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舒微愣了一下，不至于吧，见他垂眸转身就走，她踮起脚要去看看是否属实，“哭了吗哭了吗？”
周羡只是口上说说，他轻按着某人好奇的脑袋，使她转过头向前看，无奈道：“你觉得可能吗，看路。”
听这没有异样的语气，舒微失望地哦了声。
晚上。
因为今天运动量达标，舒微身心疲惫，玩着手机不知不觉睡着了。
周羡来的时候，灯还亮着，她握着手机，睡得很沉。他弯腰，抽走手机，随后替她盖上被子。
却在离开的时候顿住脚步。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就那么静静地看着她。
平常走几步就喊累的她，今天却陪他走完整段山路。
想起那句“有个人陪着才不会难过”，他低着眸。
就连自己都没察觉到的眉眼多出几分柔软缱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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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庆假回来，班上的同学总在课间凑在一起分享自己的假期。
“我说我爸妈好端端地怎么给我转账，原来他们趁我上学的时候就出国旅游了。”下节课是体育课，时穗岁边擦防晒霜，边诉苦。
“舒微，你这个假期有去哪玩吗？”
“没有。”
舒微摇头撑着脸，“我跟周羡回了躺江阮，本来还想去找我爷爷的，结果他说他已经约了几个战友游山玩水了。”
所以后来没回江阮的家里，直接跟周羡上瑜华。
两人聊着聊着，上课铃响了。
“你这节课还是打算不去？我们已经不练排球了，改练篮球。”
时穗岁起身。
“不去。我还是去老地方。”什么排球篮球，任何球她都不感兴趣。
时穗岁听她提起过废弃泳池，自然知道她说的是哪，说了声“我先走咯”离开了。
几节体育课的相处下来，舒微和小白猫多少有点亲了。
小白猫在草地上滚着，露出柔软白色肚皮任她摸。
她笑吟吟地撸猫。
运动哪有撸猫快乐。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见是贺云起提着黑色背包走来，她扫了一眼黑色背包，他不动声色地将背包往后移了点，好似惊讶：“你今天也在。”
他以为今天换了体育课程，舒微就会去上课。
舒微不以为意，以为他带的是猫条，起身疑惑道：“猫条直接放口袋不就行了么，还带背包。”
“不是。”
贺云起径直绕过她，将背包塞进某个废弃桌子的抽屉，笑了笑，从口袋里抽出猫条，递过。
“猫条在这。我们等会喂完小白，去别的地方找找小猫吧。之前我还记得有灰色，橘色的猫，但已经好多天没见到它们来了。”
“好啊。”
见她看上去没有怀疑，贺云起心底松了口气，缓缓露出微笑，“我们边走边说吧。”
所幸的是这个时间点学校里面没有风纪委员巡逻。
两人找的很顺利，很快就从花坛里找到两个晒太阳的小猫。
把小猫喂得饱饱的，舒微心满意足，她站起来，转头问他：“他们叫什么名字？”
“橘猫叫毛毛，灰色的小猫叫小一。”贺云起提起，“这还是上上届的学长学姐取得。”
她喔了声，了然地拍了拍小一的头，“原来是老学长啦。”
毛毛见状，走来蹭了蹭她的手，示意它也要。
体育课临近下课，几个男生边打闹边走。
一个男生原地来了个胯下运球，朋友见状手瘾发作，喊着“球给我”。男生跳起，将球远远一投。
却传错方向。
球径直向不远处的舒微砸去——
“欸，你怎么传球的！”
贺云起闻声，比舒微最先反应过来，向前一步抢先扣住那个球。
与此同时，舒微回过神，被他撞了下，踩空了台阶，猛地向地上摔去。
脚腕传来钻心刺骨的疼痛，舒微撑着地，手肘严重擦伤，火辣辣的，她一时痛到无法出声。
“对不起对不起，同学，你没事吧！”几个男生跑来疯狂道歉。
贺云起看着她扶着脚站不起来，便猜测是她崴伤。
眼底迅速浮现上一丝惊慌失措，他蹲下将她拦腰抱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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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医室的医生帮她处理了一下伤口，舒微躺在床上一脸郁郁之色。
倒大霉了。
