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 误解
秦灼华努力储在眼眶中的泪水滴下来了一滴,浸到了她的紫色长裙上,她强制隐忍的凤眸有些微微泛红。
秦灼华语气有些颤抖,但还是尽力保持着原来的字正腔圆,她是骄傲的,绝不容许自己失去骨子里的坚强:“攻下凉州是我们当年对那些旧臣的承诺,现在是最好的时机,不然可能会让孙泽和华云忠抢先,清平,你再好好想一想。”
秦灼华的语气竟然有些哀求的意味。
白清平看秦灼华前所未有的失态,知道自己伤害到了她,微微有些不忍,但是还是坚定自己内心的想法道:“华云忠不会去攻打凉州的,我们赶在孙泽前面先把他们给收服了,凉州还会到我们手里,不用着急。”
秦灼华道:“是,我们是不着急,可那些旧臣呢?自从你可以控制汉州的局势以来,从来没有向那些旧臣表示过要攻打凉州,他们对你的这些行为早有不满,你如果再犹豫,我们这些年做的一切有可能会功亏一篑。”
白清平自然明白秦灼华的顾虑,但是他有信心可以把两方面都协调好。他道:“公主,你信我。”
秦灼华还是不理解,她问道:“清平,我自然是一直都信你。但是如果旧仇未报,过去了结不了,你怎么和自己喜欢的人舒舒服服地生活下去呀。”
秦灼华说的白清平喜欢的人自然是苏靖,她的语气已经变成了质问。
白清平道:“还望公主明白,我做这一切并不是仅仅为了自己的私情。”
秦灼华冷笑,面色中透露着些许不甘,她道:“清平,大元王朝数十万子民现在过着饥寒交迫的生活,前两日我还去汉州边境的军营里看过,还不到十岁的孩子被他们逼着抗比自己还重的麻袋,你真的忍得下心让他们多受几天苦吗?”
秦灼华的眼泪不争气地落了下来,她现在心中悲痛,已经没有心情擦,语调都哽咽。
大元王朝被惠武帝打下之后,朝中新贵针对前朝败军的安排问题争论了三天三夜。
大多数人支持把他们下放到边境军营,充作苦力,修筑城楼和制造军械。
他们认为,一定要让他们吃点苦受点累才能让他们安守本分。
以江震涛为首的少数人坚决反对这种做法,纵观历史各大王朝新旧更替阶段,许多已经败掉的王朝再次崛起都是因为当朝的暴政。善待前朝的军队,安抚前朝遗民才是正确的做法。
然而惠武帝当时听信了几个宦官的谗言,毅然决然做出了发配败军去边境做苦力的命令。
江震涛三寸不烂之舌依旧没有动摇惠文帝的决定,发配败军的诏书一下,第二日,江震涛赌气称病没有上朝。
秦灼华以为白清平的心全都在苏靖身上,不免有些失望,她轻轻地走了出去到了门口,转过头笑道:“这些本来就不是你的责任,那些旧臣我来应付。你可以不管他们,但是我是他们的公主,我得去救他们。谢谢你,清平,我没有怪你,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这些本来就不应该你来承担。”
白清平站起来道:“公主,我不是这个意思,你信我。”
秦灼华笑了一下道:“我信你,但是我不想给你带来负担了。”
白清平看秦灼华对她误会这么大,此时又怕秦灼华冲动,便站起来准备拦住秦灼华:“公主,你别冲动,有什么事我们好商量。”
秦灼华知道白清平决定的事不是那么用以改变的,便也没打算和他商量,便道:“我走了,你保重。”
秦灼华尤擅轻功,白清平冲出门外后,秦灼华已经不见了身影。
苏靖那边等着白清平做出解释,秦灼华这边等着白清平行动,两边都不理解白清平的做法,白清平很难受。
阿辰已经去军营练兵,苏靖打开着今日大臣呈上来的奏折,无比认真地用朱笔批阅,俨然君王气质十足。
苏靖坐在书案前表面上心如止水,实则内心波涛汹涌,他们三人已经去了这么久了还没有回来,苏靖真怕他们三个会打起来。
侍女走向前说:“王上,慕容谷主和李门主来了。”
苏靖站起身,李诚和慕容文熙已经走了进来,苏靖向他们身后看去,没有找到白清平的身影,不免有些失望。
苏靖道:“哥,师兄,清平呢?”
慕容文熙双手摊开,表示他也不知道,他道:“我们就出去聊了会儿天,然后他就没跟我们回来,我们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
李诚看苏靖对他心心念念,忍不住道:“靖儿,你知不知道他很危险?”
苏靖惊讶地看向李诚道:“哥,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
李诚心想反正到最后也得让苏靖知道,现在告诉她也无妨,李诚道:“灼灼其华中的歌女秦灼华是前朝的公主,她和白清平是一伙的。”
苏靖听了之后并不感到惊讶,只是淡淡道:“哥,师兄,这件事情你们先保密,千万谁也别告诉。”
慕容文熙看苏靖平静的神态,他道:“师妹,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苏靖点点头。
李诚道:“那白清平的身份你知道吗?”
苏靖道:“据我推测,应该是前朝白家的后人。”
慕容文熙惊道:“前朝白家可是个大家族,白清平亲口说他们家并不显贵。”
苏靖道:“这也只是我的猜测,清平的娘亲也行白,清平医术冠绝天下,绝对不是无师自通,白夫人的爹估计就是前朝的太医令白桑,白桑应该就是清平的祖父,至于清平的爹可能也就是恰好姓白。”
李诚道:“南风王朝的江山一大半可是江震涛打下来的,即使当年没有屠害白家,他们也正是因为连年的征战而衰败下去的,他现在又和前朝公主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就不怕……”
李诚还没说完,苏靖就打断了他道:“哥哥,我信他。这一切并不能说明的了什么,他想做的事和我想做的事并不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