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狂病:乱（冷兵器vs丧尸？）
（书接第31章）随着一声呼啸，那个大笑的睢阳守军瞬间被回来的长刀砍成了两截，殷红的鲜血伴随着淡黄色的脑花四散飞溅。
眼见被长刀砍出体外的内脏即将就要迸射到周围的守军身上时，一面破旧不堪的披风陡然甩出，挡住了鲜血内脏的扩散。
一旁名叫廖达的守兵看呆了，虽然经过数月的苦战，杀人与被杀在他眼里早已麻木，可自己的同僚突然攻击自己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他还记得昨天晚上休息的时候，那个弟兄还告诉大家，等大唐援军到，他们这些拼死守城的人一定会加官进爵，到时候再也不用过这些苦哈哈的日子了。
可怎么今天还未等廖达从惊愕中回过神来，那个站在他们前面的高大身影扔掉披风，大声的告诉周围守军:“全体油布遮面，张大人之前说过这是“狂病”，不要接触到狂笑之人的体液，现在备火油烧死这些逆贼！”
这时终于回过神来的廖达一边掏出背在腰间的油布绑在脸上，一边焦急的询问面前正将两个大笑狂人砍下城墙的南霁云:“火油储备不多了，要全都用掉嘛？”
南霁云头也不回的告诉手下:“张大人说了，这些东西都是蛮夷带来的瘟疫，不要近战。”
听到长官都这么说了，廖达只好和同伴立刻搬运火油，向着疯狗一样冲来的叛军泼洒。
还未点燃火油的逆滑，已经让不少失去理智的狂人叛军从云梯上摔了下去，然而即使他们摔断腿或胳膊，甚至双腿齐断，这些满脸大笑的兵卒却依然和地府中冲出的恶鬼一般，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想要生吞活剥城墙上的守军。
即使之前张巡和所有士卒讲过叛军可能有将活人变成嗜血野兽的事情，但真正的看到时，包括此刻站在城墙上的张巡和许远，所有睢阳守军无不汗颜，看着火油被守军点燃，那些浑身燃烧的叛军依然大笑着想要冲上城墙，许远带着颤音询问张勋:“接下来该怎么办？”
这一波他们几乎用掉了所有的火油，对方如果再放第二波这些携带瘟疫的士兵的话，睢阳城是要破啊！
可看着远方军阵的张巡却冷笑着告诉许远:“我会让他们不敢放第二波的！”
说完便告诉手下传令兵:“下令所有守军，凡身边有狂病感染尸体者，小心的用箭头沾染血肉，然后向敌方的军阵射击，不求杀敌，只求落入其中。”
另外一边，军阵里的尹子奇看着睢阳城下燃烧的疯兵，他知道这一次攻城失败了，但无所谓，他手下的疯兵源头可是源源不断的。
尹子奇不相信小小的睢阳城能有多少火油抵挡住这些疯兵的攻击。可就在回到帐中的尹子奇洋洋得意的思考等一下破城了，该如何清剿剩下的狂人时，突然有一个满头大汗的士兵慌张的跑到他的跟前，“大人不好了，炸营…前方的军阵炸营了！士兵们正在互相厮杀呢！！”
顿感不妙的殷子期忍住眼角的伤痛，急忙跑出营帐查看，心想:“不应该啊，虽然几个月的攻城失利让军营中的士气低落，但也不至于紧张压抑到出现营啸的情况吧。还是说疯兵？也不对，毕竟只安排了小股的先头军过去攻城，主力军阵离得很远，怎么会？”
可接下来，当尹子奇看见睢阳城里不断射出的箭矢，甚至还有骑兵从睢阳城中冲出，尽可能远的向军阵中射箭时，他明白了原因…
此刻的前线军阵已乱成一团，一个士兵原本还在嘲笑自己的同僚，只是被剑擦伤就捂着脸哀嚎，结果下一刻就难以置信的看着同僚大笑着插在自己胸膛里的尖刀，那把尖刀刚一拔出，又狠狠的捅了进去，一下又一下，可怜的叛军士兵一声惊呼都没有发出，他的胸膛腹枪就已经被同伴戳成了肉泥，可这远远还没完，那名同伴立刻抓出他身上的碎肉，一边吃一边兴奋的涂抹在脸上…
还有的士兵如同野兽一般直接扑向了旁边的同伴，暗黄色的牙齿将脖子上的血管、皮肤一同撕扯下来。
即使有些士兵已经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但他们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们不知道哪些同伴是正常的，哪些同伴不是。此刻，仿佛全世界都是他们的敌人，而令人瞠目结舌的一幕这个时候也发生了，一些明明没被感染的士兵也双眼通红，怒目圆睁的劈砍着自己的同伴，无论对方脸上是否有大笑的表情，也无论对方是否想攻击他主力军阵的头部，骚动飞速向着后方传来，意志薄弱的士兵丢盔弃甲想要逃离，但很快身后伸出的无数双手将他拉倒在地。
如同五马分尸一般，那些大笑的狂人拽着可怜士兵的四肢头颅使劲一扯，瞬间颜料一般喷涌的鲜血将四周的士兵染成了红色，而那颗被狂人抱在怀里的头颅仿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死亡，眼睛正飞速的眨动着，但很快那颗头颅双眼流出血泪，整个脑袋也完全失去了生机。
“张巡小儿！！”尹子奇看着远处军阵里一个自己很器重的手下，在挥刀劈砍了一阵后，带着绝望的嚎叫被疯兵拖下战马，眨眼间，被撕咬的四分五裂的手下只剩下一个如同绣球一般被风兵扔来扔去的血红脑袋，此刻咬牙切齿的殷子琦恨不得化身狂人，将守城的张巡生吞活剥，但他也没有时间生气了，如果不立刻控制，这种东西在十几万大军中蔓延的后果难以想象。
不像睢阳城守军，尹子奇所率的反叛军除了尹子奇和手下几个主要将领，以及专门成立的肃清军外。并没有多少士兵知道疯兵的事情，所以前来报信的士兵会以为这只是炸营事件。
很快，身穿斗篷、头戴面罩的肃清军集合完毕，在尹子奇的指挥下，他们不顾感染与否，将睢阳城箭与覆盖位置的军阵以及骚乱的军阵头部全部抛洒火油油罐，并用火箭引燃。
而那些勉强从前线军阵跑回来的士兵，也不问是否受伤，直接被肃清军斩杀，就那样，疯兵攻城一役，叛军损失近万，睢阳城守军阵亡过百，而尹子奇再也不敢私用疯兵攻城了，他没想到张巡的反击会如此迅速。
也没想到张巡从一开始就做好了应对措施，要不是军队里一直备着防止扩散的肃清军，十几万大军可能就要就此覆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