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走马上任
县令离开后。
张三敷衍的和晓谛打了个招呼，借口手底下有案子要查，就带着自己手下的捕快离开了。
在张三看来，晓谛这个背锅侠蹦跶不了几天，不需要和晓谛阿谀奉承。
至于县尉，晓谛的顶头上司，早就卧病在家休养很久了，县尉的事暂时都是县令主管，不然背锅的事也轮不到晓谛。
晓谛在李四等人的簇拥下回到班房。
“李班头，究竟是怎么回事？怎么县太爷强行把我推上捕头之位呢？”
李四曾经是曲靖的班头，曲靖又替李四挡过刀，两人关系不错，时常走动，所以晓谛和李四还算熟悉。
但官场规矩还是必须要有的，称呼也不得不改变，李四也没有隐瞒，将其他人打发出去之后，和晓谛说道:
“捕头大人，我愧对曲靖老哥了，你被拉入这个泥潭，我却毫无办法，你就是县太爷用来背锅的……”
经过李四的叙说，晓谛才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十天前，一个从草原来的商队到衙门报案，领头的人是草原上的一个贝勒爷，死者是他的一个亲随。
他们大闹县衙，要求县令必须一个月之内交出凶手，否则就将事情捅到知府衙门，甚至直接上国书递交大周朝廷。
县令任期即将结束，害怕因此事耽误自己的仕途，于是信誓旦旦的答应，在一个月内肯定破案，交出凶手任凭这个草原贝勒发落。
但落日城的捕快全体出动，查了整整十天，但连一点有用的线索都没有，县令眼看破案无果，于是就找晓谛来做背锅的。
晓谛万万没想到自己竟然会遇到这种事，但现在木已成舟，只能思索如何破案。
“根据草原的规矩，主子若是被人害了，作为亲随都要给主子陪葬的，按理说，亲随一般都不会在外面随便惹事，给主子招来麻烦。
那么这个亲随的死，很有可能和那个贝勒有关，你们有没有去询问过这个贝勒。”
“去了，但商队的人拒绝回答任何提问，他们的贝勒爷，则直接连面都见不到，关系到两国邦交，我们又不敢乱来，所以说，报案人不配合，此案根本就没法查。”
“这样吧，李班头，你随我再去找一下那个草原贝勒。”
两人来到草原商队的驻地，表明身份，不出李四的意料，再次吃了闭门羹。
“这案子，我知道该怎么查了。”
晓谛自信满满的说道。
“你连那个贝勒的面都没见到，就知道线索了？”
李四一头雾水。
“按常理来说，自己的人被害，他们肯定会全力配合衙门赶紧找出凶手，但衙门的人多次来找他们，他们推三阻四，避而不见，那就说明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此事的源头，八成和那个贝勒有关，而且，还是见不得光的事！我猜测，那个贝勒应该认出了那个凶手，但是他却不敢说出来，怕自己做的丑事曝光。”
“捕头大人推测的有些道理。”
“走，我们先回去调取最近一段时间，发生的案子的卷宗，看看有没有和这个贝勒有关系的。”
衙门班房内，晓谛将一道卷宗仔细观看后放在桌面。
晓谛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感觉这卷宗有很大的问题：
九个多月前，这个商队来落日城的时候，商队的一个马夫，嫖，娼没给钱，被告到衙门，于是马夫赔偿了十倍嫖资，最后结案。
大周朝近些年来势弱，对草原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挑衅视而不见。
国家无能，百姓受苦，导致在大周朝行商的草原人嚣张跋扈。
但草原商队每次都赚的盆满钵满，并不差这三瓜两枣的嫖资，以前也从没出现过白嫖的事。
相反，因为草原人天生不爱洗澡，带着浓浓的体臭，为了不被姑娘们嫌弃，每次进勾栏都会给予丰厚的打赏。
而且，卷宗上，并没有写明，受害者是哪家勾栏的姑娘，连原告的名字都没有。
晓谛将李四叫到跟前。
“李班头，这件案子，你是否知情。”
“这……捕头大人，我觉得，此案子，你还是不要去寻根问底为好，此案是县令大人定的铁案。”
李四说的很隐晦，晓谛也明白了他的意思，此案确实有问题，但县令也掺和在里面，李四这是劝晓谛不要去得罪县令。
晓谛心里愤怒，但却没表现出来，询问出受害人的住处，拒绝了李四的跟随，独自一人离开了县衙。
等晓谛走后没多久，张三迈着螃蟹步，哼着小曲回到了衙门班房。
“李四啊李四，你真的是蠢，蠢到无可救药，何必和这个背锅侠搅和在一起呢，他蹦跶不了多久的，等一个月的期限一到，县令必定拿他开刀。”
“哼！我李四是条光明磊落的汉子，曲靖替我挡了刀，现在他的儿子掉入火坑，我就必须伸出援手！
我李四不像某些人，做草原蛮子的狗，摇尾乞怜的讨要一点蛮子丢出来的残羹冷炙！”
“你特么说谁是狗！信不信我剁了你！”
张三抽出腰刀指着李四的鼻子。
“你这个小瘪三，也就只会窝里横，劳资没空搭理你，不然定打的你满地找牙。”
李四不屑的看了张三一眼，转头对他手下的捕快说道：
“各位兄弟，曲靖的为人大家都清楚，我李四平时也都待大家不薄。
还请诸位兄弟看在我的面子上，再辛苦几天，争取把这个案子破了，到时候我请大家勾栏听曲！”
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什么样的人带什么样的兵。
李四手下的捕快，应声而去，留下张三一干人大眼瞪小眼。
…………
晓谛来到城西的一座破茅屋外，这是落日城的贫民聚集区。
李四提供的受害者家就在这里。
晓谛推门而入，门梁上掉落的灰尘，呛的晓谛咳嗽不止，明显这房子已经很久没人居住。
得不到有用的线索，转头出门的晓谛见街角有一个小面馆。
时间也到了晌午，于是想过去吃碗面填饱肚子，顺便打听一下房主的消息。
面馆老板是一个驼背老头，抱着一个脸上有冻伤的小女孩，缩在灶台前，畏惧的看着晓谛。
晓谛落座后，见老头半天上前招呼，有些不耐烦，于是敲了敲桌子。
“哎，说你呢，没看到我要吃面吗？你就是这样做生意的？”
驼背老头顿时吓得一哆嗦，小女孩则直接哭出声来。
“你这个坏蛋，你不要打我爷爷，不要打我爷爷！”
晓谛满脸问号。
驼背老头赶紧捂住小女孩的嘴，将小女孩拉到身后。
“官爷，小孩子不懂事，你不要跟小孩子一般见识，有什么都冲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