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远远天边
秋阳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转过头来，用眼神示意身后的医护人员开始进行检测工作。
与此同时，也向李一然和阿生下达了命令：“你们两个人赶紧去联系村委会，通知大家前来接受检测。”
此时，外面的天气异常恶劣，狂风呼啸着吹过村庄，将树叶和尘土卷起。不远处的天空中，乌云密布，沉甸甸地压在头顶上，看起来一场倾盆大雨即将降临。
李一然在风中拼命奔跑着，他心急如焚，希望能够尽快到达村长家。不出所料，村长正坐在院子里悠闲地喝着茶，似乎对即将到来的危机毫不在意。
李一然气喘吁吁地跑到村长面前，焦急地说道：“村长，我们需要立刻召集大家做检测！”
村长慢慢地将手中的茶杯轻轻放置于桌上，然后缓缓抬起头，目光落在李一然身上，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不满之色。只见李一然戴着口罩，村长也有样学样地从口袋里摸出一只一次性蓝色口罩戴上，不过那口罩看上去已被使用过多次，上面满是折痕和磨损的痕迹。
“村长啊，如今市里派遣了医疗队过来，他们打算对咱村展开全面的排查工作，并进行病毒检测呢。您看，要不我们先把大家都召集起来？”李一然语气诚恳地说道。
他累的大口喘着气，但还是没敢坐下，站在门口叉着腰，村长媳妇见状从门外拿了个凳子进来。“来，坐下慢慢说，不急。”
村长慢慢悠悠地将口罩摘下来，然后轻轻地抿了一小口茶，随后转身朝着屋子里面走去。他一屁股重重地坐在沙发上，接着身子往后一仰翘起二郎腿，两只手十指相扣搭在膝盖上，一句话也不说，整个场面异常安静。
过了一小会儿，村长从桌上抽出一根烟来，完全不顾及他的感受，自顾自地点上火后开始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
此时的李一然不敢有任何动作，他心里暗自琢磨着：难道是我的沟通方式出现问题了吗？为什么没有得到他们的认可呢？或者说，他们根本就不重视这件事情？
想到这李一然也不再拘束，捡起桌上的烟盒抽出来一根娴熟的点上火。
“你和润生年纪差不多大吗？看起来应该刚踏入社会开始工作不久吧？”伴随着一股浓烈的烟雾从嘴里吐出，村长不动声色地转换了话题。他眯起眼睛，透过烟雾看着眼前的年轻人。
“是的，我们两个是同班同学而且，我们还住在同一个宿舍里。已经工作一年多啦，确实也积累了一些经验。”李一然回应着，同时用手指轻轻弹去即将掉落的烟灰。
“唉，并不是我不想有所作为啊……”村长深深吸了一口烟后，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他的声音中透露出一丝无奈和疲惫。
“现在的情况其实还好，并不是特别严重。毕竟大多数人都不太经常出门，而且我们这里一直以来也没有发生过大灾大难或重大疾病之类的事情。如果生病了也只是偶尔发烧或感冒，他们去附近的诊所买些药吃，或者到镇上去看医生，这样问题就解决了。
然而，上头派人来进行检查，对于那些家庭经济条件较差的人来说，他们可能无法承担这样的费用啊，这怎么办嘛？
听村长说完后，李一然才如梦初醒般地意识到，原来村民们并不是害怕生病本身，而是担心治病所需的费用问题。近些年，医疗行业的消费确实变得更为严峻，特别是对于这些地处偏远的小村庄来说，其整体消费水平仍然难以达到标准。
他连忙解释道：“这次仅仅是提供免费的身体检查服务，并不会收取任何费用！国家之后还会研发出与这种疾病相对应的疫苗，但那个时候可能就需要花费一些。”
村长一听蹭的一下从沙发上站起来，一把扯掉兜在下巴上的口罩，震惊的问：“孩子，你说真的？”
到头来竟然是这么个原因让村子里的人不敢面对病毒大规模感染的现实，李一然把事情来龙去脉告诉阿生和秋阳，这类事情对于他们年轻人来说确实很难以理解，社会的断层式发展和经济的断条，都让这群面朝大海的朴实人民活在新时代发展的残缺漏洞下，直到被新生力量赋予新的认知和给予，才能重新融入整个社会的发展洪流之中
对于李秋阳来说，从小生长在富裕的家庭环境里，衣食无忧，童年除了快乐就是梦想，钢琴乐曲声会代替那来自遥远山间的歌谣，而所谓的代价就是看不到更加宽阔的海，和那遥远天空的蔚蓝。
在村长苦口婆心的劝说下，整个村子都积极行动了起来。好在除了阿生妈妈和另一户人家的男人被确诊为病毒感染者外，其他村民都没出现太大问题。
然而，那位邻居五婶儿却趁着接受检查的间隙，紧紧缠住秋阳，喋喋不休地问个不停：
“姑娘啊，你可千万别骗婶儿啊！这真的不会有啥事吧？只要戴上口罩就管用，对不对？”她的眼神充满了焦虑与恐惧，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那万一我也发烧了该咋办呢？是不是按照你们给的药来吃就行？到时候你一定得接我电话啊，这说不定就是救我一命的关键啊！”五婶儿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似乎已经把全部希望寄托在了秋阳身上。
“”
秋阳听的头直晕，一边答应着邻居们的话一边组织着大家伙检查。
她又何尝不累呢？到这边来以后，一直都在基层工作，每天起早贪黑日夜倒班都休息不好。
好在这里没有什么权势斗争和尔虞我诈，自己选择的路就要踏踏实实走下去，虽然过程会很累，但至少能体验到人的心里最直白的那一层情感，虽然方式也许有些不同，可偏偏就是这种感觉会让心灵间的沟通更加生动具体，对于她的人生来说，百利而无一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