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顶不住
仇人见面，格外眼红！
晓谛的注意力自始至终都在这个草原贝勒身上。
嘴里虽然跟其他人一样，向着台上的小翠姑娘大呼小叫，但其实看都没有看那个小翠姑娘一眼。
那悄悄靠近的男子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殊不知，在这狂热的人群中，他最显得可疑，不仅是晓谛，这些草原人也注意到了他。
周围暗中保护草原贝勒的人，在互相交流过眼神后，也不动声色的缓缓靠近，隐隐将这个男子围住。
再不动手就来不及了！
晓谛决定先声夺人，快速向前几步，搂住这个男子的肩膀。
“哈哈，大哥，你来晚了啊，害得兄弟我好等！不过也不算迟，小翠姑娘才刚刚上台表演。”
这男子被晓谛吓了一跳，以为自己已经暴露，想要殊死一搏。
晓谛眼疾手快，一把按住他隐藏在袖口里的匕首，同时凑到他的耳边低声道：
“王二！今天你没有机会的，这是草原蛮子设下的陷阱，在等你上钩！你敢动手必死无疑，赶紧跟我走，不然我们两个今天都要交代在这！”
然后晓谛装作高兴状，大声说道：
“我们兄弟难得一聚，走，我们去找老鸨，一定要让她给我们找个座位，边吃酒边看小翠姑娘的表演，姥姥的，今天人可真是太多了，我站的腿都酸了。”
王二环顾四周，发现果然如晓谛所说的一样，有几人一直在盯着自己。
晓谛已经认出自己的身份，而且并没有什么恶意，虽看着近在咫尺的仇人心有不甘，但王二也拗不过晓谛，被晓谛拉着离去。
那些草原人没有识破王二的伪装，以为真是来找晓谛的，于是并没有阻拦，再度散开警戒。
晓谛将王二带到人迹罕至的明月楼后巷。
“说，你是怎么认出我的！”
王二抽出匕首，警惕的看着晓谛。
“王二，虽然你做了足够的伪装，但你天生残缺，左腿比右腿短一寸，走起路来是一瘸一拐的，而且，你正好和那草原贝勒有仇，所以我大胆猜测就是你。”
“你究竟是什么人，怎么把我的底细摸的这么清楚？”
晓谛也不打算掩饰自己的身份。
“我是落日城新上任的捕头，你妹妹的案子我已经知道前因后果了，我会想办法替你妹妹翻案的。
上次你没有杀掉那个草原贝勒，现在他已经有了防备，你更没有了机会。”
“你就是新上任的捕头？那个白天为城西街坊出头，硬杠麻老六的那个？”
“没错，就是我。”
王二赶紧收起匕首，由衷的向晓谛抱拳行礼。
“捕头大人，多有得罪，还请见谅！但我妹妹的案子很麻烦，你一个捕头是顶不住的，你还是不要插手了。”
“我顶的住！相信我，我你一定会还你妹妹一个公道，你不要乱来，免得白白送了性命。”
“贪官污吏串通一气，颠倒黑白，你只是一个捕头而已，你拿什么顶？我不想连累你。”
晓谛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王二说的没错，哪怕晓谛心怀正义，可如今力量也太过渺小，犹如风中的烛火，随时可能被吹灭。
“曾经我王二只想做一个良民，抚养妹妹长大成人，再送她出嫁，过上好的生活，哪怕再苦再累我都无所谓。
可是，他们沆瀣一气，不仅侮辱了我妹妹的清白，还逼死了我妹妹！
我的人生再也没了方向！
既然我王二得不到光明，那我就投身黑暗，我要将他们通通拖入无尽的深渊！
捕头大人你是个好人，你的事我也知道，我不会让你因为我成为背锅侠的，等我手刃仇人之后，必定会上门自首。
要是我现在就跟你去衙门那就是送死，非但我妹妹的案子无法平反，那个畜生也不会得到律法的制裁，继续逍遥法外。
还请捕头大人不要阻拦我，以免伤了和气，告辞！”
王二说完，轻轻一跃，跳上墙头，在屋檐上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踪影。
看着消失在夜色中的王二，晓谛伫立在空旷的街头良久。
晓谛得到的线索，王二之前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夫，现在却有这样的身手，可想而知，在这短短的几个月，王二肯定受了不小的磨难。
“我肯能能顶的住！也必须要顶住！”
晓谛斩钉截铁的说道。他是对王二说，同时也是对自己说。
就在晓谛刚回到明月楼的大门口，就听到一个兴奋的声音。
“我找到他了，哈哈，我终于找到他了！”
正是之前晓谛遇到的那个寒酸书生，他发现晓谛后，快速冲了过来，一把搂住晓谛的胳膊死死不松手，那模样，害怕晓谛会消失一样。
晓谛顿时感到一阵恶心，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竟然又是这个死变态！
但众目睽睽之下，晓谛也不好下重手，想抽出胳膊又被他抓的死死的。
“你这个恶心吧啦的东西，赶紧给我撒开手，听到没有，不就是抓了你一把瓜子吗，犯得着这样？”
书生的脸再度胀红，感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怒气冲冲的说道：
“我找你，不是因为瓜子的事情！还有，我取向正常的很！我警告你，你再敢污蔑我喜欢男人，我，我就跟你决斗！”
晓谛上下打量了这书生一番。
“啧啧……就你这枯瘦如柴，连风都能刮走的模样，还要和我决斗？你脑壳有包吧？”
“那我……我和你文斗！”
但书生又想起了之前晓谛随口吟出的那句诗，顿时泄了一口气。
“我文斗……也斗不过你。”
接着书生失落的松开手，站到一边。
“说吧，找我到底有什么事。”
晓谛看出这书生确实是找自己有事的样子。
“是这样的，刚才我和同窗们闲聊，提起兄台你的那句诗‘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恰好被青山先生听到了，于是青山先生想见你一面。”
“青山先生是谁？不认识，没兴趣，我还要看姑娘们跳舞，不去。”
晓谛果断的拒绝。
“我的天！书院里，连启蒙孩童都知道的青山先生，你竟然都不认识？！”
“这个青山先生有这么出名吗？”
“那是当然！青山先生才名满天下，在科举中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连中三元，一举夺得状元。
他还官至吏部尚书，而且为官清廉正直，为朝廷举贤纳士无数。
十六年前，青山先生为了研究学问，更是毅然辞官归隐，他犹如我大周文学界的泰山北斗，是我辈读书人的楷模！
青山先生昨天云游至落日城，在书斋和我们谈古论今，没有一点高高在上的架子，今天，众学子特地在明月楼为其接风洗尘。”
书生鄙视的看了晓谛一眼，然后一脸崇拜的谈起青山先生的履历。
晓谛有些尴尬，总不能见人就说，自己以前脑瓜子有毛病，傻啦吧唧的不知事，连学堂都拒收吧，那多丢人？
晓谛是个好面子的人，尤其是在陌生人面前，于是晓谛开始满嘴跑火车：
“青山先生这么出名我怎么会不知道呢？我晓谛可是青山先生的头号铁粉！”
“铁粉是什么玩意？”
“土鳖，铁粉是什么都不知道，以后别说我认识你，铁粉就是……”
就在晓谛胡编乱造的时候，一个满头银发的老者，在一众书生的簇拥下，缓缓的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