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约定
“小九，这里以后就是你的房间了。”林美凤带着小九到了新的房间。
这里本来是给孙齐爷爷奶奶过来时住的，现在暂时给小九，林美凤和孙庆估计着老人家也不习惯和孩子一起住，这里就给小九也可以，现在他们也好好接受小九的到来，听孙齐说小九是在老城区发现的，也不知道是哪个人那么狠心。
小九来到新的房间，她抬头看着天花板，然后摸着墙壁。
“怎么样喜欢吗？”林美凤问。
小九点了点头，接着抱住了林美凤，林美凤感到一阵酥麻感，她一直梦想着能有一个女儿，她也抱住了小九，小九的头发很柔顺，整个人软软的。
“原来这就是抱女儿的感觉吗。”林美凤说，不经意间流下口水。
“妈。”孙齐在一旁也伸出了双手。
“好好，你也来吧。”
她将两人抱在怀里。
“好了，快去睡觉。”孙庆说。
接着孙齐很快跑回了自己的房间，林美凤带着小九睡觉，她将她轻轻放在了床上，又替她关了灯。
“怕黑吗？”林美凤问小九。
小九摇了摇头，林美凤亲了一下小九的额头，接着慢慢将门带上了。
门外此时传来了孙庆和林美凤的声音。
“你那边怎么说？”
“他说只用一个晚上就够了，他只用把这些信息放入老的数据库就行了，最近不是民政局和中央那群人正在收集老数据吗，虽然之前没有新闻，但看来居民信息是出了点问题，不过这也好，我们也算赶上了好时期。”
“这孩子挺幸运的，正好赶上。”
“是啊，也给我带来了好运，没想到路上还能捡到100块纸币。”孙庆拿出纸币炫耀着。
“别喊这么大声，你想教坏两个小孩吗？”
小九听着这一系列名词，心里还在发懵，她不懂啊，实在是不懂啊这些名词，她看到了这些字，和外星的没什么两样，但是就是有特殊的感觉，她总感觉这些东西不简单。
周围的人类以语言互相连接，她看到那些长相完全不同于这个地方的人，当他说出别的语言时，那两人之间很难进行对话，只有当语言互相转化，双方才会进行沟通，这期间她只是作为旁观者，在旁观者的视野中能看到很多，她需要这些信息，为此她会做出自己的判断，许多年来它一直如此。
她没有对这些生物发动攻击，是因为她并未在他们身上感受到威胁，更应该说的是，他们人类激发了她固有的求知欲，她好奇这人畜无害的地方的一切，同样的孙齐对她也有相同的求知欲，在这一点上她在孙齐身上感受到了连接。（日记在这里写道：如果我是她，我就会好奇两个相隔数万光年的生物，彼此之间竟然会有熟悉的连接感，这就是缘分的存在吧。）
她此时其实并不需要睡眠，她在原本的星球甚至可以连着好几个月不睡，而且这里她感觉到这里的时间过的很快，所以她正做出着选择。她最终象征性地闭眼睡着，仰躺在那里，她看到孙齐就是这么没有戒备地睡着，一开始她将这一切归结于身体构造。
过了很久，眼前先是出现一团火球，它开始旋转，然后分裂并且逐渐变多，接着突然视线被拉远，眼前变成了一片宇宙，她此时正在一处舱室内，周围是怪异的外星科技和外星文明所构造的装置，紧接着如海潮般的惨叫声传来。
那如同地狱般的声音侵袭着她，她捂住耳朵，蹲在了原地，声音越来越大，她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在变化，她感觉身体再次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样子，但是再一次感觉并且触摸身体却还是人形，那声音还在不断放大，一切都在朝着不可控制的方向发展。
半夜，孙齐正在梦乡中，他的房门传来了敲击声，并且愈来愈响烈，孙齐终于被吵醒了，他憋着一股劲起来前去察看，他打开灯，接着缓缓开了门，一开门就看见泪流满面的小九站在门口，正用她那悲伤的眼睛看着小九，孙齐一时之间不知道发生什么事了。
