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你喜欢男人吗？
沈明心穿着校服，背着书包，手上拖着一个行李箱，他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的望着林彦。
“怎么了？发什么呆？又喝酒了？”林永新皱皱眉问。
“嗯，晚上有应酬。”林彦拿出拖鞋，让出空间。
林永新拿过沈明心的行李箱：“明心，这是林彦，我大儿子。”
“小彦，这是你表弟，沈明心。”
“哥哥，你好！”沈明心跟着林永新换了鞋进到客厅。
林彦：“你你好。”
两人明明认识，此刻却心照不宣的都在这表演陌生。
“明心，在哥哥这需要什么就说，千万别客气，我这儿子看着冷，其实可好说话了，舅舅这阵子忙完就接你回家。”
“好的，谢谢舅舅，麻烦哥哥了。”沈明心点点头。
“爸，我给你泡茶去，表弟来点饮料吧。”林彦看了眼沈明心，转身去了厨房。
林永新拿出一张银行卡放在沈明心的手里：“这是给你的零花钱，想吃什么吃什么，想买什么买什么。”
沈明心紧张的站起来：“舅舅我还有钱，这钱我不能要。”
“舅舅给你就拿着，一点零花钱而已，你毕竟还是个孩子，我既然把你接回来，就一定会好好照顾你，以后有什么想要的尽管跟舅舅说。”
林永新边说边拉沈明心坐下，他摸摸沈明心的头，慈祥的说：“真是个好孩子，看着真好，像你妈妈。”
林彦从厨房出来给林永新端了杯茶，给沈明心拿了瓶橙汁，给自己倒了杯冰水。
从沈明心进门到现在，他的心就一直砰砰直跳，他需要冷静一下。
林永新喝完茶，接了个电话匆匆忙忙就要走，林彦送他，林永新在房门口絮絮叨叨的又交代了很多，走的时候仍然一副不放心的样子。
送走了林永新，林彦别扭的关了门，他微微定定神，审视着沈明心。
沈明心被他看的忐忑不安：“哥哥，要是你觉得不方便，我可以”
林彦打断他：“没什么不方便的，上楼吧，我带你去看看房间。”
林彦说完拿了沈明心的行李箱径直往楼上走去，沈明心犹豫了一下，跟了上去。
林彦的公寓很大很宽敞，上下两层，两个卧室和书房在楼上，厨房，客厅，餐厅，还有健身室在楼下。
“行吗？”林彦打开房门，问完他把行李箱拿进了房间。
沈明心跟在他身后说：“行，谢谢哥哥。”
这个房间虽是客房，但是很大，床，书桌，书柜，衣柜，沙发，茶几，应有尽有。
沈明心把书包放在沙发上，打开行李箱，开始收拾东西。
林彦盯着沈明心开门见山的问：“明心，我爸知道你在酒吧上班的事吗？”
沈明心微愣：“不知道，我还没来得及说，要说吗？”
“不要说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你以后还去酒吧上班吗？”
“不去了，我想好好上学，我都高二了，我还想考大学呢。”
“我也觉得不去的好。”
沈明心低着头，从行李箱里拿出了一摞书，还有几件衣服和一个木头相框，木头相框背面朝上放在衣服上。
林彦心里啧了一声，是什么宝贝照片怕人看到？
林彦瞥了眼沈明心的衣服，衣服很旧，怪不得要去酒吧打工呢，估计爸妈去世，生活太困难了吧。
林彦叹了口气，又瞅了瞅他的书，除了课本之外，还有几本童话故事书。
林彦失笑，都多大个人了，还看童话故事，他走过去帮沈明心把书拿到书桌上，沈明心把几件衣服和相框收进了衣柜里。
林彦帮他收拾好书，又问，“被子可以吗，你怕不怕冷”
沈明心扫了眼床铺：“可以了，现在还不算太冷。”
“你房间旁边就是浴室，你收拾好洗洗早点睡。”
林彦指了指浴室的方向，又说：“卫生间柜子里有毛巾牙刷，你需要什么自己拿。”
