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蝶谷
张翠山和殷素素歇息片刻，然后按照卫壁的指点向前奔去。
从两人下车的地点到蝴蝶谷，足有二十余里，只是张翠山和殷素素两人使出轻功飞奔而行，不到两刻钟便已经到了蝴蝶谷附近。
两人知道胡青牛的蝴蝶谷就在附近，于是两人便耐心缓缓寻找。
一路上嫣红姹紫，遍山遍野都是鲜花，春光烂漫已极，殷素素看的甚是喜爱。
“五哥，等到江湖之事一了，我们去把大哥接回来，然后我们三个和胡青牛来这里做个伴如何？”殷素素艳羡的说道。
“如此美景，天下少有。在此隐居，也是美事一桩。好！就这么定了！”张翠山厌倦了江湖纷争，有此美妙去处，张翠山自然欣喜万分。
只是当下寻找胡青牛为最紧急之事，于是两人按下心思，耐心寻找，只是两人转了几个弯，却见迎面一块山壁，路途已尽。正没作理会处，只见几只蝴蝶从一排花丛中钻了进去。
殷素素道：“那地方既叫作蝴蝶谷，咱们且跟着蝴蝶过去瞧瞧。”
“好！”张翠山应了一声，两人从花丛中钻了进去。
过了花丛，眼前是一条小径。
两人行了一程，但见蝴蝶越来越多，或花或白、或黑或紫，翩翩起舞。蝴蝶也不畏人，飞近时便在二人头上、肩上、手上停留。二人知道已进入蝴蝶谷，都感兴奋。
又行了一段路，只见一条清溪旁结着七、八间茅屋，茅屋前后左右都是花圃，种满了诸般花草。
“五哥，这恐怕就是卫少侠说的，胡先生药圃中种的草药！”殷素素指着前面的花圃笑着喊道。
“我们终于到了！”张翠山脸上挂满欣喜之色，却是赶紧和殷素素互相整理一番衣衫，然后向着花圃走去。
“焚我残躯，熊熊圣火，生亦何欢，死亦何苦？为善除恶，惟光明故，喜乐悲愁，皆归尘土。怜我世人，忧患实多！”殷素素来到花圃里，对着屋内喊起明教切口。
张翠山不知道这是什么，殷素素知道张翠山不喜欢她说明教天鹰教之事，所以这些事情，殷素素从来没有和张翠山提及过。
“是哪位教中兄弟到了？”屋内一个声音传来，张翠山抬眼望去，见出来的是一位中年人，身材瘦削，面容清癯，留着一缕山羊胡，身上穿着灰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柄鸡毛扇，身后跟着一名童儿。
“可是胡神医当面？”殷素素对着来人拱拱手。
“正是，不知二位是？”胡青牛看着殷素素和张翠山问道。
“在下殷素素，家父白眉鹰王，和胡神医同属明教中人，这位是拙夫。”殷素素没有立即说明张翠山的身份。
“原来是殷堂主到了，你失踪了十年之久，这次回来，鹰王肯定高兴死了。鹰王自创天鹰教是因为和教中兄弟不合，自然仍是我明教中人，殷堂主此番到来，可是鹰王身体不适？”胡青牛缓缓问道。
“小女子来此，正是邀请胡神医出谷救人，只是病人不是家父，而是拙夫的三哥。”殷素素说道。
“哦？”胡青牛将目光投向张翠山，见他器宇轩昂，气度不凡，昂首挺胸，自非凡人，不由的拱手问道：“不知这位该如何称呼？”
“晚辈武当张翠山！”张翠山直接说道。
殷素素听了只得叹口气，用手拍了拍额头。她本打算和胡青牛套套近乎，等双方熟络了，再一点点的透露张翠山的身份，没有想到张翠山如此实在，胡青牛一问，他就直接坦白了，自己之前做的那些隐瞒瞬间变成了小人之举。
果然，胡青牛由刚才的彬彬有礼，瞬间变得怒火中烧：“你们名门正派奇人异士如此之多，我明教和你们这些名门正派向来不合，何必来找我！”
“胡先生，医者天下父母心，医术本就是治病救人之举，又何必分名门正派和明教呢？”张翠山出声劝解道。
“医者父母心？那若是医治了不孝子，他想杀父母，怎么办？”胡青牛呵斥道。
“如此狼子野心，自然该受到惩罚。”张翠山说道。
