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生死令
“你明明可以躲，却要硬接。能怪我不讲武德？”死命鬼收回满是缝合线的手臂，嘲讽道，“你可别说你身为天灾，连这么直白的光炮都躲不过。”
“因为我想知道你有什么本事。”炽燃鬼右手一挥，十几道寂灭死火不要钱一样扑向死命鬼，“但从结果来看，就那样。”
“小把戏。”
看着朝自身飞来的死火，死命鬼不屑出声，白袍内的微弱黑光转变成了绿色。
“嗖嗖嗖！！”
三柄冒着绿火的长剑从白袍内飞出，在死命鬼周围快速旋转着，将所有的火焰都一劈为二，化为虚无。
长剑的气势不减，携着一道道厉风向着炽燃鬼奔去。
“还说我。”炽燃鬼冷哼一声，语气讥讽，“你不是也在放小把戏吗？”
他可是炽燃鬼。
万火不可伤，万火无不控。
只要是火那就受它掌控，受它制约。
那三柄长剑明显是由某种异常火焰驱动的法器，在它眼里，和废品没什么两样。
炽燃鬼十分自信地将手伸向长剑。
但它预想中的长剑停滞并没有出现，那三柄长剑反而加快了移速，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它的身上戳出了三个大窟窿后，又飞回了死命鬼的身边，环绕死命鬼转着圈。
“怎么？一口一个天灾，结果你连小把戏都挡不住？”死命鬼发出咯咯的声音，整个人掩盖在长袍下，似在大笑。
炽燃鬼虽然看不清它的表情，但也能听出语气中的嘲讽之意。
比起死命鬼的嘲讽和身上的三个大窟窿，更让它震惊的是，它居然控制不住那三柄长剑的绿火。
这怎么可能？这可是我的成道之地！
炽燃鬼在心中怒吼。
“原来小子记忆中的炽燃鬼是这么的弱和蠢。”死命鬼拍了拍身上的白色长袍，丝毫没把炽燃鬼放在眼里，“你这虚影比起本体弱爆了。”
“你！这可是我的成道之地，岂容你放肆？！”
炽燃鬼怒火攻心，全身紫红火焰大涨，将他们周围燃烧着的山火都染成了紫红色。
“你必须死在这里！”
炽燃鬼的瞳孔冒着火焰，大山上汹涌燃烧的山火都源源不断地链接向它。
天空、地面，尽是紫红色的死火。
炽燃鬼操作着成灾之地的权限。
只是一瞬间，死命鬼就感到力量缺失。
若是如此也就罢了，它还感受到一股压制感在引导和影响它的思绪。
“没想到这结界连成灾之地都能模拟。”死命鬼感受着身上的压制，眼中绿光逐渐消退，一抹青色取而代之，“可惜啊可惜，仅靠成灾之地，你还构不上威胁。”
“还在说胡话，你也就现在还能耍嘴皮子了。”
炽燃鬼已经被晋升天灾的优越感给铺满了，全然忘记了对面也是位天灾。
在它眼里，对面不过是瞎扯罢了。
自己这强劲的实力，这天灾的位格，怎么可能是虚影？
怎么可能还存在它不知道的本体？
“我为什么要耍嘴皮子？”死命鬼小手一挥，三柄绿色长剑合而为一，化作了一把青色短匕，“倒是你，被煞气侵蚀的感觉怎么样？”
“明知故问。”炽燃鬼身上的三个窟窿并没有被它的火焰修复，浓厚的煞气从它的伤口冒出，在它修复好伤口的一瞬间又破坏开来，“你是什么坑位？这么强的煞气，说你是红尘仙都不为过。”
它修炼的法门是神炎躯，能用火焰蕴养自身，修复损伤。
无论何种损伤，只要它的火还未灭，那它就能修复。
只要火还未熄，它就是不死的。
但没想到已经成灾的它居然连那三柄冒着绿火的长剑戳出来的窟窿都无法修复。
就算修复了也会再次出现。
但……
也不是没有办法。
炽燃鬼不再试探死命鬼，全身都融入了火焰之中，整个化作了通天的紫色火焰。
从此刻开始，它就是死火，死火就是它。
“红尘仙？”死命鬼脑袋一歪，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后摇摇头，“我可没那个能力。”
“有那个能力的。”死命鬼将手中青匕刺向自己的心脏，“早就死了。”
“即使自杀我也不会放过你的。”炽燃鬼看着疯了一样，不停戳着自己心脏的死命鬼，说道。
“自杀？哈哈哈哈！！”死命鬼听到天大的笑话一样，仰着身子大笑着，“星空这么璀璨，我会自杀？”
炽燃鬼抬头，夜空上有七颗极为亮眼的星星闪烁着。
莫名其妙的，那些星星让它感到心悸。
“你笑什么？!”炽燃鬼喊着，无数死火形成的箭矢射向死命鬼，将死命鬼扎成了刺猬。
只一瞬间，死命鬼就被死火吞噬。
“说的这么厉害，还不是被我杀了。”
炽燃鬼轻蔑一笑，在它眼里，被这么多死火缠着，不管是谁都必死无疑。
…………
周阳在山林间穿梭着。