他先将小九拉进了房间，接着看向父母的房门，确认没有动静后，小声地关上了门。
孙齐这时感到了一点手足无措，他不知道小九为什么突然哭了，他第一个猜测就是小九怕自己一个人睡，他突然想到以前妈妈是怎么安慰他的。
小九坐在了床上，孙齐帮她擦去眼泪，接着抱住她，摸着她的头说：“没事，一切都过去了，这里很安全。”
慢慢的，慢慢的，小九感觉到了消失已久的感觉，那是份安全感，就像自己当初在卵里时那样温暖，她接着躺在孙齐的怀里，任由他摸着，自己也渐渐冷静下来。
孙齐看她稳定一点后，开始问她发生什么事。
小九接着指了指桌子上的纸，孙齐意会，拿来纸和笔，小九在上面写下了两个字：噩梦。
孙齐此时意识到不得了了，小九会写其他字了，他抑制住自己的兴奋，他要继续确认一下。
“什么样的噩梦？”
“是我的”写到这里小九停了下来，用还带有一点伤感的眼睛看着孙齐。
孙齐一时之间也不知道什么意思，但是小九这么看着他也受不了，小九长的很可爱，是那种脱俗的美，这一点就很棒。
小九接着写“给自己做事的，该怎么称呼？”
“啊？这个啊，就是员工，给你工作的话，你就写工虫吧，反正都是那种意思，意思到了就行。”
这时孙齐忍不住了，一下子抱住了小九。（日记在这里歪歪扭扭地写着：童时无忌啊。）
“小九，你会写字了！恭喜你，你会写字了。”
小九迟疑地点了点头，她知道这是显而易见的。
“我要给你买个专门的说话本子，让你把说的话写在上面，我都以为自己要学手语来和你交流了，现在看来不需要了。”
孙齐接着把一本手语书从枕头底下拿出，放回了书架上。
“我们先睡觉吧。”孙齐拉开了被子。
他们一起躺进了被子里，小九身上好闻的味道传到了孙齐的鼻子里，孙齐身上的味道同样让小九闻到了，小九在此之前闻过很多遍，这一次她认真地闻着。
“以后害怕了都可以到这里来，我们是同伴，你是我重要的人之一，我不会让你受到什么委屈，至于说为什么是之一，因为我还有爸爸妈妈，爷爷奶奶，还有其他的朋友。”
“好多重要的之一。”小九写着。
“当然，我还是小孩嘛，是小孩子肯定难以取舍，这是我从树上看到的。”
“书是什么？”
“书就是那些，我们人类会把自己的知识和一些有趣的东西集合到这些里面，这是我们人类命脉，知识存储的终极方式，古人留下的甚至现在我们的都在这些里面，我们人类要进步全靠这些，你们呢，你们的知识都是怎么保留的？”
“我们有女王，但是我们每个子嗣都能进入一个地方，那里有着以前所有的应该是说族人吧，这样应该对吧，那里面有它们生前的所有画面，还有一些战斗经验。”
“那应该是属于记忆之类的吧，我看你之前的形态，那是你原本的样子吗？”
“是的。”
“嗯，那你们那种应该是要叫作虫族记忆，原来还有靠这种方式传播的。”
“那以后就叫作虫族记忆了。”
“诶，等一下，我随便说的，别当真啊，有的时候应该更加官方吧，好像说这些你也很难理解，让我想想还有什么其他方式。”
“我觉得挺好的，官方？不知道，感觉很厉害，但是我感觉你也很厉害，所以应该也可以算作官方吧，虫族记忆这么叫我觉得不错，我也在理解你们的语言，有的地方很特别。”
孙齐被这么一夸有点不好意思，背过了身去，他只是感觉头热热的，昏昏的。
“还没那么厉害吧，好了，不早了，睡觉吧。”
小九把本子放到床头柜上，孙齐把灯关上，在黑暗中，他们清楚的知道彼此的存在，并闻着彼此的味道。
小九窝在孙齐的怀里，那样她有安全感，孙齐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感包裹，浑然不知明天的他是要上学的。
第二天早上，孙齐的父母并未在房间里发现小九，而当他们打开孙齐的房门，就看到两个孩子互相依偎着睡在一起，他们带着温柔的微笑看着他们。
“是叫小九吧，小九你别缠着孙齐了，他要去上课了，今天跟妈妈过吧。”林美凤蹲下来摸着小九的头。
