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 章 心碎
空灵动听的曲子戛然而止，陈之风也从沉醉中醒过来，他连连拍手称赞妙妙的琴不亏是花月夜一绝，然后开门见山的说道：“妙妙姑娘，你看茶也喝了曲也听了，不知道你找我有个事，就请直说吧，陈某可是真的很忙，比如隔壁的青青姑娘还等着我过去呢。”
妙妙听出陈之风言外之意，心中一紧，明白这家伙是在激将自己。现在是她有求于人，不得不开口道：“陈公子，今日妙妙请你来是想请给你为妙妙的曲子填词一首，我愿意付陈公子三百两银子的酬金。”
陈之风打量了妙妙一眼，不屑的说道：“你想请我给你写首诗词？就区区三百两银子，你可知和楼下姑娘春宵一晚就得百两呀，我一首词也就值三个晚上呀！呵呵……”
妙妙听到陈之风的嘲讽，咬牙说道：“陈公子，楼下姑娘的价格何时这么高了，我怎么不知道，而且我打听过你的行价，以前你帮人写一首词最多也就五十两，现在我直接给你三百两，这已经是六倍的价格了，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陈之风笑而不语，坐在那里悠哉悠哉的喝着茶，妙妙明白这家伙是要趁火打劫，一咬牙直接开价五百两，可陈之风听了依然不为所动，看着如此贪婪的陈之风。妙妙泣语哀求道：“陈公子，你就可怜一下妙妙吧。你别看我表面很风光，清倌人的名头好听，其实赚的钱大部分都要上交花月夜，加上平日里胭脂水粉都要买最好的，支出也很大，因此根本就攒不下几个钱，如果哪一天妙妙没了名气无人问津，恐怕就被送到楼下和那群姑娘一样以身娱人了。”
陈之风冷笑一声：“妙妙姑娘，你就不必和我装可怜了！咱们还是在商言商吧，要知道以前我开价五十两，但是给她们的都只是随手之作，而妙妙姑娘可就不不同了，以你的地位和名气，那就需要我冥思苦想的佳作，况且那些瓦砾岂能与珠玉相论呢？”
妙妙见陈之风油盐不进，更没有怜香惜玉之事，只得咬牙切齿的说道：“一千两，这是我最后的底线了，再多一两也没有！”
陈之风没有接话，反而说起了别的事，他悠悠的说道：“妙妙姑娘，今年想连任花魁的压力很大吧，我最近听说青青姑娘风头很盛，这应该是让妙妙姑娘有些不安了吧，哈哈哈……”
婢女阿莲实在看不下去陈之风得意的小人嘴脸，不忿的说道：“这还不是你陈大公子的功劳嘛，何必在此惺惺作态，真是贪婪无耻。”
陈之风没有生气反而意味深长说道：“妙妙姑娘，你这婢女伶牙俐齿，着实有些碍眼，不如我们私下谈谈如何？”
妙妙心中一沉，知道这陈子风要图穷匕见了，无奈只得让阿莲先出去，阿莲担忧的看了妙妙一眼，极不情愿的出去了。
妙妙面无表情的说道：“说吧陈公子，你到底有什么条件。”
陈之风得意的笑着说：“你可知道我已经封笔一年多了，隔壁的青青姑娘可是求了我好多次，我才勉为其难给她写了一首，青青姑娘为了感谢我，不仅给我一千两银子酬金，她还仰慕我的才华，非要让我陪伴她三日。这青青姑娘真是热情如火，让人回味无穷呀！这不她又三番几次找我了”
妙妙脸色大变，站起身指着陈之风愤怒的说道：“陈之风，你真是无耻！我妙妙要不是家逢变故，无奈委身这花月夜做了清倌人，但是我曾在心里发誓但绝不做那以身娱人的苟且之事，此事你休想！”
陈之风不屑的嘲讽道：“好一个不以身娱人之事，在这青楼里那个不是口口声声的卖艺不卖身，最后哪个不是委身于人，成了那一点朱唇万人尝的货色，在这跟老子装清高，你就给老子一句痛快话，不然青青姑娘还在等着我！”
