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五六章 不见的和昏迷的

    柳贤拉开车门，“走了，回家了。”

    马朵朵还在想着：“天将与魔生子这种事情不常见吧，不知道发生在什么时候，秦广王知不知道。”

    后面的话她没有说出口，怕柳贤多想。　　如果有机会，去问问秦广王。　　本城殡仪馆内。　　满头是汗的工作人员李涛站在馆长办公室内，同样满头是汗的馆长急躁地走来走去。　　“你说！”

    馆长突然吼到，李涛哆嗦了一下。　　馆长又压低声音，“尸体怎么会不见的？”

    说到后面基本上已经是气音了，生怕被人听了去。　　李涛不敢说话。他要是知道那尸体怎么会不见，他都自己去找回来了，怎么敢告诉馆长。　　馆长也没期望他能回答，又开始走起来，似乎这样自己就在做事情，没有白白浪费时间。　　“要不要去问问家属？”

    李涛记得那女尸是家属来看了之后不见的。　　“你傻啊！”

    馆长伸出手指在空中点着。李涛缩了缩脖子，仿佛那手指是点在他的头上一般。　　“就算是家属偷的，你没抓个正着，你敢去问？他们倒打一耙，我看你怎么收场。”

    馆长挥舞着拳头，声音又低，看上去有些狰狞。　　李涛不敢说话了，垂手站在一旁，一脸苦相。　　要不容易考了个有编制的工作，虽说是在殡仪馆，但是福利好待遇高。　　现在的人都眼睛亮，知道这是个好差事。他父母之前还觉得这个工作没有医生教师听上去响亮，怕他不好找对象。谁知不但介绍人多，每一个女孩都主动联系他。他反而一点不着急。　　不过李涛现在是真的着急了，眼巴巴地瞅着馆长，希望他能有办法。可别丢了这个好工作啊。　　“唉！”

    馆长终于走累了，在办公桌前坐下来，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招了招手。　　李涛赶紧绕过桌子，把耳朵贴了上去。　　“把那具没人认领的女尸捯饬捯饬。”

    馆长的声音很小，他不得不贴得很近，几次耳朵碰到了馆长的嘴唇，心里一阵恶心。　　“但是，长得不一样啊。”

    李涛也用气音说。　　馆长重重地把茶杯放下：“什么都要我说完是不是？你不知道自己想办法吗？你汇报工作就是给领导提问题？”

    这几句话馆长经常挂在嘴边，说得很大声，一点不怕被人听见。　　李涛想得到明示，站在办公室里不肯走。　　但是馆长只是端着茶杯喝茶，最后收拾起东西来，提着包用平常中气十足的声音说：“小李啊，我下午局里还有个会。你也来一年多了，应该有独自处理问题的能力了吧。”

    李涛被馆长赶出了办公室，甩在了屁股后面。　　他哀叹一声，在心里计划着，又在脑中过了好几遍，等到晚上只剩几个值班人员的时候，开始行动起来。　　这的工作人员都是养老一般的工作，今天晚上也很清净。李涛顺利地把无人认领的女尸搬到了那具豪华水晶棺里，又拿着从小金那顺来的化妆品忙碌起来。　　幸好中学的时候上了一年绘画兴趣班，还有些底子。女尸化好妆，戴上假发，不细看还真看不出来。　　李涛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心里得意。他当初考上这里的时候就觉得自己运气特别好，希望好运还没有离开自己。　　李涛虔诚地给女尸上了三炷香。　　“你本来是个无人认领的人，烧了之后也只能是孤魂野鬼。我把你移到这里来，让你可以有个坟墓，还有人哭你拜你，你可要保佑我。”

    似乎是那女尸真的听到了李涛的话，在冥冥之中保佑他。一切非常顺利，就连原女尸的未婚夫，走到棺材前都没看出来。　　李涛放松了攥紧的拳头，紧跟着尸体和哭得几乎断气的家属，看着尸体送进了焚烧炉，擦干净额头上的汗，吁了一口气。　　出来就遇到看似在闲逛的馆长，两人心照不宣地点了点头。　　闲时。　　马朵朵抱了一大束乒乓菊上楼，给圆圆的乒乓菊加上绒布耳朵和嘴，举着问柳贤：“可爱不？这是猪猪花。”

    柳贤敷衍地嗯了一声。第二天下午就被马朵朵拉到了妇女儿童医院的儿童病房。　　她手里捧着昨晚做的猪猪花，见到小孩子就发一朵。　　土地说最近生病的孩子很多，果不其然。他们已经错开了上午的高峰期，病房里还是人满为患。　　很多小孩都在输液。有的年龄太小了手上不能扎针，就从脑袋上输进去，看得马朵朵很心痛。　　柳贤贴着墙站着，尽量避开来往的家长，哀怨地看着马朵朵：“土地就一句话，这怎么查？”

    马朵朵说：“你看看有没有鬼气什么的……”　　柳贤听着耳熟的台词，白了马朵朵一眼，还是认真地看了看。鬼气没看到，他看到一个小女孩。　　小女孩七八岁年龄，穿着白色的公主裙，头上戴着红色的丝带，很是可爱。　　柳贤注意到她，是因为这里来看病的小孩都有家长陪同，但她独自一人。但是小女孩走进了医生办公室，他以为是医生的孩子，就没有在意了。　　“没有。”

    扭头对马朵朵说。马朵朵却不在他身边，找了一圈才看到她站在走廊端头的窗户处，和保洁阿姨聊天。　　柳贤走过去的时候，她已经聊完了，对保洁阿姨挥手告别，一脸兴奋：“我说什么来着，肯定有不对头的地方。刚才那个阿姨告诉我，这里住了七个孩子，医生查不出病因，但是一直昏迷不醒。”

    柳贤说：“是什么罕见病吧。”

    马朵朵伸出一根手指来教育柳贤：“你都说了罕见病了。罕见病会一下子出现七个吗？”

    她轻手轻脚地带着柳贤到了一个大病房。　　“医生把他们七个孩子安排在一起了。”

    病房的门开着，两边靠墙各四张床，除了空着的一张，每一张旁边都有一两个家长守着。里面这么多人，却没有说话。躺在病床上的孩子动也不动，家长也大多保持着一个动作。　　病房里很安静，就像是有一道无形的门，把时间和声音都隔到了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