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三三章南柯一梦
李德正露出不信任风承的表情。 风承说：“你这些年，是在哪位仙人那里做苦工吧？这次出来，是偷跑出来的还是请了假？”
李德正连声说：“我请了假的！我怎么敢偷跑……”说着说着，声音低了下去。 “如果采尘真的和你盗窃南柯灯有关，南柯灯又被他动了手脚，我可以帮你求情，减轻你的罪行。”
李德正心动了，再三和风承确认后，缓缓讲了起来。他说：“事情还要从我和采尘认识说起……” 采尘凡家在四台县。他做为小神仙，虽然职权法力比不上大神仙，但是事务清闲，隔几百年还可以回家探亲一次，倒也逍遥自在。 一千多年前，他又回四台县省亲。说的是省亲，其实他早已没了家人亲属在人世，不过是在人世四处闲逛。 这次他路经闹市，看到耍猴人带着一只小猴正在耍把戏。小猴机灵可爱，但是动作稍微做得不对，就遭到耍猴人的鞭打。 采尘动了恻隐之心，从耍猴人手上买下了小猴，放归山林。 那只小猴就是红面。 红面颇具灵气，围绕在采尘脚边，不肯离去。采尘就带着他，当个宠物养着。 红面跟着采尘每日吃饭玩耍，共同度过了几年，开了灵根。 采尘也告诉了红面自己的身份，让他好生修行，日后得道，定会保举他上天庭当神仙。 红面听了采尘的话，等采尘回天庭之后，每日刻苦修行，从不懈怠。 采尘几百年后再回四台县，见红面修道已经小有所成，也信守承诺，带着红面一同上了天庭，让他在自己手上任个闲职。 红面感激采尘，唯他马首是瞻。他其实并不是很喜欢天庭的日子，觉得不如在人世舒心，但为了陪伴采尘左右，也还是尽量适应。 这日红面又备好酒菜，与采尘小酌。 采尘喝了几杯，就开始唉声叹气起来。红面当然询问他有何事不顺心。 采尘说他前几日在睡梦仙人房里，闻了南柯灯灯油的味道之后夜夜美梦，梦到一个绝色女子伴随左右。 梦中逍遥快活，醒来却一切成空，又是孤家寡人，难免怅然若失。 红面觉得不解，人世鄙陋，俗人都知道梦只是梦而已，采尘身为神仙，竟会为梦中的女子沉迷。以为他是孤寂久了，劝说了几句。 采尘却迷之不悟，日渐憔悴。 有一天他受不了相思之苦，去睡梦仙人那里恳请借南柯灯时，却被睡梦仙人一顿嘲讽，说他痴人说梦，把他赶了出来。 采尘垂头丧气地回来，把经过说与红面听了。 红面勃然大怒，不过一个破灯而已，睡梦仙人既然侮辱他的恩人兄弟。 当即安慰采尘，说他会想办法把南柯灯偷回来，赠与采尘。 采尘先是惊慌失措，然后默默不语，终于下定决定，同意了红面的做法，并和他约好，拿了南柯灯就回到四台县的山里，自己会去和他会合。 红面见采尘愿意回人世，很是高兴，顺利的偷到灯，回到四台县。怕灯弄丢，又怕采尘误会自己想占为己有，就施了个小法术，微微能感应到灯的位置。 采尘如约和他会合，拿走了南柯灯，在山脚起了一个房子，过起日子来。 红面在山中继续修炼，经常到采尘家去看望他。见到戚慧玉之后，有些吃惊，还偷偷地问过采尘不喜欢梦里面的女子了吗。 采尘哈哈大笑，反复说着美梦成真而已。 红面也不再提起旧事。至到有一天，采尘带着雷部的天兵天将来到他的洞府，要他交出南柯灯。 他在震惊之中无法回话，被认为不知悔改。 他被一顿天罚之后，修行近乎全毁，最后成为夜庭的劳役，苦不堪言。 每日劳作之后，就是细细回想分析，终于想明白了肯定是采尘把偷灯的罪行都往自己头上推，最后还出卖了他，让他落得这种苦行。 连日的折磨始终印象鲜明，把他对采尘的感情日益变淡。 他得知采尘被打入天牢，戚慧玉也被变成了一棵树。 他推测，如果天庭找到灯了，就会知道是采尘让他去偷灯，那至少会放了他。 但是他仍然被关在这里，说明南柯灯还没有找回来，采尘也没有坦白自己的罪行。 他辛苦劳动，争取到这几日假期，就到了人世来，想找到南柯灯交上去，也好换个自由身。 他会袭击采瑶，是因为在她身上感应到灯，又查出她就是采尘的女儿，以为灯在她身上。谁知采瑶变成灵体逃走了，在她身上也没有找到南柯灯。 他追着采瑶的灵体到了她家里，感应到灯就在树的附近，认定了灯就在树下。谁知只有灯壳，没有灯灵。 马朵朵问：“南柯灯就是让人做美梦的灯吗？”
红面说：“大概是吧。”
马朵朵皱眉，“采尘不惜犯下天条，被关进大牢都不说出南柯灯的下落，就为了做几个美梦？”
想了想又释然，人各有志嘛，而且谁知道梦里梦外，哪个是真。 风承问红面：“你说是采尘让你去偷灯，有证据没？”
红面说：“这灯都在他老婆脚下挖出来了，还不算证据？”
风承拿着油灯细细的把手，“没有灯灵，这就是个普通的灯。谁知是不是你埋在那里，编出一套说辞来为自己脱罪的？”
红面露出一副龇牙咧嘴的猴样，被风承拍了一巴掌，他立刻变得唯唯诺诺，只敢嘴里小声嘟囔。 柳贤说：“如果这真的是南柯灯，我大概能猜出灯灵在哪？”
红面期盼地看着他。柳贤让风承先把红面吸进风袋，有消息了再告诉他。 红面有些不情愿，马朵朵指着风承对他说：“你放心吧。他和你一样希望落实采尘的罪行。”
风承没有否认，他的工作职责就是揭发神仙瞒着天帝的罪行，如果还找回了南柯灯，这对于他是大功一件。 把红面收回袋子，风承迫不及待地问柳贤：“灯灵在哪？”
柳贤说：“采瑶就是灯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