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顺其自然就好

    姬悦仁忙活了好一会儿，才终于是重新启动了名为【诺艾尔exe】的程序。只不过比起之前，现在的诺艾尔明显不如刚才那样从容得体。一个人坐在充当凳子的木桩上低着头，嘴唇抿紧，眼睛时不时会抬起来看一下姬悦仁。若是刚好和姬悦仁对上了眼，下一瞬间诺艾尔就会轻微呜咽一声，然后再次飞速低下脑袋——就像是一只受到了惊吓的兔子一样。

    姬悦仁在他长达数千年的四处行医的过程之中，经常会顺应不同地域的去需求而改变自己的行医方向：有些地方尊重妇女，他就做治妇女病的医生；有些敬爱老人，他便花心思去研究治疗老年人身上的疾病；有些地方视小孩子为珍宝，他便转行做了儿科医生

    长时间下来，姬悦仁也算是见到了各色各样的人。虽然所谓的“情窦初开”算不得疾病，但姬悦仁通常会根据问诊对象的生理特点，开一些适合他/她们的定心安神的方子。这方子最大的用处就是给患者一个心理上的安慰。至于情感问题，姬悦仁的主张向来都是顺其自然，毕竟这个选择事关这个人后半生的幸福，急躁不得。

    然而当这种困扰发生在自己人身上，并且还是和自己本人有所牵连的现在，姬悦仁只觉得相当棘手——他没法心平气和且理智的去判断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做。局外人和局内人，做出的判断和选择是完全不同的。

    特别是看着诺艾尔现在这一副惹人怜爱的模样，姬悦仁就觉得有些头大——他到不是讨厌诺艾尔，毕竟诺艾尔跟在他身边当他的小助手已经挺长时间了，他自己也已经习惯诺艾尔在身边的感觉了。只是对于姬悦仁来讲诺艾尔的年龄还是太小了。

    姬悦仁的外貌看着不大，也就二十岁出头的模样，像是个刚刚褪去稚嫩的青年。不谈论真实年龄，看上去比诺艾尔也大不了多少。但姬悦仁不是随便的人，他有着自己的底线。未成年少女的仰慕令他感到沉醉，但是更进一步的话，立马就害怕起来了。好在诺艾尔的年龄并没有太离谱：她已经年满十六，再等两年就好了——这里指的是两年后姬悦仁的心理负担就没那么大了。

    但是表面上绝对不能慌，他得稳重一些，不然他们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就要尴尬上那么一段时间了。

    姬悦仁将汤勺放在搁在锅边，端着这一碗刚炖煮好的还热气腾腾的肉汤坐在了诺艾尔身边，说：“好了，诺艾尔，别太在意刚才发生的事情了。感情这种事情强求不来，主打的就是一个水到渠成。你也不需要现在就得出答案。顺其自然就好。”

    说话的时候，姬悦仁用手里的汤匙搅动着碗里被炖煮的糜烂的肉汤。说完他便用勺子舀了一勺带着肉沫的汤汁，轻轻吹了吹，吹凉一些之后，送到了诺艾尔的嘴边。诺艾尔没有做什么多余的动作，只是略有些木讷的张开嘴巴，将姬悦仁递送过来的汤匙含在嘴里抿紧。姬悦仁顺势想要将手里的汤匙从诺艾尔嘴巴里抽出来，不过诺艾尔抿得有些太紧了，姬悦仁居然觉得自己有些抽不动。

    “诺艾尔，嘴巴松开一点，不然我抽不出来。”

    姬悦仁又拽了拽手里的汤匙的勺柄，试了一两次之后，汤匙终于是被姬悦仁拽了出来。诺艾尔则是低着头，鼓着腮帮子，慢慢的咀嚼着。原本这肉汤就已经被炖煮的很烂了，所以诺艾尔并没有咀嚼很多下，就咽了下去。

    看到诺艾尔并没有因为刚才的事情而影响到食欲，有在好好吃饭，姬悦仁这才放松下来。诺艾尔还太小了，这种事情现在答应下来，鬼知道会朝着什么样的方向发展下去。而且照现在两人之间的关系进度，他们在一起是迟早的事情。所以等她在长大些也不迟。

    接着又给诺艾尔投喂了几勺晚餐，诺艾尔突然抬起头来看着姬悦仁，问说：“那姬大人你对我的感觉怎么样呢？”

    “我吗？”姬悦仁听到这个问题，抬起眼睛看着漆黑的夜幕思考了一会儿，眯笑着回答：“蛮不错的，我觉得咱们两个在一块儿会很合得来。”

    “也就是说咱们都对对方有很大好感吗？”诺艾尔的脸颊再次变得红润起来，不过神色没有刚才那么畏惧，而是看起来有些欣喜，漂亮的翠绿色的眼睛里面好像在闪烁着柔媚的星光。

    “是！如果我没有会错你的意思——一般情况下并不会，除非你在演戏，拿我寻开心。”姬悦仁勇汤匙搅动着碗里还剩下一半的肉粥，微笑着说出了后半句话，“那样的话我会很生气的。”

    “没有没有，我没有演戏，我是真心的。”诺艾尔慌乱的摇了摇头。接着诺艾尔将脚抬起来放在树桩上，伸手环抱着自己的双腿，低下头，把自己的下半张脸埋在自己的怀里，眸子盯着还在闪烁舞动着的火焰。她就保持着这样的姿态，用略有些闷闷的声音说：“只是这份感情太过朦胧，我无法确定它到底是什么是爱情吗？还是别的什么感情？我未曾经历过，根本没有办法做出正确的判断。若是判断错了的话。我觉得我和姬大人之间的联系，可能就要走到尽头了”

    姬悦仁抿着唇，还用牙齿咬了几下，最后笑了出来。诺艾尔有些疑惑，她不明白为什么姬悦仁会在这里笑出声来。

    “没事的，诺艾尔。不必担心。”姬悦仁将手里的碗放在旁边，往诺艾尔的身旁靠近，直到身体和她紧紧贴在一起，同时姬悦仁伸手搂住了诺艾尔的肩膀，继续说，“在我看来，‘初恋’这种在大多数人的人生之中仅有一次的重大选择，不论它最后是让两人喜结连理、还是形同陌路，它都会让这个人铭记一辈子。得到的结果不论是让你感到开心感激、还是苦闷憎恶，它都会是你人生当中最为耀眼的星星之一，你都无法彻底忘记它——因为它也是作为一个人成长当中的一环。”

    “所以，不妨放宽心态，勇敢的跟着自己的潜意识——也就是最真实的你做出选择。当这个选择为你心中的这株萌芽浇水施肥、让它生根发芽、茁壮成长、最后结出果实之后，不论这棵果实是甘甜还是酸涩，你都不会后悔当初错过机会，让这株萌芽夭折。”

    诺艾尔听懂了姬悦仁的话，闷闷的点了点头。旋即又注意到了姬悦仁话语中的另一个奇怪的点：“为什么是【大多数人人生中仅有一次的选择】？”

    姬悦仁笑了笑，回答：“因为有些人患了【癔症】，也就是精神方面的疾病之后，可能会出现永久失忆的情况。大脑中有关日常记事的记忆被全部清空，可不就相当于人生重来了嘛！”

    姬悦仁的话勾起了她曾经看过的苦情话本，因为灾难受伤而导致失忆的情节不在少数，于是诺艾尔也笑了出来：

    “是啊，你说的很对，姬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