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四四章 生活还是要继续

    阿狸的声音消失了，片刻之后，电话中传来蓝小椿阴森森的笑声，她用清晰的英语说道：“double kill。”

    马朵朵从床上一弹而起，和柳贤一起赶到了司羿家里。　　在离司羿家两条街的时候，柳贤就放慢了车速。　　阿狸和司羿活着的可能性很小，他们赶来得快，也许能遇到蓝小椿。　　马朵朵嫌他开得慢，刚想催促，柳贤突然猛打方向盘朝一个地方追去。　　马朵朵看了看前方，路上只有稀稀拉拉几辆车，路边一个行人也没有。柳贤驾着车，最后驶进了一条小巷，停在一堵墙前面。　　柳贤下车，看了看四周，都是高楼的侧面。前方的墙下面摆着几个垃圾箱，发出阵阵恶臭，却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柳贤重新坐上车，对马朵朵说：“我刚才看到蓝小椿。”

    轻叹一口，又说：“司羿和她在一起。”

    马朵朵焦急地问：“阿狸呢？”

    柳贤摇头。　　马朵朵不再言语。阿狸现在就是个普通的女孩子，没有利用价值，希望蓝小椿留她一条命。　　司羿的房门半开，阿狸倒在玄关处的血泊中，后背血肉模糊，尾巴上的毛被血打湿，粘在一起。马朵朵伸手扶着她的肩膀，被柳贤拉住了。　　柳贤摸了摸她的脖子，对马朵朵摇了摇头：“给许素打电话吧。”

    马朵朵抹着眼泪，拿出电话来。　　柳贤顺手把房门关上，走进了卧室。　　司羿的尸体在床上，眼睛瞪得大大的，身上也有不少伤痕，都是抓伤和撕咬伤，脖子上有一道瘀痕。　　蓝小椿应该是让鬼魂控制住司羿，然后自己，或者指使鬼魂勒住了他的脖子，让他发不出声音。先杀害了战斗力强的司羿，才对阿狸出的手。　　柳贤非常自责，自己只是叮嘱他们小心，却连个结界都没有给他们做。如果鬼魂不能进来，蓝小椿也进不来，他们就不会遇害了。　　许素带着队赶来，看到司羿和阿狸的尸体，反而像是松了一口气，反复向柳贤二人确认：“就这两个了吧？没别的了吧？一共就四个，都死了对不对？”

    马朵朵低着头抽泣，柳贤敷衍了几句，把她带回了家。两人都没有再提起这件事情。　　这天方义约柳贤出去逛街看电影。他以为柳贤肯定不会愿意，在电话里拼命劝说：“哥，你来陪我吧，把马朵朵一起带上。我妈要买衣服，肯定是一整天啊，我要无聊死……”　　柳贤却很爽快地同意了，马朵朵似乎也挺愿意见到许依的。　　四人在商场汇合，许依买了四个冰淇淋。　　她硬塞给柳贤一支：“这家阿根廷冰淇淋helado，超~好吃的！”

    自己也边走边舔起来。　　方义和马朵朵倒是吃得高高兴兴的，柳贤举着甜筒，有些无奈，咬了一口，确实不错。　　柳贤问方义：“你爸呢？”

    “找工作呢。我妈不许他看风水，说神神叨叨的。我爸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什么了，天天像个无头苍蝇一样在外乱撞。我妈说找不到工作就算了，她养家。”

    “你妈都在国内找到工作了？”

    “没呢，她那工作在哪都能行，只是晚上经常熬夜。有时差嘛。”

    柳贤拉着方义和许依隔开点距离，压低声音问他，阿狸和司羿被杀那天晚上，许依是不是也在工作。　　方义回想了一阵，然后很肯定地说：“没有。那天他们两口子不知道发什么疯，抱了一大叠卖房子的广告回来，又在网上搜了好久，说要选房子，折腾到凌晨两点才睡。”

    柳贤不再说话了。　　方义问：“哥，方圆说你买了个鬼屋？”

    “我处理好了。”

    柳贤摸了摸方义的头，“你怎么直呼方圆的名字，他是你堂哥。”

    方义也有些困惑：“叫习惯了。他叫我爸，不也叫的名字嘛。”

    柳贤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有说话。　　许依选衣服，真的选了一整天。　　她刚开始还拉着马朵朵问意见，最后发现马朵朵总是哼哼唧唧的，给不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而柳贤和方义一进店就坐在沙发上，捧着手机像贴膜一样认真，只能自己挑选起来。　　马朵朵如蒙大赦，一屁股坐到柳贤身边，看着许依兴趣盎然地翻检着衣服，皱着眉说：“衣服不是有得穿就可以了吗？”

    拿出手机，加入了贴膜大军。　　一直低头盯手机的柳贤觉得脖子僵硬，边锤着边抬起头来，透过店里的大玻璃和模特，他看到商场对面，蓝小椿走过。　　柳贤猛地一下站起来，追了出去，马朵朵也跟上了。　　方义惊讶地看着他们，和刚从试衣间里出来的许依面面相窥：“妈，快点！”

    说完也追在后面。　　许依来不及换衣服，把手里的包和手机往导购员怀里一塞：“我等会来结账。”

    导购员没来的反应，她已经奔了出去。　　导购员心中第一反应是，遇到骗子了吧。又一看手中的包是真的，价值不菲，手机也是真的。半是安慰自己，半是解释，对同事说：“遇到急事了吧。”

    蓝小椿本来只是信步地慢慢往下走，方义在后面大声叫着：“哥！哥！”

    她抬头看了一眼，发现了柳贤和马朵朵，迅速挤开人群，快步跑起来。　　电梯上都站满了人，蓝小椿看了看四周，突然朝一个角落跑去。柳贤追在后面，蓝小椿抢过一个婴儿车，朝他推过去。　　婴儿的妈妈一声尖叫还没有收住，柳贤已经扶住了婴儿车。年轻的妈妈哭喊着上前。　　马朵朵从旁边跑过，追着蓝小椿的方向。柳贤和她一起到的楼梯的防火门处。　　方义朝着柳贤跑几步，又停下来焦急急地原地跺脚，等着许依：“妈，你快点！”

    许依踩着高跟鞋，在光滑的地面上歪歪扭扭地跑着，不停地叫着：“怎么了啊，等等我啊。”

    马朵朵拉开门，问道：“上还是下？”

    柳贤认真地听了听，又趴着栏杆上下看了一下，看到蓝小椿的黑衣一闪而过。　　“下！”

    迈开腿奔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