沈明心一抬眼对上了林彦深邃的眼睛，他忙低头说：“我知道了，谢谢哥哥。”
“叫我哥就行了。”哥哥叫的太肉麻，况且林清就叫他哥。
“好，哥。”沈明心听话的应道。
林彦笑了笑问：“饿不饿，想喝点什么吗？”
“不要了，谢谢。”沈明心把行李箱收拾好，放在房间的一个角落里。
“厨房暖水瓶里有热水，冰箱里有饮料，客厅茶几上有吃的，需要什么自己拿。”
林彦把想到的都说了一遍。
沈明心红着脸说：“好的，哥，让你费心了你早点休息。”
林彦瞥了眼他微红的脸说：“那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林彦走出去把门轻轻关上，在门口怔了怔才想起要离开。
林彦一时睡意全无，他去了书房，打开电脑，点了根烟。今天的事太突然，他还来不及消化，表弟居然是沈明心，这什么缘分啊？林彦抑制不住内心的兴奋，在书房里走来走去，曾经藏在心底的那些情绪仿佛开了闸的洪水般在心里一泻千里。
沈明心洗好澡回到房间，凝视着窗外幽黑的天空，心里百感交集。
他把林永新给他的银行卡拿出来放在了抽屉深处，又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看了看。
为了调查车祸真相，他已经花了不少钱，剩下的钱要省着点花了。
沈明心夜里又做了噩梦，三年多来，重复的噩梦反反复复的做，永无止境。
他浑身汗湿，在黑夜里大口喘息着。
翌日，林彦醒了，洗漱好下楼的时候听见厨房里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
沈明心穿着睡衣正在厨房煎鸡蛋，餐桌上放着熬好的粥，装盘的面包，盘子旁边还放着果酱。
“哥，你先吃，这边马上就好。”
“什么时候起来的？”
林彦揉着微乱的头发，不好意思的说：“我们可以叫外卖的，以后不要这么辛苦了。”
“今天是周末，学校放假，正好有时间做，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看冰箱里有的就随便弄了点。”
沈明心把煎好的鸡蛋装进盘子，拿到餐桌上。
这到底是谁照顾谁？
林彦挠挠头有点不自在，他以往每天早上在家最多喝一杯水或者咖啡就匆匆忙忙出门去了，早餐都是到了公司助理安琪给他准备的。
林彦来到餐桌边定睛一看，热乎乎的皮蛋瘦肉粥正冒着热气，看着还真像那么回事，他坐下说：“既然做了，那就吃吧，我也不怎么挑。”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开始吃早饭。
林彦喝了一口粥，一脸的赞许：“嗯，味道还不错，你经常做饭？”
沈明心抬眸说：“我爸妈去世了以后，我爷爷身体也不好了，家里没人做饭，我就学着做了点，只会做简单的。”
“哦”林彦直觉这个话题还是不要继续的好，扫了一眼沈明心问，“今天你想做什么？”
“我想去超市买点东西，中午还在家吃吗？”沈明心咬了口面包问。
林彦饶有兴味的问：“在家吃也可以，你做？”
林彦不会做饭，很少在家吃饭，即使在家吃也都是叫的外卖。
“可以，待会去买菜吧。”
沈明心其实不讨厌做饭，偶尔做一顿也是可以的，就是怕林彦吃不惯。
林彦：“”
他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沈明心居然能应下来。
超市里，沈明心轻车熟路的在货架前挑东西。