妙妙脸色阴晴不定，犹豫再三后对陈之风说道：“陈公子，在我答复你之前，你先回答我几个问题如何？”
陈之风看到妙妙态度有些软化，就不能逼迫太甚，不然容易鸡飞蛋打，于是就态度缓和，饶有兴趣说道：“哦？什么问题，你先出说，我考虑一下。”
妙妙犹豫了一下开口道：“我听说陈公子正和徐国公的嫡长孙女徐灵儿相处，而且你们还私定了终身，不知可有此事？
陈之风神色一惊，神色严肃的说道：“你怎么知道此事，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妙妙嫣然一笑：“看来这是真的了，你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既然陈公子都和徐灵儿在一起了，为何还要招惹我，你就不怕我告诉徐灵儿吗？听说徐灵儿是京都有名的才女，姿色更是不差，难道她还满足不了你吗？真就像你们这些臭男人说的家花不如野花香吗？”
陈之风得意的说道：“偷香窃玉的滋味岂是你能懂的！不过妙妙姑娘既然也知道了，我也不怕告诉你，我和徐灵儿确实是真心相爱，但是我们发乎情止乎礼，你切莫要乱说。你看这世上，那个有权势的男人不是三妻四妾，至于逛青楼那更是家常便饭。而我已经算是洁身自好了，也就偶尔来一次解解闷，相必就算灵儿知道了也会理解我的苦衷。妙妙，今天你要是把我今日伺候好让我满意，并答应以后只伺候我一人，等我以后和灵儿成了亲，我就考虑收你做个外室，救你脱离这苦海，不知你考虑的怎么样？”
妙妙冷笑一声：“多谢陈公子的美意，妙妙不愿意。你陈公子和徐灵儿发乎情止乎礼，恐怕是畏惧徐国公府的权势，不敢骗了徐灵儿的身子吧！这京都的勾栏里谁不知你陈之风的德行，这些年靠卖弄才华祸害了多少姑娘。最后你害怕报复，不得已委身南国夫人，给她当面首，最后那些受害姑娘的家眷为了封住你的口保住姑娘的名声这才让你得了便宜。你还真以为徐国公府查不出你的那些肮脏事吗？”
陈之风感觉自己被妙妙戏耍了，他怒不可遏的说道：“妙妙，你这下贱的货色，竟然如此不识抬举，敢戏耍我！我实话告诉你，我心里早就有了对策，徐国公查出来又能怎么样，只要徐灵儿对我死心塌地，实在不行我带她私奔，来个生米煮成熟饭，最后拖家带口的回来认错，我就不信徐国公真的就那么铁石心肠，最后他再厌恶我也得捏着鼻子认下我这个女婿！到那时候我要你妙妙跟条狗一样趴在地上向我求饶。哼，告辞！”
妙妙不屑的看着愤怒的陈之风说道：“陈之风恐怕你的美梦今天就要破灭了。哼哼……”
这时房门突然被一脚踹开，陈之风看到满脸怒意的方尘，以为他是妙妙请的打手，有些心虚的喊到：“你是什么人，花月夜禁止一切打斗。妙妙，你这是何意”
妙妙耸了耸肩，语气轻松的说道：“陈公子，他可不是我请来了的，我也请不动方公子，你可不要误会，清楚了再说。”
陈之风这才发现方尘身后早已摘掉冠玉，披散着头发的徐灵儿，她双目通红脸色苍白，一脸不可置信的盯着自己，陈之风一下子慌神了，他想上前拉着徐灵儿解释，结果被方尘一把挡住，他只好隔着方尘对徐灵儿解释说：“灵儿，你听我说，这里面有误会，都是妙妙这个贱人，她陷害我。你要相信我，我是真心爱你的！”
徐灵儿眼泪不住的流下来，她伤心欲绝，愤怒的对陈之风吼道：“陈之风，你这混蛋，简直就是无耻至极，为什么要骗我！我徐灵儿真是瞎了眼。”
