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谁看得起我哥，我就听谁的！
“戗脖领西装！哥，应该是你的。”
“快让你哥换上试试。”
三人意见一致，目光落在厨房的大厨身上。
高启强攥着锅铲，嘴都乐歪了，笑嘻嘻地脱下围裙回屋去换。
下一件，一个巴掌大的小盒子，外面用精致的购物袋包裹着，从外面根本看不出里面是啥。
“小盛啊，你那么聪明，不如猜猜里面是啥呗，要是猜错了，中午可得好好陪我喝两杯。”
昊京掂了掂盒子，试图和这个小几岁的弟弟增加些粘性。
“这么小的盒子，肯定是小夜灯。”
“一个灯还不至于让我跟你折腾，再猜！”
……
一个灯不至于？
高启盛抿抿嘴，整个人变得严肃起来，心想跟京哥虽然认识，但关系毕竟没到那个地步，究竟会送什么呢？
于是便杵在原地，开始仔细揣摩，一时半会儿居然冷了场。
恰逢高启强从房间里出来，一身戗脖领西装的搭配，可把弟弟妹妹看傻眼了。
印象里，第一次见哥哥穿这么好的衣服。
别说，真挺好看！
“京哥眼光真好，这颜色跟我哥肤色特别搭！”
高启兰一个儿劲夸道。
确实，颜色合适，版型合身，唯一美中不足的是，尺码似乎偏大。
昊京从包装袋翻出发票，说是要下午去换，高启强连连摆手。
“别去别去，我穿着它呀，杀鱼蹲上蹲下不会觉得紧，更不用担心开线，大一码反倒正合适！”
“哥，哪有人穿西服杀鱼啊！”
“谁说卖鱼的就不能穿西服，我明天出摊偏要穿着它，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娶个嫂子。”
高启强跟弟弟妹妹开着家常玩笑，双眼弯得像一对月牙。
“诶？阿盛，你杵在这干嘛，还不陪你京哥说说话，一点不知道招呼客人，书啊都白读了。”
高启强当然不会真认为阿盛是书呆子。
在他眼里，最引以为豪的就是即将毕业的弟弟，省理工大出来轻轻松松找个好工作，然后去大城市发展，将来出人头地。
“我跟阿盛闹着玩呢，打赌看能不能猜中盒子里的礼物。”
望着高启盛一脸认真的样子，昊京决定不再卖关子，摊开阿盛的掌心，直接将盒子交到手上，
免得阿盛认为送个东西还矫情让人猜，惹恼疯批可不是件好事。
“啊……这个……这个是……”
高启盛望着打开的盒子，惊讶地说不出话来，只是不停的眨着眼皮。
一台手机？！
“手机这么贵重的东西，你叫阿盛怎么受得起！”
高启强满脸不好意思。
“哥，这可不是普通的手机，这个叫做小—灵—通！”
高启盛用食指戳着机子，一字一顿地解释道。
“小铃铛？现在这科技呀，进步太快了，名字都跟不上进度啦~”
众人大笑。
“也就是今天运气好叫我给撞上了，商场做活动试营业，一共只卖十部。”
“前三名购买打五折！小灵通这玩意刚上市，没什么人买，我作为第一个顾客，先试试水，阿盛可不能嫌弃啊~”
“哥看你说得哪儿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我再去给你添点热茶！”
“好~那中午可得陪我小酌两杯。”昊京笑着把杯子递上去，然后转头又对着高启兰。
“小兰也有，这个最大的，你的！”
拆开纸盒箱，一个偌大的24寸行李箱展现出来，“外地上学，没个结实的箱子拖来拖去怎么行？”
望着崭新的爱马土，高启兰连声道谢，左瞧瞧右推推，握着滑杆爱不释手。
送的礼物很直男，却实用。
尤其对于生活底层的三人来讲，越实用的东西，越有帮助。
高启盛毕业在即，出门在外，手头上正缺一部手提电话，迟早得买。
高启兰还在读大二，先前用的箱子还是初中时买的，轮子已经快磨成了正方形。
一直想换又怕增加哥哥负担。
两件礼物给家里省了一大笔开销，正合乎兄妹口味。
高启强使出压箱底的绝活，做了一桌子拿手好菜来招待客人。
水煮鱼、剁椒鱼头、糖醋鲤鱼、红烧鱼块、清蒸鲈鱼以及一大锅纸包鱼。
几人围坐在热气腾腾的火锅旁，吃着烫菜聊起家常，俨然一派一家四口的氛围。
尤其当高启强说出菜市场解围之事时，从未喝过酒的阿盛更是端起酒杯。
“谁看得起我哥，我就看得起谁！”
晃晃悠悠快洒出来的满满一杯，直接一口闷掉了。
小兰也想敬，昊京拦住了，她毕竟太小，实在不能带坏。
清冷的房子，此刻尤为热闹。四人从天南谈到地北，从学校逸闻聊到社会异事，走廊上不时传出久违的欢声笑语。
高家这间屋子，安静太久了。
直至酒过三巡，玻璃窗户上凝结了一层厚厚的雾气，几人才起身收拾。
高启强喝得满脸通红。
多少年了，他似乎好久没这么高兴过。
坐在电视机前，一个劲儿地回忆童年岁月，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爸給我买了支雪糕，你都快馋哭了，我让你咬一口，结果从棍子中间咬掉了，咱俩一口没吃上，便宜了门卫张大爷那只旺财！”
“记得~不光雪糕，我还馋你们家的饺子呢，年三十去扒锅沿，不吃上一口，都拉不回家。”
“那先说好，今年年三十来我家吃饺子，保准你吃个够！”
“这不太好意思吧？”
“怎么就不好意思，”高启强眯着眼，指向冰箱，“这馅都备好了，瞧你拍的那两斤肉泥，多有劲道，不包饺子可惜啦！”
客厅里再次响彻一阵欢笑。
“哈~哈~哈”
“是啊，人多过年才有氛围嘛，大家一起看春晚！”
“行，一定到！”
小兰系着一件布满油渍的围裙，在厨房刷碗，时不时回个腔。
说是厨房，其实就是用简易木板，在靠窗的一扇墙边垒起来的几张桌子罢了。
桌上摆满了瓶瓶罐罐，看得出来，高启强一个人平时也不怎么打理。
虽说一家三口挤在四十平米小屋，却格外温馨，单这一点，便羡煞昊京。
离开时，天已经黑了。
昊京拒绝了留下吃晚饭的好意，今天的热量摄入已经超标了，他还得夜跑，锻炼锻炼。
“阿盛啊，你哥做生意攒几个钱不容易，年底你得看住点，我担心他会给市场管理员送礼。”
楼梯道，昊京拉着送别的高启盛，语重心长。
“那帮人都是喂不熟的，千万别让你哥乱花那个钱，浪费！”
“嗯，我知道了。”
“还有啊，小灵通这趟水很深，你把握不住，千万别搅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