医生收起碘酒，闻声嘱咐道：“伤口尽量不要沾到水，等它慢慢结痂，还好你的脚崴得不算严重。”
“知道了。”
一旁的贺云起愧疚道：“舒微，对”
“小微——一节课不见你怎么受伤了！”
时穗
岁焦急从门外冲来，刚刚回教室没见到人，抓了个人来问，才得知她在这里，立马就叫上宋骋赶了过来。
她两眼汪汪，扑上去上下打量她的伤口，左手右手都擦伤，右腿小腿上擦着黄色药酒。
时穗岁整这么夸张，舒微被逗得一脸郁郁化开，笑着抬手想推开她，“别整的跟哭丧似的，小伤。”
“放心吧！我已经让宋骋去买消疤最有效的药膏，一定不会让你留下疤的。”
“你懂我。”
舒微感恩地点头，她跟她想到一块去了。
见两人有停顿之势，贺云起终于插上话：“抱歉，如果不是我的话，你也不会摔倒。”
“没事，你又不是故意的。”
当时事情发生的太突然，如果不是他抬手拍下篮球，她可能就被砸到脑袋了。
这么想想，感觉她今天逃不过受伤。
太倒霉了。
她收起目光，闭上眼，悲伤到不想讲话。
贺云起顿了顿，没再开口。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候，时穗岁全程搀扶着舒微下楼，贺云起也跟在身后，虽然舒微拒绝了贺云起的陪同，但他执意要送。
舒微走路一拐一拐的，看上去有点滑稽和可怜，但还不至于让人扶着走一路，无奈道：“你们先走吧，我在这里等周羡就好了。”
“我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这里等着，送佛送到西，我得亲眼看到周羡来才行。”
时穗岁说什么也不肯走，搀扶着她下楼梯。
舒微一时感动无言，朝她笑了笑，随后低头看着手机上周羡的来信，不小心又踉跄了一下。
吓得身旁的两人睁大眼睛，生怕她又摔了，雪上加霜。
贺云起立马上前紧紧扶着她的手。
被他们这副一惊一乍的模样逗笑，舒微笑了笑，“小问题小问题，你们别这么紧张。”
“以后我来接送你上学吧，你变成这样也有我的原因。”
他没松开手，话中透着几分紧张和愧疚。
周羡赶到校门口的时候，看到的就是这样的画面——舒微左手一个时穗岁，右手一个不知名男同学。
男同学紧握着她的手，没有放开的意思，低头和舒微说着什么。
贺云起察觉到一股视线，他抬起头，和不远处的周羡对上视线。
男人身着正装，显然来不及换，额上都沁出汗。
被这道冷而沉的目光盯着，仿佛阴暗的内心被看穿，他心虚地先错开视线。
舒微拒绝，“不用了——”
见贺云起看向前方，余光瞥见男人大步流星疾步走来。
平日里淡然的双眸此刻泛起紧张，周羡蹙眉：“伤得重吗。”
等不及她回答，他率先蹲下查看她的腿。
白皙的小腿一大块明显的紫青，摔得不轻，小腿和裙摆上沾着尘土。
不知道为什么，一见到他，情绪莫名上来了，委屈铺天盖地涌来。
见他轻轻拍去自己裙上的脏东西，她哽住，一心只想跟他诉苦。
忘记旁边还有两个人，等周羡站起来，她伸手自然亲昵地勾上周羡的脖子，没伤到的脚踮起，声音不自知的娇软、委屈：“周羡，我好痛啊。”
话一出口，她愣了下，旁边的两人也直接僵住。尤其是时穗岁，目瞪口呆。
“”
周羡习以为常，转过身，“上来。”
她捂起脸不敢看任何人的反应，还没等他们说话，声音闷闷地：“那个，我先走了。”
“明、明天见。”
-
“走出校门了吗。”
舒微还沉浸在尴尬中，趴在他肩上。
“已经看不到他们了。”
她闻言，才敢抬起头，呼出一口气。
“周羡，你不知道我今天有多么倒霉，我从三层台阶上摔下来的喏，你看看我的腿，还有手。”话毕，她伸出手准备去给他全方位展示伤口。
“我看见了。”周羡耐心道，托了托她，提醒：“扶好。”
心仿佛被填满，下巴支在他的肩上，她侧过头，才看见他额上的汗。
唇角微不可察地勾起。
他真的有这么在意她吗？所以才会焦急地赶过来，连汗都没来得及擦。
黄昏落日下，她的眼眸中映着璀璨的微光，她第一次产生这种不受控制滋生出的小小的，隐秘的喜悦。
眉眼飞扬，轻声道：“周羡，你出汗啦。”
声音轻轻甜甜地，贴着他的耳膜而入，周羡愣了下，没说话。
“周羡，我帮你擦一下汗好不好。”
他闻声点了下头，“嗯。”
随后脖
子被勒住，他咳了两声。
脖子上系着的黑色领带被她硬生生扯起来——
用来擦拭他的汗。
“”
舒微丝毫没觉得有何不妥，乐在其中，擦完后，放下了他的领带，看着他：“好啦。”
一副求夸奖的样子。
虽不知为何她突然心情很好，但周羡的情绪也因她而变化。
他低头，悠悠道：“谢谢你负了伤，还来帮我擦汗。”
“不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