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踏云

    自从伤势好转，元徽每次都会独自一个人练习怎么重新站起来。

    “元公子，好久不见”。

    元徽抬头看了眼来人，语气平淡道:“你还活着？”

    姚汀笑了笑，神情似有些嘲讽道:“虽然，知道你不会死，但没想到你会变成这样。”

    没想到会变成这样？元徽索性休息一刻钟，坐回到轮椅上，悠哉地沏起了茶。

    “元商说，你是个聪明的人”。

    姚汀以为元徽会生气质问自己，为什么不救他，又或者，直接杀了她。但万万没想到自己窥见了他最难堪的一面，他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同自己讲话。

    元徽似乎看出姚汀的疑问，将刚沏好的茶往姚汀面前推了推，“听说，你被朝廷通辑了”？

    “嗯”。

    姚汀忽然觉得此时的自己比元徽还要落魄几分。

    “就凭一支九宫簪”？

    “大难临头，总需要一个人去顶罪”。

    对于一个废子来说，能再炸出最后一点价值，是多么好的一件事。很显然姚汀就是那颗废子。

    姚汀看了眼元徽，语气诚恳道:“你若帮我自证清白，我便告诉你，伤你的是什么人。”

    “我考虑一下”。

    且不说口头的承诺向来是最没用的，就论功成功败。功成，姚汀洗脱罪名自然欢喜，功败，元徽自己也惹得一身腥，着实需要慎重考虑。

    姚汀点了点头，随即又说道:“我只有一个月的时间，你今日必须给我个准确的答复。”

    今日？元徽仔细观察了一下姚汀，沾满泥土沙尘的鞋子，缭乱的头发，满是折皱的衣服。一个世家小姐居然连自己的仪容都不在意看来她确实是挺着急的。

    “帮你行，但是你必须发誓无论事情成功与否，你都必须履行诺言，且不得向任何人透露你我的合作”。

    “好。”姚汀拔出头上的发簪，朝自己的手掌面无表情地划了一口子，随后三指并拢，厉声道:“我，姑苏姚家嫡系子弟姚汀，在此立下血誓，若有违今日之誓言，将武功尽散，不得善终”。

    血誓，一听就很有分量，可是无论姚汀演的多么真切，元徽都不会相信的。一个月的时间，姚汀分明可以逃得远远的，但却为了个虚有的名声……

    谢渝看着元徽若有所思的样子，淡淡地说道:“我父亲应承我，洗脱罪名后，会给我阿母正名。”

    元徽了然一笑，生养之恩，重于泰山。女儿一夜之间从人人羡慕的贵女变为朝廷的通缉犯，给家族带来灭族灾难，作为母亲，自然有不可逃脱的罪责，倒是可以理解。

    元徽朝姚汀露出一个笑容，“合作愉快。”

    晚上，谢远伯如常来给元徽换药。刚踏进房门那刻起，谢远伯就闻到一阵若有若无的类似桃花的味道，但中间又蕴藏着一丝血腥气。

    随即朝正在看书的元徽问道:“你杀人了”？

    “没有。”

    “没有？那怎么会有血渍？”

    谢远伯低头看着那滴血渍，心想，这两面虎该不会真杀人了吧！早就说过了，这东西（谢远伯）就不是个好东西，得了吧，好好一院子，现在倒成了凶宅。

    元徽顺着谢远伯的视线望去，语气坚定地说道:“我要去趟上京”。

    谢远伯内心惊颤道，去上京？一个残废居然要去上京？逗人的吗？不过也好，省得他每天绞尽脑汁的想，如何把他们两个分开。

    谢远伯抑制住内心的喜悦，语气有些颤抖地问道:“真的吗？”

    “嗯，帮朋友办点事”。

    “我二姊姊知道吗”？

    元徽想了想，说道:“不知道。”

    谢远伯听后大喜，不知道，太好了。谢远伯一改往日冷淡的语气，极为轻松愉快地说道:“此去上京路途遥远，我雇几个人，送你去。”谢远伯看了看药箱，接着说道:“药也给你备上。”

    “随你”。

    站在门外的谢渝，看着手里的饭菜，呢喃道:“要走了吗？”

    帮元徽换好药后，谢远伯便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他要准备两辆马车，一辆用来送走两面虎，另一辆，他亲自送谢渝回去，到时候，就算母亲生气，他也有一番说辞。

    “阿徽，你要走了吗”？

    谢渝小心翼翼地看着元徽，心里忐忑不安。

    只见元徽薄唇轻启，“嗯”。仅一字，便打破了谢渝所有的幻想。

    元徽递给谢渝一本白色的小本子，“这是我写的武功，好好练。”

    “踏云”？

    “没错，踏云乃天下第一轻功，很适合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