陈之风想要极力挽救，这是他飞黄腾达唯一的希望了，他神色焦急的人说道：“灵儿，请你相信我，我对你是真心的，我的心里也只有你一个，我和这些女子只是逢场作戏。我自从和你在一起后，就封笔不再给这些人填词写诗了，只是我最近生活拮据，实在没有办法才又帮给她们填写了几首诗词。我都想好了，等这次写完大赚一笔后，就彻底封笔。你要是不愿意我来这烟花之地，我保证以后绝不踏进这里半步！求求你，再给我一次机会吧，好吗？”
徐灵儿冷冷的看着陈之风在那里自言自语，她神情冷漠，语气平淡的说道：“陈之风，你来不来这里与我何干。今天的一切我从头到尾都看见了，我不瞎也不傻，从现在起我们一刀两断，再无瓜葛，你滚吧！”
陈之风还继续解释，可是看到徐灵儿那冰冷的眼神，到嘴的话就咽了回去，他知道和徐灵儿彻底完了。他不甘心，飞黄腾达的机会就在眼前，生生错失了。突然他醒悟过来，徐灵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她旁边的两个男人又是谁。他看着旁边女扮男装的李玄玉，这个比女人还要漂亮的男人，瞬间明白，他恨恨的说道：“徐灵儿，我说你一个女儿家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青楼，原来是私会情郎！你眼光不错嘛，从哪里找来这么漂亮的小白脸，看的我这个男人都心动了。你还有脸嫌弃我逛青楼，还是你们这些权贵子弟会玩，都玩到青楼里面来了，哈哈……”
啪的一声，陈之风的声音戛然而止，他一下子被打蒙了，方尘缓缓收回自己的手，语气冰冷的说道：“陈之风，你和我堂姐相爱，只要你是真心对她，不是欺骗她，我不仅不会管而且还会帮你，但是你不仅欺骗了堂姐，现在又侮辱她，我绝对不能轻饶了你。”说完抽出冲霄剑，搭在了陈之风的肩膀上，
那冰冷的杀气刺激的陈之风双腿一软跪在地上，他哪里见过这阵仗，立刻浑身颤抖起来，哭喊着向方尘求饶：“公子，啊不，大爷您饶了我吧，都是我不好，是我该死，我有罪。你可千万别杀我，你要是杀了我，你也逃不了大云律法的惩罚，何必为了我这么一个小人物连累了您呢？真不值得呀！”
方尘呵呵一笑：“陈之风，我实话告诉你，今日我要一心杀你，谁也拦不住，就是真的杀了你，你信不信我一点事没有。你记住了，我叫方尘，做鬼后想报仇记得来找我，别认错人了！”
陈之风被吓得差点灵魂出窍，他突然看向徐灵儿，好似抓到了救命稻草，赶紧哀求道：“灵儿，你救救我，看到我们曾经相爱的份儿上，放过我吧，我以后会离你们远远的，求求你了灵儿，我不想死呀！”
徐灵儿看着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陈之风，再也没有了那自信洒脱的白衣形象，此刻衣衫不整，像条狗似的趴在地上哀求，在摇尾乞怜。徐灵儿心里一阵厌恶，对方尘说道：“阿尘，放了他吧！让他走吧，看到他我就厌恶！”
陈之风听到徐灵儿的话，如蒙大赦，不住的道谢，方尘看在徐灵儿的面子上，只好收回剑，厌恶的对着陈之风说道：“既然是我堂姐开口要放过你，我就暂且饶你一条狗命！从今日起，你就滚出京都吧，别让我再见到你，不然下次谁求情都没用，我说到做到！”
陈之风赶紧保证自己出去就立马离开京都，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