小九立马站在了林美凤身旁。
“那我先去了妈妈，照顾好小九。”孙齐摸了摸小九的头，“你变得可真快啊。”
孙齐是坐浮空列车去的学校，学生卡会提供免费的车票。
等孙齐走后林美凤就看着小九，小九看着孙齐走出去的门发愣，她还是有点搞不懂这孩子，就在她想得深入的时候，孙庆的声音从厨房传来。
“老婆，你有看到我昨天买的三个西瓜吗？”孙庆说。
“怎么了？”
“它们不见了。”
这时小九拉着林美凤的手，写了一行字给她看，上面写着：被我吃掉了，对不起。
“你会写字！？”林美凤诧异地说。
“昨天晚上孙齐教我的，他很好。”小九写着。
这时林美凤宠溺地看着小九，小九有点太乖了，而且她在想一些事情，要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学会一门语言，那她真是天才。
“没事，我去跟爸爸说，记住下次要吃跟我们说就好了。”林美凤说。
“谢谢。”小九写着。
“小九真乖，但是得罚下次只准你吃一个西瓜。”
林美凤摸着小九的头，小九显得有些享受。
小九略显疑惑，吃了三个西瓜和下一次只吃一个西瓜，有什么区别，难道意思就是这里的生物一下吃三个以上的西瓜？
“那她”
“先带我单位去吧。”
“那我先走了。”
“你路上小心，别开太快。”
林美凤送走了孙庆后，屋子里就只剩下了小九和她，空间突然宽敞了，小九乖乖地坐在客厅，什么也不做，等待着林美凤的下一步指示，她此时回想起了昨晚孙齐回答她的问题。
“你们是什么？”小九写给孙齐看。
“我们是人类哦，你看这是有血有肉的人类，不知道你们那里怎么样，反正我们这里是平等的，他们是我的爸爸妈妈，爸妈这个概念就是生你养你的人，都可以称作爸爸妈妈，我的爸妈是很好的人，我们之间没有什么不平等，反而有的时候他们也要听我的建议。”
这时林美凤站在她面前，手中拿着一个苹果。
“这个，要吃吗？”
小九小心地接过，然后点了点头，在纸上写了谢谢，林美凤笑着摸着她的头。
“以后可以不用这么客气，都是一家人了，小九。”林美凤说，她已经把小九当作女儿看待了。
小九感觉手中有汁水溅出的感觉，她打开手指看见，自己捏着的地方出现了它的指痕，这里的一切都太脆弱了，此时它啃了一口苹果，一口直接咬到了核，它突然瞪大了眼睛。
这个核有微毒！
它看着林美凤，一脸的杀意和警惕，但是下一秒她看见林美凤自己也在吃苹果，甚至是特意不去吃核的部位，看来这个本来就不能吃。
小九放下了戒备。
“哎呀！怎么这个没带。”林美凤焦急地说。
小九看着桌上的东西，那里面装着的是食物，一时间它还没想象出什么物种有这种远程进食的能力。
小九抬起头，却发现林美凤正看着自己。
车子开到了学校门口，通过林美凤的指示，小九知道了孙齐在最近的顶楼的一个教室里，此时正好午休时间，小九穿着不同的衣服走在穿着校服的同学之间，学生们的眼睛无时不看在小九身上，大概也是被小九那独一无二的脸吸引住了，似乎小九的脸对于人来说太过于完美，那些同学的心里莫名起了一阵好感。
“小九！”熟悉的声音传来。
小九回头一看，孙齐手上拿着一个面包跑了过来，孙齐还特意将拿面包的那只手放后面一点。
小九将饭盒放到孙齐手上就要向后走去，结果一把被孙齐拉住了，小九回头呆呆地看着孙齐。
“过来，我发现有些秘密。”
于是孙齐一路将小九带上了他经常待的顶楼，然后拿出一份藏好的地图。
“你看这是最新的星际地图，虽然有些地方人类还没去过，但是率先已经记录下来了，你看这么多星球，宜居星球的数量也很可观。”
小九点点头。
“你说，我们地球，就是太阳系外面其实是一个大战场，那里他们在互相做着几千年甚至万年的战斗，感觉像在春秋战国，这个我不懂，你应该是比我清楚，所以特意来问问你。”
小九观察着孙齐，然后凑上去闻了闻，接着就将手往地上的瓷砖上刻着字。
“是有的吧，我不知道，我只遇到过一些。”