【主人，小心点，你头顶有道死火。】
刺啦！
周阳侧身躲过头顶的袭击。
“千变，这些山火怎么突然就变成死火了？”
周阳看着旁边被死火侵染的树木，刚刚要不是他身手矫健，一个潇洒的侧身躲掉了，现在被死火烧着的就是他了。
他原本想让千变幻化成死令碑，但千变幻化成死令碑后青光镜的能力又会消失，无法搜寻出口。
所以他只能在千变的提示下，小心翼翼地寻找出口。
【不知道呢，主人。】千变的声音在他脑子里响起，【可能是炽燃鬼被逼急了吧。】
“那当然，也不想想我召唤出的是谁。”周阳颇为自满地说道。
【主人，千变刚刚就想问了，你好像对那位「囚犯」很有信心。】千变疑惑道，【你认识它？】
“不，第一次见。”周阳诚实回答。
【那你……】
“我没见过，不代表我没有判断能力啊。”周阳又提一嘴，“千变，你还记得寂灭死火的缺陷是什么吗？”
【主人连这个都忘了？寂灭死火的缺陷是无法灼烧死物，可这和主人你的信心有什么关系呢？】
千变说着说着，意识到什么一样。
【等等，难道说……】
“就是这个难道说。”周阳骚气地打了个响指，解释道，“千变，说死命鬼你应该听不懂，我也不知道为啥它要叫死命鬼。但它的另一个名字你一定知道，那就是——「僵尸」。”
【僵尸……】
“没错，死命鬼就是僵尸。”周阳缓缓道，“同时它还是在我前面三任的驱魔录之主，周安先祖的「伴侣」。”
“虽然不知道周安先祖为什么会将它关入驱魔录。”周阳找了颗树，舒服地靠着，“但按照辈分，我该喊她一声先祖母。”
谈话间，周围的死火大涨，向着天空之上飞去。
周阳躲避着暴动的死火，偏头看向死火飞去的方向：“看这样子，是要分出胜负了？”
【是的，主人。】
千变的话音刚落，整座山的山火凭空熄灭。
若不是余温还在，周阳都要以为这座山本来就是这样了。
几次呼吸间，死命鬼就突兀地出现在了周阳的面前。
它依旧穿着长袍，只是背后多出了一把大的出奇的红色巨剑。
“小子，你还没找到出口？”死命鬼问道。
“没有。”听到死命鬼的话，周阳摇了摇头，而后问道：“难道前辈知道出口在哪？”
死命鬼摇了摇头：“不知道。”
周阳：“……”
不知道你问个棒槌？
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先祖母我就不敢怼你！
周阳在心中疯狂吐槽。
而就在周阳吐槽的时候，他们周围的景色开始糅杂、变幻，最后化作一节普普通通的车厢，而过道门正在周阳的右手边。
这可真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都是功夫。
“看样子不需要我带你去找出口了。”死命鬼手里握着一颗火红的珠子。
正是炽然鬼的鬼心。
“鬼心我就带走了。”
死命鬼身躯慢慢化作黑雾，准备回到驱魔录之中。
“小子，你还不错。”临了，死命鬼想到什么一样，丢给周阳一件漆黑的物品，“这个东西就给你了，我也算没忘掉他的嘱托。”
“啊？”周阳下意识接过死命鬼丢来的漆黑物件，然后露出疑惑的表情，“前辈？”
“快点变强吧，只有这样你才能前往那个地方，终结世间鬼患的源头。”
死命鬼留下最后一句不清不楚的话，消散在了空气中。
见死命鬼消失，周阳才开始打量起手中的漆黑物件。
他抛了抛手中的物件，对千变吩咐道：“千变，扫描一下，看看这是个啥。”
【好的，主人。】千变回道。
透过青光镜，周阳看到漆黑物件的外壳逐渐褪去，露出下面鲜明的颜色。
物件一面红一面白，花纹平平无奇，像是一块令牌。
令牌的白面刻着一个生字，红面则刻着一个死字。
“这是个什么？”周阳翻转着令牌，看着那两个字，琢磨着，“生死令？”
“算了，反正也不知道叫啥名字，以后就叫你生死令了。”
周阳抛着令牌，将它收入了影子中。
然后他看了眼右手边的过道门，推开走了进去。
…………
万■■牢■二■
漆黑的走廊内闪过一道微光，死命鬼又回到了牢房内。
“还说我越活越回去，你不也是？”对面牢房内，影鬼的声音传来。
“我本来就没活过。”死命鬼回道。
影鬼：“……”
见影鬼沉默，牢房内的死命鬼摊开手中发着鲜红光芒的鬼心，红光覆盖了整个牢房。
它略带嘲讽地看向影鬼右边的牢房：“看到自己的鬼心，有什么感想吗？”
“……”
死命鬼看着的牢房内，闪过一丝紫红色火光。
？？？：“无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