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过往
“老伊万！老天有眼，让我在这里碰到你！看来今天我终于可以报仇雪恨了！”
塔利亚在喀秋莎堡上朝着下面尖叫着，老伊万却是一言不发。
叶卡捷琳娜见状拍了拍老伊万的肩膀。
他露出一抹苦笑说道。
“终归还是碰上了。”
下面军队陆陆续续赶到，沙俄敌军主力全部守在了喀秋莎堡，而起义军从各个路线集结，也汇聚在喀秋莎堡外。双方相距甚近，他们互相对峙，剑拔弩张。
“同志们，成败再此一举，跟我杀！”
叶卡捷琳娜甩起神鞭一马当先，身后各路将士一起出动向前面进攻。
守城方紧闭城门，上面弓箭手齐齐往下射箭。下面没有掩体，不少起义军被箭雨重伤。
但是起义军这边也不是吃素的，他们也有弓手，为了掩护突进城门的先锋队，弓手们各自寻找合适的位置朝对方猛射。
战争激烈的进行着，唯独四个人纹丝不动，仿佛战斗和他们无关一样。
老伊万一脸悔意看着塔利亚，塔利亚一脸愤怒俯视着老伊万，娜塔莎面露难色看着这俩人，而小夜则是一脸懵逼的看着这仨人。
“哼，既然有胆过来，那就把你的狗命留下来，以报我丧子之痛！”
塔利亚终于动手了，这张沙俄皇帝的最后底牌，必然不是那么好对付。
小夜眉头紧皱，他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感。
“呀！”
只听对面老的老女人一声怒吼，一把短刀出现在她手里，短刀一挥，瞬间地动山摇，不少还在奔跑的起义军直接栽了个跟头。
左右一看，周围的冰竟然动了！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沙俄数年的风雪造就了极厚的冰山和冰层，现在这些冰层一个个像有了生命一样，它们扭动着身体向战场中间聚拢。
而战场上，坚实的地面忽的喷出几只巨型触手，准确的说，是一个个巨型冰柱，他们肆意的扭动着，杀死战场中间的起义军。
小夜看到像章鱼一样扭动的冰柱瞬间头皮发麻。
“有没有人知道，这是什么血脉？”
“塔利亚，她是臻冰血脉，是冰血脉的变种，这种血脉可以赋予冰短暂的生命力，让冰成为杀人机器！”
娜塔莎一边躲闪钻出来的冰臻冰触手，一边和小夜解释。
“奶奶的，真是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倘若是在沙漠，这可能是最垃圾的血脉。但是如果放在常年严寒的沙俄，这简直就是神力。”
小夜吐槽道，怪不得派这样一个人物来做底牌守城人，这他娘的简直就是怪物。
一个个巨大的且粗壮的触手搅动着战场，小夜也召唤出神器抵御这突如其来的攻击。他挥剑一砍，只见那冰触手瞬间断裂，但是没多久又自动复原。
“可恶，真是难缠！”
娜塔莎也跳到小夜身旁，巨型三刃镰刀散发着的黑炎把冰化成了水，水在塔利亚的血脉影响下又迅速凝结成冰锥，仿佛无穷无尽一般。
“吼！”
一声嘶吼从后方传来。
“熊，熊先别上来！”
叶卡捷琳娜向后面喊，但是她的声音无法穿透战场，起义军这边的攻城巨熊到了，一个个灰色战熊穿着盔甲咆哮着。这群熊后面跟着一只白色的，体型是普通熊数倍的庞然大物，大地随着它的脚步都在颤抖。
这头熊闯入战场，周围的冰锋触手立刻向它攻去，这熊也不含糊，直接抓着几个冰柱捏碎，但是双拳难敌四手，越来越多的臻冰触手朝它袭来，这巨熊很快就有些招架不住。
“妈的，听我命令，全力保住熊王！”
叶卡捷琳娜一马当先，挥起长鞭就朝熊王那里奔了过去，其余人听到号令也去帮熊王解围，他们不能失去熊王！
喀秋莎堡上面的射手看到原本冲过去的起义军又折返回来，疯了一样朝下面射箭…
此刻，喀秋莎堡垒下面的战场就像一个一口锅，里面俨然乱成了一锅粥。
“看来，解决不了麻烦，就只能解决制造麻烦的人了。”
小夜手持黑色巨剑就要朝那塔利亚冲去，这时一双浑厚的有力的手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小夜一愣，转头一看，来者正是战斗开始以来一直隐身的老伊万。
“年轻人，事已至此，还是让我来吧。”
小夜看着老伊万的在颤抖的胡子，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妥协了。
“我掩护你。”
随着小夜砍断了身前的两根触手，老伊万爆发出一股强横的力量。
“雷电血脉，奔雷锤。”
一把神锤在手，天色骤变，他高高跃起锤子砸向地面引得万钧雷霆从天而降。
天雷滚滚，直劈冰脉触手，只听一声惊响，瞬间战场上所有的臻冰触手全部化为粉末。