这时孙齐突然反应过来，急忙拉过小九的手，看上去没有受伤后，拿出了纸和笔。
“对不起，忘记了，我太兴奋了，你有没有受伤？”孙齐说。
小九摇了摇头，孙齐就接着问：“那他们友好吗？”
“幼崽们总是友好的，它们没有威胁，但是那些长大了的，却不显得友好，也许该说是残忍。”
“哇，那如果是这样，我倒希望人类别飞出太阳系了，那时候吸引别的什么外星人过来，我们搞不好就要被拿去做研究。”孙齐躺着说。
微风吹过，从两位孩子的脸旁滑过，蔚蓝天空的云朵显得又高又大，形状就像一艘未来的飞船，小九此时正写着字，接着放在了孙齐面前，对于小九的字，孙齐第一印象就是秀气。
“你们这里很好，我很喜欢，食物充足，而且你们人类很温柔（人类两字写的很别扭，似乎是小九第一次这么称呼她自己感觉有点奇怪）。”
这时孙齐一下子拉住了小九的手，大声说：“那你就在这里吧！我们可以一起玩，我带你去做很多好玩的，吃很多好吃的，只要你愿意，话说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我们可以一直在这里。”
小九看着孙齐都快贴到自己脸上了。
“愿意吧。”小九接着翻了个面“但是我还有姐妹们，和我的子嗣族人。”
“子嗣，你不会这么小就”
“我不负责生育，称为子嗣只是因为它们是属于我的。”
“这样啊，吓死我了，那到时候可以一起来呀，反正地球要开拓许多宜居星球，地球不能待了，我们一起跑去其他星球，总有能容纳我们的地方。”
小九不知道现在心情是怎么了，一股从没有过的感觉出现了，它意识到短短的几天内，它已经开始融入这里了，它看到了孙齐在笑，自己也试着摆出了一个笑脸，用两根手指抬起自己的嘴角。
“那我们拉勾，到时候不许耍赖，你去哪我就去哪，我去哪，我就会带你去哪。”
小九点了点头，两个孩子在天台，蔚蓝天空的见证下拉勾约定。
“孙齐！你拉着小九在这里干嘛？和你一起读书吗？”林美凤走上天台说。
“妈妈！那个我们在约定。”
“好，以后你要好好照顾小九，别伤害她。”
说着，林美凤拉着小九往楼下走，小九回头，伸出了拉勾的那根手指，孙齐惊讶了一番马上笑着伸出了同一根手指，小九此时自然的勾起了笑。
李聪然拿着杯咖啡，严重的黑眼圈表明他已经熬夜很久了，但是表情却极度兴奋，此严重的反差让同事们不敢靠近。
此时孔化走了过来，立马被李聪然抓来。
“这几天你们那里发现了什么？”李聪然小声问。
“我们找到了主导空间跃迁的核心，但是已经被撕碎的只剩下四分之一，但是在材料学上足以突破，你猜猜微子调控技术为什么进展这么慢？”
“因为怕动错了，把整个实验室炸了。”李聪然说。
“但是我们都错了，微子世界没有这么脆弱，我们缺少了微子骨架，现在找到了。”
这只有李聪然这样的人士才知道这段话的分量。
李聪然闭上眼靠在椅子上，吐了一口气。
“那军方那边，不，现在几点了。”
“凌晨一点11分。”
“除了这件事好像就没其他事了。”
此时突然探测基地传来了异常信号警报。
孔化和李聪然被这突如其来的警报吸引，他们凭借经验判断着目前的形势。
“异常外星信号，发射地点是，明湾？”工作人员报告显得有点不自信。
此时太空摄像头失联的消息传来，整个明湾的摄像与监控系统崩溃，但是城市的整体运行却正常。
“发生什么了？”
“外星入侵吧，但是为什么只有摄像和监控坏了？”李聪然疑惑地说，在这里他早已见怪不怪，“走吧。”
李聪然披上外套向外走去。
“你要干嘛去？”
“坐飞机去明湾。”
“你不休息一下再走？你都好几天没睡了。”
“飞机上睡，咱们临时组建个两人的临时小组。”
“天才的脑回路总是让人难以捉摸。”孔化无奈地说。
“我只是会抓住机会罢了。”李聪然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