很久没逛过超市的林彦四处张望，他显得有些无所事事，除了推购物车他确实帮不上忙，看着购物车里堆满了零食，他忍不住心里笑，原来沈明心是个吃货。
林彦拿起货架上的薯片问：“这个吃吗？”
他依稀记得林清经常在家吃这个牌子的薯片。
沈明心扫了一眼说：“吃，我要原味的。”
啧，还很挑，林彦笑着从货架上拿了几盒原味的薯片丢进购物车。
沈明心转头问他：“哥，去买菜吧，想吃鱼吗？”
“你还会做鱼？？”
林彦很吃惊，他以为沈明心只能折腾一些简单的。
“我只会吃，先说好，我可帮不了你。”
沈明心边走边问：“会吃就行，你喜欢吃红烧的，清蒸的，还是煨汤？？？”
“清蒸吧。”清蒸应该最简单，别太为难孩子。
今天是周末，超市服务员太忙顾不上给他们挑鱼，沈明心等不了，他自己拿着个篓子准备把鱼舀出来，他的动作有点滑稽，失败了一次，撅着嘴还在努力中，林彦看着他认真的样子忍不住笑。
称好了鱼，沈明心又拿了几样蔬菜放进购物车，说：“哥，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笑起来很好看，平时为什么总绷着个脸？”
林彦讶然道：“是吗？”
沈明心想了想说：“是的，我以前都不敢和你多说话。”
“哦，是吗？那天是谁堵在酒吧走廊要请我喝酒来着，胆子挺大，好像还说了好多话。”
林彦存心逗一逗他。
沈明心转过头来抬眼对上林彦的视线，蓦地脸红了，他有点心虚。
“怎么了？”林彦故意问。
沈明心脸皮太薄了吧，这么容易就脸红了。
“我”是想接近你，这话怎么可能说的出口。
沈明心欲言又止的样子实在太让人迷惑了，难道是看上他了？林彦笑着勾了勾嘴角。
沈明心低头扯着手上的一盒辣椒，快把外面包着的膜给扯破了。
林彦很是同情的看了看那盒辣椒，把它拿过来放在了购物车里，说：“走吧。”
沈明心抬起头，对上林彦专注的目光，蓦地把头转开了。
回到家，沈明心做了几道家常菜，还烧了个汤，他看着林彦吃完一碗米饭又添了一碗，才放下心来。
林彦坚持帮忙洗碗，做饭的时候他可是一点忙帮不上，总得干点啥，找点存在感。
“哥，你家的碗贵吗？”
沈明心看着他那笨拙的洗碗姿势忍不住问。
“嗯？？”林彦洗的很专心，“怎么了？”
“我是想说，如果贵，还是我来洗吧，我总觉着你会把盘子打碎了。”
沈明心一脸为他省钱的表情。
林彦哭笑不得：“不相信我？要买个洗碗机吗？”
有钱人解决问题的方式永远都是那么简单粗暴？
“那倒不用，你一个人也用不着。”
沈明心帮忙用抹布擦干洗好的盘子。
林彦瞥了沈明心一眼，说：“现在不是还有你吗？两个人。”
沈明心转头看他，笑笑说：“我只是暂时住在这。”
林彦闻言手里的盘子差点掉在水池里。
沈明心接着问：“哥，你有女朋友吗？”
“没有。”
林彦洗好最后一个盘子，递给沈明心，手指触到沈明心的手，沈明心紧张的缩了下手。
林彦看看他，笑了，他洗洗手抽出厨房纸把手擦干。
“哥，你喜欢男人吗？”
沈明心把最后一个盘子擦干收好，低着头问。
林彦一惊，这问的也太直白了吧，他顿了顿，说：“我不喜欢男人。”
是不是喜欢男人这个问题，林彦真说不好，他也不确定，总不能就这么认了吧。
沈明心闻言松了口气，同在一个屋檐下，以后至少不用尴尬了，毕竟林彦的朋友钟毓就喜欢男人，这个问题还是得问清楚。
林彦回答完后又有些后悔，他转移话题说：“下午想做什么？”
“我下午看会书，明天就上课了。”沈明心说，“哥，你忙你的吧，我不能总耽误你时间。”
林彦：“那好吧，晚上不要做饭了，出去吃吧。”
沈明心：“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