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残破的屋子
四周漆黑如墨,时轶将整个身躯压在地上,一点一点的向着小屋方向挪动,每挪动一步就要环顾四周。但凡一点风吹草动,他就停下动作。
他谨慎地与黑夜融合,沿着逃走时的路线爬回去,沿途查找手机的踪迹。
黑暗中,时轶的视线中出现了小屋的轮廓,他仔细观察,发现距离小屋几十米的草丛里有两道人影,手上都端着武器。
时轶不敢鲁莽,躲在一块隆起的土包后面,静待时机。一小时,两小时直到天空微微发白,守在屋后的两人离开原本的位置回到小屋。
原本还有喧闹的声音,戛然而止。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安静,只是这份安静并没有维持太久,不远处的路口又有几辆车驶来,停在小屋前。
屋前,停靠的车辆亮起了车灯,隔着老远,时轶都觉得有些刺眼。
他猜测,这两拨人可能是来交易的,那么交易结束,他们会离开,自己也能安安稳稳地寻找手机。只是那座小屋不能再待了,它的隐秘性没那么高。
时轶蹲起身,等着一会能快点过去。
事情发生的突然,时轶正打着哈欠,屋子那边响起密集枪声,他生咽下困意的同时枪声也停了。
时轶的位置处在屋子的背面,看不见小屋那边发生的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他的哈欠还没打完,那边就结束了。这明显是场有预谋的行动,联想到第一波人来时的谨慎,保证屋子的完整性,提前那么久来到这里,还时刻有人警戒。
时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屋子四周的杂草丛中又窜出几辆车,带上屋子里的人离开了。他吞咽唾沫,企图让自己冷静,提着颤抖的身躯,向着屋子走去。
屋子那边很安静,应该是结束了。不管发生什么事都跟他无关,他只想找到手机通知陈元义,这里不安全,他们得换个地点碰面。
时轶走得很不稳,他强迫自己扫视地面,寻找被他弄丢的手机。
不知不觉中,他已经到了小屋,这一路他走的很慢,逃离的路线他记得清楚,沿着那条路的周边,他找的很仔细,可他依旧没找到。那么只剩下一种可能,手机被那警戒的人捡走了。
想到这里,时轶慌了,他手足无措,目光无神,漫无目的的摇晃着脑袋,表情呆滞,
心中重复着“完了,彻底完了”。
那是唯一能联系上陈元义的,也是唯一能友善对待自己的,下一个“陈元义”什么时候出现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现在的他又回到两天前的处境,无处可归,随时都会有生命危险。
“啪,啪啪”时轶扇着自己的脸,疼痛让冷静迅速占据高峰,刚刚的失神让他差点忘了现在的环境还很危险,那些人还会不会回来,会不会还有其他人过来。
为了找寻手机,他冒着风险,本以为很快就能找到,没想到一无所获。
时轶渐渐回过神,他扶着小屋的墙面,做着深呼吸,努力平定自己的心态。
可能是丢的比较远,哪怕真找不到他还能在这小屋附近等,等陈元义过来。再不济还可以主动出击,总会有办法的。
渐渐的,他闻到空气中弥漫的血腥味,是了,刚刚枪战怎么会不死人呢。
想到这,时轶心泛起了涟漪。
枪战,枪?他急忙走到屋子前,入眼一片血红,场面太血腥,被子弹炸开的,炸开后被拖拽出来的,甚至被炸出眼眶的球状体。
他没来由的有种呕吐感,夜里吃下的罐头混合着胃液不受控制的挂在墙面,吐空后还一直干呕。等到实在没东西可吐,时轶捂着肚子贴着墙面坐下,胃抽搐的有些疼。
等到稍微缓解,时轶还得去那些残破的身体上找到能够让他活下去的东西。
鞋底沾染着浓稠的液体,一步一印遍布整个屋子。
时轶一具一具的认真翻看,这些人大抵是在同一时间死亡,临死前,甚至连武器都没来得及拔出。有几个保持着抱枪姿势,手中却是空落落的,大概有用的武器都被那些人带走了。
时轶还在翻找,一具身体下压着一把五颜六色的手枪,枪被尸体握在手里,时轶用力掰开枪上的手指。
砰,一颗子弹飞出去,打中墙面,时轶惊吓住,赶紧将手枪中的弹匣褪出。
他将沾染血迹的枪在尸体的衣服上擦拭干净,又从上面撕下布料包裹起来,放进背包。同时被收起来的还有4只弹匣。做完这些,时轶往屋子里走去。
血红的脚印跟随着时轶的步伐,一个一个的拓印在地板上。小屋内一片狼藉,吃光喝完的罐头酒瓶堆积在墙角。
时轶在屋内寻找手机,床上、桌面,就连堆在墙角的酒瓶都被他铺开翻找,也没有发现它的踪迹。
时轶背靠着墙坐下。望着满屋子的血脚印,他开始习惯这种血腥味,甚至还有熟悉的感觉。
他忍不住自嘲,骨子里是个嗜血的人,只是生在和平年代,内心的道德接受不了这种对生命的漠视吧。
少年总是容易多愁善感,命运不给机会,意外总是在发生。
轰鸣的引擎声,由远处传来。时轶苦笑一声,也是该来了,他提上背包,从后门跑出。
片刻,小屋前挤满了汽车和摩托,身穿花花绿绿衣服的人们挤成一排,他们从中间分开一条道,静静地站好。那些交通工具也是,虽然停放的很凌乱,但也分成两波,中间空出一条一米多宽的路,路的尽头停着一辆粉色的大越野。
五个身穿黑色西装的板寸们围在车门前,另有一黑色西装从后备箱牵出一个身高两米多的强壮男人走到车门旁,男人古铜色的皮肤,浑身肌肉隆起,强壮的身躯比牵着他的黑色西装宽上两倍。脖子处被套上恶犬专用的项圈,项圈上连接着的粉色锁链被黑色西装牵着。
围着车门的黑色西装们也忙碌起来,有的打开车门,有的撑着伞,还有两位趴下叠好与车门槛,等待车上的“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