徐灵儿看着陈之风狼狈逃离的身影，站在那里愣愣出神，方尘轻轻的喊着徐灵儿，徐灵儿这才回过神来问道：“阿尘，今天这个事，是你做的局吧？”
李玄玉尴尬的说：“灵儿姐姐，对不起，这是我的主意，和阿尘无关，他只是配合我一下，你要打要骂就冲我来吧！”
方尘也抢着说道：“灵儿姐，事情是我做的，你要怪就怪我吧！”
徐灵儿看着争抢的两人，勉强一笑说道：“你们别争了，谢谢你们，让我知道自己真的错了，真的谢谢你们！”
方尘关切的问道：“灵儿姐姐你没事吧，要不我们回去吧。”
徐灵儿摇摇头说道：“你们先出去吧，让我一个人在这静静好吗？”说完一个人就坐在那里发呆，谁也不理。
李玄玉见状就把面带忧色的方尘拉出去，妙妙也识趣的出了房门，并把门轻轻关上。
方尘和李玄玉出来后在那商议后边该怎么办，结果说了半天都没了主意，最后你看我我看你，面面相觑。妙妙听了觉得很好笑，就壮着胆子上前说道：“二位公子，妙妙无意间听了你们的谈话，我有一个主意不知道你们愿意听吗？”
两人眼睛一亮，让她赶紧说说。妙妙嫣然一笑开口说道“：一般遭受情伤时的女子，心里都非常脆弱，这时最需要安慰，最好是和她最近亲，最懂她的人才好。”
两人都觉得妙妙说的很有道理，都同时想到了一个人，对视一眼后，都明白了对方的心意，不由得莞尔一笑。方尘对妙妙说道：“妙妙姑娘的主意非常好，谢谢你。还有今天帮我们揭露了陈之风的真面目，真是太感谢了。”
妙妙赶紧说道：“妙妙只是提了一点微不足道的建议，不值得一提。还有揭露陈之风那是管事安排的，妙妙不敢居功。”
方尘正色道：“是你帮到了我们，我们理应感谢你，你不用客气。不过我不知该如何感谢你，不如你自己说说看，看我有什么能帮助你的。”
李玄玉也点头说道：“对对对，妙妙姑娘你有什么条件只管提，只要我们能做到，就一定会帮你的。”
妙妙看着这个比她还漂亮的男子对她说话，脸一下子就红了，她在心里挣扎了半天不知如何开口，但也知道这或许是她最后的机会了，错过了就真的没有机会了！就把心一横说道：“两位公子，我本是官宦子女，奈何家里出了变故，不得已委身花月夜做了清倌人，只是进门容易出门难，妙妙想要求两位公子帮我脱离这苦海，不知道你们能不能帮助我，我可以将我这些年赚的钱都拿出来。”说完希冀的看着李玄玉。
李玄玉听了很随意的说道：“就这事？那容易，你让人把管事叫来，我来跟他说。你的钱也不用拿出来，留着自己用吧，这么大的地方会缺你那点银，放心吧！”
方尘也开口道：“放心吧，妙妙姑娘，一会儿管事来了，由我们处理。”
在妙妙忐忑的等待中管事来了，方尘对管事说想替妙妙姑娘赎身，管事听完后恭敬的对方尘说道：“方公子，我怎敢要您的钱？楼主之前吩咐过，说要是您来了要满足您的一切要求，只是妙妙是我们花月夜的头牌清倌人，我做不了主，所以还需请示一下楼主，您看……”
“此等小事，按方公子吩咐照办就是了，还需要问我干嘛！我之前是怎么跟你们说的，把我的话当耳旁风吗？另外妙妙在我们花月夜多年，为花月夜立下了汗马功劳，我以个人名义送她一座宅院，再加一万两银子，还有她的贴身婢女以后也跟着妙妙！我再重申一次，以后方公子来我们花月夜，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必须无条件照做，你们都明白了吗？”得到消息后，急忙赶到花月夜的秦云及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