在冰柱重组的空档，老伊万提着锤子冲向了塔利亚。
“熊王，推我一把！”
老伊万纵身一跃，跳到白色巨熊身旁。
那巨熊好像听懂了一般，一只手捉起老伊万，随后猛的扔了出去。
老伊万在空中控制住身形，巨锤带着雷电直直朝塔利亚砸去。
“砰”
一声巨响，带着天雷的巨锤砸到的冰柱上，又一次把那冰触手砸了个粉碎。
塔利亚在他突进的空挡重组了臻冰触手，在老伊万锤子落地的瞬间抵挡住了余波。
“赔我的儿子！”
塔利亚恶狠狠的瞪着老伊万，她举起短刀上去疯了一样向老伊万杀过去。
前有短刀后有臻冰触手，老伊万又一次召唤雷霆，但却只是劈碎了冰锥。
“他剩余的血脉力量只够召唤最后一次雷霆了，奇怪，为什么不直接劈那个女人。”
华子传来疑问。
“人家的事，你管啥管，我去这冰触手真是没完没了。”
小夜还在下面和冰柱斗智斗勇，他发现自己的煞气可以吸收冰柱里的力量，但是又不能被别人发现，于是装作一副难以抵挡的样子偷偷吸取血脉力量。
娜塔莎则是一边战斗 眼睛时不时瞟向老伊万的方向。
“他到底会怎么做呢。”
塔利亚疯狂的拿着刀向前刺，老伊万则是左右躲闪，最后一刀，塔利亚瞄准老伊万的胸口猛刺，她原以为老伊万还会和之前一样躲开，但是那把短刀却直直的插进对方的胸膛。
塔利亚愣了，她松开手，此刻战场上的臻冰触手也忽的消失了，战场上所有人齐齐看向了他们。
“为什么，为什么不躲。”
“这是我的赎罪，也是你听我解释的唯一方式。”
“有什么好解释的，你不躲，正好解我心头之恨！”
塔利亚话说这么说，但是并没有进一步的行动，臻冰短刀插进老伊万胸膛的瞬间就把伤口冻住了，这也是老伊万还能开口说话的原因。
“我们儿子的死虽和我有关，但是并非我害，这里面是个阴谋！”
“呵，我亲眼看见你拉他上战场，旁人怎么劝都劝不动。你说是带他磨炼，可结果呢？儿子的尸体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当时就想手刃了你！”
老伊万咽了口唾沫，他的伤口已经在往外渗血。
“当时，现在的皇帝谋划造反，你知道，我是先王派系，对方为了拉拢我，对我进行了威逼利诱，但是我没有答应。最后他们把目标锁在了儿子身上，他们想挟持儿子来要挟我！我为了儿子的安全，借口带他出去历练，我想把他保护起来的！”
说到这，老伊万眼泪不自主的流了下来。他浑身颤抖着继续说：“当时出城后，没想到跟在我身边的副官被皇帝策反了，他们抓住了儿子！”
老伊万想要继续说，一根尖刺突然从地上飞出，直戳他的心脏。
他瞪着眼睛，张大嘴巴，想要说什么，但是终究没能说出口，老伊万就这样死在了塔利亚身边。
红着眼的塔利亚不用想也知道这是那沙俄皇帝的手笔，他们想让塔利亚和老伊万自相残杀，但是没想到老伊万不躲那一刀，冒着风险来诉说真相，当对方杀人灭口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塔利亚猜到了后面的剧情。
“哈哈哈哈哈，我真傻，居然给仇人看了将近二十年大门，记恨了自己最爱的人将近二十年，最后还让他死在自己眼前，哈哈哈哈哈，这简直是个笑话哈哈哈哈哈。”
塔利亚有一些癫狂了，一道石柱又一次故技重施，瞄着她的心脏就钻过来。
“啪”
一声脆响，冰柱把那石柱拦腰戳断。
“倘若我现在死了，那我的人生就真成了笑话，这个忙，就当是给老伊万的道歉了。”
一声怒呵，战场的冰触手又一次出现，但这次他们攻击的目标是喀秋莎堡的大门，轰隆隆巨响，那大门当即被戳出几个大洞。
“想我浑噩半生，只想着复仇，却在仇恨中丢失了辨别是非的能力，我去陪老伊万和儿子了，剩下的路，你们自己走吧。”
塔利亚温柔的摸着老伊万的脸颊，她现在已经不想报仇了，谁对谁错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了意义，她只是个暮年的老太太，她现在要去找自己心爱的丈夫孩子了。
一道身影从城墙头上坠落，那是一个凄惨人生的落幕。
娜塔莎红着眼，她已经料想到了结局。
小夜也被这场景震撼了，没想到事情发生的这么突然，老伊万是个非常有趣的人，小夜着实为他感到惋惜。
“不要辜负了老伊万同志的牺牲，为他报仇！乌拉！”
叶卡捷林娜挥动着鞭子，战场上的士兵，战熊，一股脑的朝最后的堡垒，喀秋莎堡冲去。
看着前面冲锋的战士，叶卡捷琳娜叹了口气。
“老伊万，真希望你活着能和我们一起，把旗帜亲手挂在克林姆林宫的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