“哼，可是他偏偏过的很好，还是一派掌门之尊！”胡青牛怒吼一声，转身对着身边的童儿说了一句：“送客！”就要回内堂。
“胡神医说的可是华山派掌门鲜于通？”殷素素不得已，只得拿出卫壁教给她的杀手锏，说道：“我和五哥返回中原，正值张真人百岁大寿，鲜于通等人上山逼迫我二人，他在和武当之人比武之时，自食恶果，中了他自己折扇中的金蚕蛊毒，最后被华山派长老一刀砍掉了头颅！”
“什么？鲜于通死了？还中了金蚕蛊毒？”胡青牛听到鲜于通中了他折扇中的金蚕蛊毒，又被华山派长老砍掉头颅，瞬间高兴的喊道：“好！死得好！妹妹，你的仇到了今天才报，但不是哥哥亲手报的，你可埋怨哥哥？”
胡青牛双腿一软，跪倒在地，对着天空呼喊着，眼角流下了两行浊泪。
“胡神医请节哀！”殷素素说道：“因果循环，报应不爽，只是鲜于通的报应来的迟了。”
“不知是哪位侠士为胡某报此大仇？胡某要当面道谢！”胡青牛看着殷素素问道，眼神极其迫切。
“是卫壁卫少侠，他不是武当派人。”殷素素还未回答，张翠山已经出声说道，这让殷素素有些后悔带张翠山来此。
而此时的张翠山尚不自知，竟然开始喋喋不休的介绍当时的情景，卫壁如何讥讽鲜于通，如何对抗他的鹰蛇生死搏，如何抵挡他折扇中飞出的金蚕蛊毒，如何当着群雄之面，揭穿他杀人害命的事实，他又如何被华山派矮长老一刀砍掉头颅。
胡青牛破天荒的没有出声，就这样静静的听着张翠山的叙述。
殷素素看着眼前的情形，放下心来，没想到五哥以诚相待，竟然让胡青牛静下心来听他叙述，而不是呼喊着赶他出门。
“这少年如何知晓这些事情？卫壁？我为何没有听说过这少年的名字。”胡青牛嘟囔道。
“胡神医有所不知。卫少侠仿佛生而知之，一些事情都像是亲眼所见一般，真的让人很是琢磨不透。胡神医对他感兴趣？卫少侠此刻就在武当山上，不如我们去武当山上当面问他？”殷素素循循善诱道。
“哼，说来说去还是想让我医治俞岱岩。”胡青牛说道：“我是神医，不是神仙！俞岱岩四肢残废已经十年，筋骨恐怕已经错位生长了十年，我可无法把他治好。”
虽然此刻胡青牛还在拒绝，却没有刚才那么刚烈，这让殷素素和张翠山有了几分盼头。
“若是有黑玉断续膏，胡神医可有把握？”殷素素再次丢出一颗炸弹。
“什……什么？黑玉……黑玉断续膏？？世上真的有这种药膏？”胡青牛双眼放光的问道，嘴巴上的山羊胡一撅一撅的，甚是可爱。
“这黑玉断续膏，是卫少侠在西域托人买回来的。他说若是你去医治我三哥，就留下一部分黑玉断续膏让你研究它的成分。”张翠山如实说道。
“又是这个卫壁？”胡青牛搞不懂，为何哪里都有卫壁的身影，还给自己留一部分黑玉断续膏研究，这真的是忍耐不住了呢。
“胡神医，还请出谷医治我三哥，我武当派感激不尽！”张翠山直接跪倒在地祈求道。
“张五侠请起！六大门派中，我最不敢诋毁的就是你们武当派，先是张真人在，又有你们武当七侠。这江湖上出现的真君子，恐怕都在你们武当派了！”武当派张三丰张真人，若是胡青牛说不佩服，那是假的。人家百岁高寿，武功独步江湖，却没有那种称霸武林，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龌龊心思，这并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武当七侠在张三丰的教育下，行得正，坐得直，江湖上挑不出半点不是。
“只是我不能出尔反尔，不然的话，我小命不保！”胡青牛本想跟着殷素素和张翠山去武当山医治俞岱岩，只是想到几个月前自己拒绝的两位高手临走前说的话，胡青牛就背后冒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