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跛子
从老李的嘴里把枪口移出，时轶看着上面滴落的口水，嫌弃地在他身上擦干净。忍着恶心收回包里。
他骑着车准备离开这里，他不能在这里拖太久。老李的伙伴虽然走了很有可能再回来，再来时肯定不是一两个人，总不至于他们那帮子人都是卧龙凤雏吧。
担心陈元义再来这里时，碰上其中一拨人，时轶决定把那里的屋子清理干净。他冒着险假装经过，门口一辆车都没有留下，凌乱的车胎印表明那群人已经离开。
时轶壮着胆子走进屋子，地上除了凌乱的血脚印没有变化，其他设施被掀得乱七八糟。手机没找到，陈元义暂时联系不上，时轶决定给他留下自己已经离开的讯息。
那张昨晚还躺在上面的床被时轶拖到腐朽的木质楼梯处，时轶点燃了那张床单，渺小的火星燃烧成火花，一点一点吞噬床单、床板、楼梯，又顺着墙壁往上攀延。
时轶站在屋外远远的，看着一点点火花从窗口喷出到吞噬整个墙壁，最后到屋子里火光四射，墙体从昏黄到枯黑。这里关于她的一切彻底消失。相信陈元义来时看到这些一定明白自己已经不在这里了。
以后的他会想起，到底是哪一天，那个束缚自己的道德枷锁静静地破碎了，或许就是这么一把火把它烧融化的吧。
火很大，一直燃烧到傍晚。火的热烈和夕阳的昏黄结合在一起，居然有些好看。时轶在那里没有离开，期间也没有一辆车经过这里。
现在是时候该离开了，就像那燃烧后的青烟，时轶也不知道现在要去哪里，最起码在夜幕降临前，选择一处可以遮风避雨的地方，越破烂越好。
刺眼的白光从车头射出，照得道路变得很清晰。时轶在这里兜转了很久，夜晚不适合他继续前行了。除了车子投射的光亮，没有其他光源，这样的处境很容易被人发现，他熄灭了车灯缓慢推行。
直到眼前出现了一座衰败的镇子，路面上到处都是垃圾，被厚厚的尘土遮挡着。这里明显很久没有人来过了，路口的加油站都结满了蜘蛛网。时轶小心翼翼地推行着摩托，枪也打开了保险。
皎白的月亮刚刚挂悬在上空，投射下他淡淡的影子。时轶来到一个破屋子前，它处在镇子最偏僻的角落。因为长久没人居住，门被打开时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时轶把摩托推进院子，趁着月光，他打量了一圈，地上的灰尘积成土，墙角处长满杂草，有房子的一半高，门口的两间屋子的房门打开着，堆积的尘土不比外面少。
“看来这里很久没有人来过了。”时轶自言自语道。
他打开一间关着的屋子，里面的家具被一层布蒙罩，时轶把他们揭开。今晚很适合在这里凑合一夜，他把身上的衣服裹紧，身体陷进沙发里，疲惫的身体很快进入梦乡。
黑夜里，离这边不远的镇子口，两道瘦小的身影躲在阴暗处交谈，看着不足16m，赤裸着上身。
“来了只兔子”
“在哪边”
“最里面的那家”
“肥吗”
“还行，一个背包看着挺满的，还有辆摩托，就是不知道是哪个帮派的”
“大晚上，哪有帮派独自一个人出来的，大不了车子不要，咱只要吃得和钱。”
“那行，晚会我俩一起去。”
四周又恢复了寂静。
漆黑的夜里，月亮也被遮挡住了，时轶入住的小院不远处的屋顶有两道鬼鬼祟祟的人影，一前一后弯着腰向这里接近。两人走的不慢，却是一点声音都没有发出，在满是灰尘的屋顶留下的足印十分清晰，有一人四根脚趾，缺少了大拇指，另外一人的足印深浅不一。
走在前头那人见后面落得一些距离，回首小声说道
“快点，磨磨唧唧的，防身的家伙带了没”
“带了，带了，你急个啥子急，他还能飞了不成。”
前面那人张着嘴刚要回怼两句，瞅着后面那人一瘸一拐地往前赶，把要说的话又咽了下去。
两人顺着门柱，爬到地面，把腰压得更低，慢慢地接近那个亮着光的屋子。
跛脚的那人指了指屋子嗤笑道“这人胆子好大，生怕别人不知道他在这里。”
四根脚趾的人连忙做噤声状，又故作凶狠的瞪了同伴两眼。接着他指了指那道关着的门，又指了指自己和自己腰间插着的武器。
跛脚会意，轻轻推动着门，看着门慢慢打开，他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看样子今晚的兔子会打的很顺利。
门打开的缝隙快要可以容纳他俩进去时，咣当一声响起，这声响吓得跛子愣在原地。四根脚趾在跛子愣神之际，快速推开门冲了进去，抽出身后的刀抵在躺在沙发上那人的脖颈处，接着他又掀开被子。
“跑，快跑”四根脚趾大声喊道。
沙发上哪里有人，就是一床被子拱起的人形，遮着放在枕头上的头盔，看着像有人躺在那里。
刚进屋的跛子赶忙转身向屋外跑去，迎接他的是一条腿。
砰的一声，跛子被人踹倒在地上，四根脚趾见兄弟倒下，举起手中的刀冲了上去，又是一脚。
两兄弟倒在地上抱着肚子痛苦地呻吟着。
屋外的人走进来，将两人身前的刀捡了起来。这刀很简陋，一块铁片磨成刀片形状，刀刃处厚薄不一，连一张纸都难划开。
时轶冷哼一声，拿着制造光亮的手电对着二人问道。
“说说吧，都干什么来的”
时轶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二人，两人却继续捂着肚子不停哎哟。时轶手电的灯光不停抖动，这一刻一股无名之火从他心口炸开，他猛踹地上的跛子。
“md，老子问你话呢，别特么装死，这特么一天天。”
“别特么装了，再装老子打死你”
时轶盛怒之下拖拽着跛子把两人分开，手中的枪顶在跛子头上，大声吼道。
“我最后问一遍，你们特么的来干什么的。”
跛子躺在地上瑟瑟发抖，任由时轶的枪顶着脑袋。相隔两米的四根脚趾颤抖着说道。
“哥，我们只想偷点吃的，你放过我们吧。”
“是吗，我怎么不信呢”时轶说着又用力地把枪往下压，被枪抵着着的跛子咬着牙忍着疼痛不敢吱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