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五七章 女鬼的手
萧盈把头埋在马朵朵背上,使劲地摇头,“你让他走,让他走吧。”
萧父声音颤抖着问:“她想让我走吗?”
萧盈变得激动起来,哭着探出脸来,对着虚空说:“爸爸,你走吧,别守着我了,我都好久没睡好觉了,我还要考试呢。”
萧父双眼含泪,他想起萧盈小时候,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钻,现在却连话也不想和自己说一句。到底是哪里出错了,从什么时候开始出错的呢。 马朵朵有些担心,可别又变个厉鬼出来。 萧父果然激动地说:“是那个姓张的是不是?你妈天天在你面前挑拨我们父女关系,让你来恨我!”
马朵朵赶紧从背后把萧盈扯出来,问她:“你好好给你爸讲讲话,他马上就走。你爱他吗?”
萧盈抽泣着说:“我,我怕他。他平时都不管我,一回来就问我学习,成绩。上次我生病发烧,考试没考好,他就骂我,骂我没出息,骂我像我妈一样蠢。”
萧父呆了呆,面带羞愧地说:“我,我不知道她不舒服。”
马朵朵见他平静下来,松了一口气,对他说:“事情过了就过了,你都死了还有什么放不下的。萧盈是个好孩子,你看她自己一个人在家一直都在做作业,你不要挂念她,她会好好的。”
萧父看着萧盈红通通的双眼和鼻子,因恐惧而颤抖的嘴唇,流着泪走了。 马朵朵拉过萧盈,“别哭了啊,他已经走了。”
萧盈哭得更厉害了,“我,我是不是不孝啊。可是……我真的很怕他。”
马朵朵想了想,安慰她,“你没有不孝,你不用感到愧疚,你不欠他的。”
萧盈突然跑到窗边,对着天空大声说:“爸爸,我会好好活着的!”
扭头用期望的眼神看着马朵朵。 马朵朵连忙说:“他听到了,他说好。”
萧盈今晚思绪万千,功课也做不下去了。 马朵朵让她今晚好好休息,和她告别后走到外面。正好柳贤打电话过来,“你那边怎么样?”
“已经解决了。”
柳贤说:“吴安人也醒过来了,我给她留了一个护身符。”
见马朵朵半晌不说话,就问:“又怎么了?”
“柳贤,为什么这些人都这么爱自己的孩子呢?”
“孩子是自己生命的延续,爱孩子其实就是爱自己。”
“是吗?”
马朵朵有些奇怪,柳贤怎么懂这些。 柳贤说:“赶紧回来吧。我们还要想办法抓到赵秀琼和范睿博。”
马朵朵慢慢地回家,她想起了自己的父母,他们爱自己,也是因为自己身上流着他们的血吗,这么说来,这种爱也不是那么纯粹的。爱到底是什么呢。 回到家的时候,柳贤手里端着杯子,站在门口等她,“回来了?牛奶喝不喝?”
马朵朵摇摇头,推开柳贤进屋,上楼躺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 柳贤也没说话,坐在她对面,小口小口地喝着牛奶,很像秦广王喝茶的样子。 马朵朵看着看着,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田可嘉就过来了,对柳贤说:“你赶紧把抓吴安人的鬼收了吧。吴立人天天守着他姐,都没空和我增进感情了。”
马朵朵说:“你还真喜欢他啊,他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田可嘉说:“我现在可没以前那样肤浅了,就知道看长相。吴立人挺好的,重感情有担当。人也开明,也不排斥你们的行当。”
“你说啥?!”
马朵朵吼了起来。 田可嘉剜了她一眼,“你们天天神神叨叨的,正常人谁受得了。”
“要不是我们,他姐都被抓去配冥婚了,他还敢排斥我们?!”
“我就是说他没有排斥啊!”
柳贤下来劝开了两人,“别吵了,大清早的。”
他的话音刚落,吴安人姐弟俩就推开了店门。 吴立人擦了擦额头上的汗,“不好意思,这么早来打扰。”
他的脸色发白,眼眶发青,一夜没睡的样子。 吴安人倒是镇定得多,走到柳贤面前,“柳先生,你看。”
把护身符放在桌子上。 海音如来已经断成了两半,也没有了灵气。 柳贤问:“什么时候的事?”
吴安人说:“就是昨天晚上。我被响动惊醒,屋里突然刮起风来。我都没看清,一只手就向我抓过来,指甲很长。我猜那应该是,是鬼手。然后闪了一下金光,应该就是柳先生的护身符保护了我。那个鬼就逃走了。”
吴立人端着水杯,手抖个不停,水都洒了出来,“这些鬼怎么阴魂不散,还想把我姐抓回去吗?我当时就想来找你们,我姐说太晚了不好打扰,一定要等到今天天亮了才来。”
马朵朵问:“那只鬼手是什么样的?是老太婆的手?还是男人的手?”
吴安人摇了摇头,“都不是,那是一只女人,不,女鬼的手。”
“女鬼?”
马朵朵哀叹一声,怎么又跑出来个女鬼,转向柳贤,“是不是赵秀琼变成年轻的自己,过来杀吴安人啊?”
吴安人问:“赵秀琼是谁?”
“就是绑架你的鬼,是你学生范睿博的母亲。你还记得范睿博吗?你给他补过课。”
吴安人皱着眉回想了一会儿,“我想起来了,范睿博是我的学生。他的母亲为什么要绑架我,还想杀我?”
柳贤把大概情况讲了一下。 吴安人的脸红了,“这个范睿博,他,他给我写过情书。”
见众人都盯着自己,连忙说:“是他毕业以后的事情了,但他那个时候也是在上高中而已。我就给他回了封信,让他好好学习,等他长大了再说。”
“我是不是做错了?我应该严厉地拒绝他的。那个时候我刚毕业不久,教学经验不足。不过我想那不过是小孩子的幻想,过几年自然就忘了。言辞太严厉了不好。”
马朵朵说:“你没做错,不用对自己太苛刻。”
吴安人叹气说:“范睿博就死了吗?还有他的母亲,太可惜了。她绑架我,就是为了范睿博吗?我逃出来了,她是不是气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