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忠的铁拳
时间一点一滴的流逝，审查人员将箱子搬回来车厢，他舔着脸凑到陈元义身旁，掏出张芯片卡递了上来。
“兄弟，是哥哥我不懂事了。你们消消气进去后吃顿好的，我看领导还没下来，我得去喊喊他，免得误了事。”
审查人员喊上了四个边防往着哨所方向去了，离开时还特地和陈元义叮嘱道
“兄弟，你们先上车等，一会领导来了你们直接过岗。”
陈元义看着他们离开，泄了一口气，这些人也太容易就被唬住。他示意众人上车准备一会冲卡。
众人刚点火，岗哨顶层的窗口便探出一个人头，他大喊着“快把那几个人拦下来，快，”
反应过来的边防冲着陈元义他们围了上来，听到声音的陈元义大吼着“走，走，走”。
极速转动的轮胎刮起一阵沙土，匆匆上前的边防漆黑的枪口对准了车身，火舌吞吐，子弹宣泄，在车身上留下一排弹孔，等他们换弹期间，陈元义驾着车逆着公路冲撞离去。
六名边防紧跟其后，终究是跑不过轮子被远远的抛在后面，岗哨顶层，审查人员正接着电话。
“对，对，对，都走了，我办事您放心。东西啊？东西没留下来。好的，好的，下次一定注意”一副计谋得逞的模样，站着窗口看着那几辆车飞驰而去。
一路的奔驰，陈元义紧盯后方，确定没人追来才彻底松懈，此时赵一忠却坐不住了，他忍了一路，此刻再也忍不住了。
“陈元义，你特么的，这他娘的都是什么鬼单子，老子一开始就觉得不对劲，你特么的想把兄弟们往绝路上领。”
“这就是你接的活，要命的活，现在东西还烂手上了，买家也得罪了。你自己不想活，给兄弟们留条路，我们家里还有牵挂呢。”
一旁的大壮出声制止道。
“别吵了，都还活着。”
“你他娘的野种说个屁，你是赵老头的孙子，你怎么特么跟陈元义穿一条裤子，你是我赵家的不是他陈家的。”赵一忠怒气冲天，骂骂咧咧。
前车突然停下，赵一忠被迫停车，他满身怒火得不到发泄，正巧有人碰到他头上，他气冲冲地跑向那辆车，哐的一声拉开车门。
“你们他妈的怎么开车，吓得不会开了？”
驾驶座上的男人无力地趴在方向盘上，车里到处都是鲜血，尤其是驾驶位的正下方已经积攒了一捧，副驾驶的男人也低垂着脑袋坐在位置上，安全带拉住他的身体，防止他磕碰到中控台。
赵一忠看到这一幕，眼眶有些酸涩，他伸手擦去快要溢出的泪水，颤抖着双手合上他们的眼皮，合不上，一点都合不上。小元睁着的眼睛始终盯着前方的路，他的一只手捂住伤口，想让涌出的血液流的慢一点。
陈元义跟着过来了，他想看看出了什么状况。还没靠近车，赵一忠一拳打中他的脸颊，陈元义猝不及防被他打倒在地。可赵一忠不解气，他又上去猛踹两脚，边踹边大骂道。
“陈元义，我cnm，陈元义，我cnm。你不是个东西，你不是个东西。”
大壮冲上前从背后抱住赵一忠，被凌空抱起的赵一忠嘴里不停辱骂，脚也一直向着陈元义的方向做着猛踹的动作。
“好了，好了，别打了，都是兄弟没必要”赶来的众人纷纷劝阻道。
“陈元义他不配，他不配”
陈元义排了排身上的尘土，回首望向驾驶舱，鲜血沿着座位流淌在门框上，一滴血红的液体从门框处滴落，在这沙漠溅起一朵血色的花。陈元义明白了，他知道赵一忠为什么会那样。
这辆车是第一个冲出岗哨的，门框上还留着一排弹孔，车里的小远和小李当时就受了伤，为了不阻碍后面兄弟的逃脱路线，他们硬忍着伤痛开出几十多公里，直到这里鲜血流尽。
人都聚集在这辆车旁，陈元义木愣愣的看着眼前两条冰冷的生命，大脑早已宕机，赵一忠被大壮松开，第一时间又冲到陈元义身前，一把将他推倒骑在他身上。
“混乱之城，混乱之城，那狗屁地方就这么值得去吗，你陈元义把我们当兄弟吗，什么都你来，你做主，你看看你做的什么主，我艹，我艹。”赵一忠打着打着，拳头垂了下来，陈元义被他骑在身下任他捶打，嘴角渗着血丝，眉眼间青紫交加。
赵一忠踉跄着起身，朝着车厢走去，他挑了两个大一点的冷冻箱，把里面的“宝贝”倒在地上，坚硬的鞋底碾压过那些东西。驾驶座上的小远被他抱了起来，他的身体还有点温度，但明显变凉，四肢躯体还算柔软，一米七几的男性被蜷缩在那个保温箱中。
赵一忠双手沾满了鲜血，脑海却浮现起他们还是一群孩子，小远和小李总是流着鼻涕跟在他和陈元义的身后，摔了碰了也强撑着不哭就像今天一般，安置好两人，赵一忠默默地坐进那满是鲜血的驾驶座，独自驶离了车队，往着家的方向。
陈元义被大壮拉起身，他整个人都呆在那里，活是他接的，结果钱没拿到，还赔上了兄弟的命。
四周的人纷纷出言安慰陈元义。
“元义，这不怪你，我们出门前都做好准备，大家都是把脑袋别在裤腰上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我们都不愿意看到，你也别怪一忠，他性子急。”
陈元义眼神空洞，一步步挪回车上，他瘫倒在车座上，回忆着单子的起始，是他盲目了，听说这单子是去混乱之城，他便忘了调查，忘了核实买家信息，说到底他只是偏远地区的贱民，哪里有那个本事去混乱之城揽活，什么搬迁发展，什么做大做强，看起来就是个笑话。
大壮跟着他回到车上，这次是他开车，他望着后座失去灵魂的陈元义说道。
“大头，别想那么多，我们的命贱的很，能多活一天就很开心了。”
“小远和小李他们也是为了兄弟们能安全的逃离出来才没有停下来的。”
“走吧，回家”陈元义呆呆地望着混乱之城的方向。
行驶的车轮压过散落在地面的“宝贝”去往着家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