来,刚好被阿卯看到。
她用这块秦柔的里衣制作这份血书,为的就是要当着所有大臣的面,扯下秦柔一直想要掩盖的皇室遮羞布。
秦柔和顾青渊之间的事本就只是坊间传闻,并没有人拿出实证,也没有人敢这么做。
因此,秦柔才如此肆无忌惮。
可阿卯不怕,一个将死之人,说什么也要拉着顾青渊一同陪她去阴曹地府。
她就是要趁着他们之间争权夺势之时,搅得这朝堂天翻地覆。
凌九胤此时从震惊中回过神,之前只是听闻,而现下则是亲耳从定安王府的侍妾口中得知自己母后的那些不堪之事。
他觉得羞耻和愤怒,却无能为力。
他没想到这事情会出现这个意料的反转,本想只是治顾青渊的罪,没想到却牵出太后的闺帏秘事。
“母后,此事还有很多不明之处,还需详查后,方能下定论。”
秦柔没想到自己儿子这么说,她有些气急:“陛下,这可是关乎皇室清誉!容不得她在这胡言乱语!”
阿卯上前一步,眼神认真,神情郑重地道:“妾没有胡言乱语!所说句句属实!这布料确实是女子的里衣!”
然后侧转过身,似有些委屈,对着顾青渊说:
“王爷,您可要为妾作主,妾之前在您房中见过这种布,只是可惜后来被您烧了,不然还能证明妾没有说谎……”
阿卯这些话如一枚惊雷一样在这大殿内炸开,沉重而响亮。
这容夫人句句不提太后,可字字却是影射出太后。
“住口!”
“拉下去!给本宫拉下去!”
顾青渊和秦柔二人同时起身,顾青渊厉声喝止。
凌九胤是脸色黑沉,黑眸寒光隐现。
秦柔则差点掀翻身前的桌子,好在被身旁的嬷嬷及时拉回。
而二人的动作和出声,恰好给了在场的所有大臣们一个确切的答案。
定安王这祸乱后宫之罪,恐怕是要被坐实了!
谁也没想到,这太后床帐内的事竟会被这容夫人当着所有人的面给说出来,这是一种羞辱。
羞辱皇室的同时,更是让太后在众大臣面前犹如剥光衣服一样,无所遁形。
都在猜,这容夫人是真傻还是有意为之。
要说这大殿上最惊讶的要属梁安,他只是想要参定安王通敌卖国之罪,可这矛头怎么就转向了太后……
难道是陛下设的局?
他小心地观察着陛下的脸色,发现陛下的神情也好不到哪儿去。
看来,这大殿中唯一心情好的就属定安王府的这位妾室了。
“你这妇人休要在这朝堂上信口胡说,你是定安王府的人,是想以此来扰乱圣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