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竹马竹马28
下午三点零五，大家陆陆续续地乘上准备露营的大巴车，黎溯也找了一个靠窗的空位坐下。
木已成舟。
他这才敢给季泽方回复消息。
说自己今天晚上要紧急参加一个社团活动，就不回来了。
打完字，他对自己的决策很满意。
以有事推迟见面时间，这样既给了自己空间时间消化，也能让季泽方不那么伤心。
毕竟是要事嘛，阿泽可以理解的。
黎溯甚至还罕见地添油加醋了一番，致力于把锅全推到郑子飘身上。
努力让季泽方不要觉得他在躲着他，不要伤心。
发完消息，黎溯深呼口气，把身体放松，靠到椅背上休息。
——目前的一切都很美好、安宁。
连被人群裹挟包围，嘈杂声环绕，也让他很有安全感。
直到他听见后座有女孩子跟朋友捂嘴低声尖叫：“果然，季泽方也来了……呜呜我嗑的cp就是真的，要打架去床上打。”
黎溯没太听清后面说了什么，但这不妨碍他的耳朵敏锐地捕捉到了‘季泽方’三个字。
他的身体猛然一僵。
哈哈，不会那么巧吧。
他的脖颈僵得像木偶，甚至不敢转头。连去看车门上来的阶梯处是谁来了的勇气都没有。
他只能默默给自己做心理建设：学校一定还有其他叫季泽方的人，名字同音很正常……
就听后面说：“我早知道黎溯来的话季泽方也一定会来的，这两人都是绑定出现。刚才只有一个人也肯定是因为出了什么突发情况……”
黎溯：……
黎溯的头越来越低。
他默默把头转向窗户，低头，试图遮掩自己的存在。
说起来他还没有这么怂过。
可能因为以前从来没触及到过季泽方的雷点，也没见过季泽方对自己生气的样子。
而这次，他明显地知道，自己完完全全是踩在季泽方的雷点上蹦迪。
后座传来小声的尖叫：“啊……他来了他来了。”
黎溯有点恨自己的耳朵太敏锐。
许是对季泽方太熟悉了，他连对方的脚步节奏都刻进了dna。
这么多人的脚步声，他却偏偏对属于季泽方的步伐感觉分明。
一步一步，鞋底好像踩在自己的心尖上。
硬质的鞋头碾动敏感的心脏。
啪嗒、啪嗒、啪嗒、啪嗒。
咚、咚、咚、咚、咚。
敏感的心脏被刺激得一颤一颤。
终于，站定。
有人俯身的阴影笼罩下来。
“哥哥，好巧。”
季泽方熟悉的声线他的声音不往日。
是一种缓慢带有压抑的低沉，像是一滴收紧包裹、含满陌生情绪的金属液滴。
轻轻按摩耳蜗。
能让人知道有藏着什么，但又不知道藏了什么。
热气喷洒在黎溯的耳边，让他起了一层薄薄的鸡皮疙瘩。
黎溯有些承受不住地垂下眼，头侧低，显出他另一侧更加漂亮诱人的肩颈线条。
有点可怜。
他嘴硬：“是挺巧的。”
季泽方似乎哼笑了一声。
黎溯很是麻爪，他现在浑身上下都是敏感而紧绷的，甚至不敢抬头看季泽方一眼，怕联想到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
简直像个被老虎逼到角落贴近嗅闻却只能瑟瑟发抖的小猎物。
他甚至绝望地胡思乱想：我现在能不能打开车窗从这里跳下去，这样就不用和季泽方又像以前一样贴紧着坐全程了。
两个小时的车程啊……
这简直是在挑战他脆弱的神经。
可超乎他想象的是，
季泽方并没有顺势坐到他旁边的空位上。
甚至走了。
……走了？
好像只是为了说一句话一样。
感觉到空气好像解放一样轻盈，黎溯到现在都有些不可置信，以至于甚至回头望了一眼。
他看到季泽方走到最后一排靠窗坐下，戴上有线耳机。
紧接着柳云姗也自然地坐到了他旁边。
两个人坐在一起，柳云姗笑着说了什么，两个人对话。
明显是早就约好的。
黎溯松了好大一口气，放松地把头转回来。
不是来故意抓他的就好……没有兴师问罪真好。
看来这一对进展顺利啊。
黎溯一边替季泽方高兴，一边也有一点点失落。
他对自己劝说：弟弟长大了，这很正常。
这很正常，嗯。
后排。
“季哥，冷静……冷静……”柳云姗极力劝说，“胜利就在眼前，人都抓住了，还能跑了吗。”
季泽方气场阴郁，冷笑了一声：“这可不一定。”
他语气幽幽：“你看这次，不就跑了吗。”
柳云姗默默给自己塞了颗糖：谢谢，黑化疯批也很好嗑！
回去就写强制play！
————
人员到齐，活动的组织安排成员们最后上车。
郑子飘一屁股坐到黎溯旁边，活动了一下疲乏的筋骨，伸了个懒腰：“哎呀累死我了。”
黎溯给他递了瓶矿泉水：“辛苦了。”
郑子飘接过喝了两口，发出长长的喟叹：“啊——没想到居然能有这么多人。真好。”
“你们预计有多少个？”黎溯问。
“预计大概几个吧。现在远远超出了。”郑子飘回答，随即得意道，
“看来我的聪明才智还是很有用的。把你一搬出来，一下子就把之前打算鸽的那群人又抠回来了。这种露营就是要人多才有意思嘛！不然游戏都不知道怎么玩。”
黎溯对他的歪门邪道不予置评。
郑子飘却忽然用肩膀撞了撞黎溯，他挤眉弄眼，“哎，兄弟靠谱吧？”
黎溯：“？”
郑子飘扬了扬眉毛，“其它成员都是坐在一起的，就我来陪你了，没让你被狂蜂浪蝶围死。”
黎溯不为所动，冷漠戳破：“你确定不是因为你社长旁边没有位子了吗。”
郑子飘：“……呜呜！”
他嘤嘤：“你怎么能直接说穿呢，啊，好刻薄！”
黎溯忍不住想翻白眼：“真不知道你是怎么好意思吐槽别人腻歪的。”
“那可不一样。”郑子飘义正言辞，“我是单人份的膈应人。你们是双人份，属于叠加魔法攻击。”
他言之凿凿：“看我一个只会恶心，看你们两个却会莫名其妙感到很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