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暴风雨
“什么办法？”船长一阵激动，像落水者抓到了救命稻草，连忙问道。
“我们现在是朝那个方向航行？”小五并没有直接回答船长的话，反而继续问道。
“东南方向。”
“请你马上下令，改向东北方向行驶。”小五一改嬉皮笑脸，正色道。
“改向东北？为什么？”船长脸色一沉。
“因为我知道就在东北方向十里之外，正在下一场大暴雨。”小五解释说。
“你知道？你怎么会知道？”船长充满疑惑，脸色也变得更加难看。
小五噎了一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得到一个怪物吧。当即便只能打着哈哈，含糊其辞道：“我有预感”
“预感？这么重要的事你竟然说自己有预感？”船长大声怒斥，引起了水手们的注意，他们顾不上搬运货物，纷纷走上甲板。
小五一时间也很难自圆其说，只能打着保票说：“船长大人，我敢保证我说的都是实话，东北方十里开外，绝对有一场大暴雨。”
船长迟疑了一下，见小五说得坚决，终于还是抬头对瞭望台上的大牛问道：“大牛，东北方向可有什么异常？”
大牛摇了摇头：“海面上晴空万里，根本不见有什么风暴。”
这时候，一旁的水手们也大致听明白了小五的意思，一时间觉得不可思议，这世界上，哪有人能够预先知道天气变化呢？这小子分明就在胡说八道。
阿壮更是直接挖苦道：“不会吧船长，你竟然相信这个小滑头的鬼话？”
殊不知船长也是一肚子苦水没处倒，如果不是面对海盗早已走投无路，而小五的话又是唯一的生机，谁愿意去相信这么一个小痞子啊。
船长没有理会阿壮的嘲讽，转头又问那年纪最大的水手：“华哥，这事你怎么看？”
华哥蹙了蹙眉头说道：“我13岁开始跑海，迄今四十余载，说起来也是一名老船员了。但你要叫我说海上的天气，我还真说不准。茫茫大海可不比陆地，天气就像孩子的脸，说翻就翻。刚刚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就是狂风暴雨。所以大牛看不出异常，不代表就没有暴雨。”
“这么说，你认为这小子说得对？”船长又问道。
华哥摇了摇头：“不，我只能说不确定。”
华哥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却成功地让船员们分成了两派。
以阿壮为首的一派坚决认定小五就是海盗的奸细，而另一派则觉得眼下已经走投无路，倒不如死马当活马医，姑且相信小五的话，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一时间，双方争执不下。
阿壮也是个暴脾气，说得激动，竟从甲板上操起一柄斧子，就要把小五劈了。吓得小五赶紧闭上眼睛，差点没尿出来。
“阿壮，你干什么！”船长一声怒斥，拦在了小五的身前。
被船上一声呵斥，阿壮一愣，举起的斧子是再也不敢劈下，就那么高高的停顿在了半空。
船长一把夺过斧子，扔到了一边：“阿壮，你是没把我这个船长放在眼里了，是吗？”
阿壮闻言身子一震，早已没了刚才的锐气，连忙解释说：“不，我绝对没有不尊重您的意思，我，我只是气恼这小子蒙骗了大家。”
见船长没有说话，阿壮继续解释道：“船长，我们现在向东南方向行驶，这小子却让我们改道东北，如此一来，我们的航道就要改变，相当于走了两条折线。而远处的海盗船，却并不需要走两条折线，只需要稍做调转方向就能以直线的路径追赶过来。我们的商船本来速度就不如海盗船，现在又因为绕行，缩短了双方的距离，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海盗赶上。”
阿壮的话不无道理，这就像三角形的两条边加起来永远要大于第三边一样。
一时间，支撑阿壮的人又多了起来。
阿壮指着小五的鼻子骂道：“我说这小兔崽子是海盗的奸细，他故意骗我们绕行，好叫海盗早点追上我们，你，你居心歹毒！”
“呸，你他娘的才居心歹毒！”见阿壮一直针对自己，一番话又说得众人动心，自己再不出狠招，怕是要小命呜呼了。小五当即便破口大骂，先声夺人道：“我问你，我骗你们绕行让海盗早点追上来，于我有什么好处？”
“你是海盗的同伙，一旦他们追上来，你不就被他们救下了吗？这不是好处又是什么？”
“你自己傻瓜，当大家都跟你一样傻吗？难道你们不会在海盗追上来之前，把我杀掉吗？”小五一句嘲讽，气得阿壮脸一阵红一阵白，却又被怼得说不出话来。
就是，小五的小命都还拿捏在别人手里呢，他又能蹦跶得了多高？看来，阿壮这家伙胆子也太小了吧。
一时间，众人看向阿壮的眼神都在这鄙夷。
“既然如此，我们大家都说说看，究竟是坐以待毙，还是相信这小子一回，赌上一把？”船长趁机提议道。
“行，赌他一把！”
“不赌必死无疑，赌一把还有一线生机，谁他娘的不赌，谁就是傻瓜。”这人说归说，竟然还把目光转向阿壮，差点没把阿壮气个半死。
见众人一致同意，船长终于做出了决定，他吩咐下去，不再抛掉货物。只有把船压得更重，才能更好地抵御风浪。
接着，船长又转身对小五道：“小子，暂时还要委屈你一下，先把你绑在这里。如果真的遇上暴风雨，我就给你解绑。至于最后能不能逃出生天，就看各自的造化了。但是如果没有暴风雨，我保证在海盗登船之前，一定会先杀了你！”
说到最后，船长脸色一沉，咬牙切齿，吓得小五小心脏一颤一颤。
“转舵东南，满帆前进。”船长不再理会，转头发号施令。
一时间，众水手快速散了开来，攀上爬下，各司其职，忙碌了起来，就连阿壮也不例外。
船身大幅度摆动，船舷几乎贴着海面，一个90度急转，朝着东北方向破浪前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