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解脱
许多老人被接走后,公寓前的活动中心都显得荒芜不少。
江澈提着垃圾下楼,叶子铺满脚下,寒风早已将秋意卷走。
傅柏衍紧盯着手机,对徐浩讲的话是压根没有听进去一句。甚至连徐浩绕到了他的身后,傅柏衍也浑然不知。
“衍哥,你还没有关掉江澈的定位啊。”
冷不丁的出声,让傅柏衍吓得手机都差点没拿稳。
傅柏衍怎么可能会想要去关掉定位,时时刻刻掌握江澈的行踪,极大的满足了傅柏衍内心对江澈的占有欲。
如果可以,他恨不得天天都粘在江澈的身边,用眼睛去看着他。
傅柏衍就是这么邪恶地想着的,他就是想要掌控江澈的一切。
定位又落在了那个熟悉的地方,傅柏衍这回没有急着冲过去,而是去买了江澈喜欢的酸奶,零食,当然还有鲜花。
何琴这几日拿着傅柏衍的钱,可谓是过的风生水起,挥金如土,若不是江澈一直在催她,恐怕是连这一面都见不得。
“你又有什么废话,送钱就给我拿过来,我还赶下一场呢。”
即使是输了钱,何琴的心情还停留在很兴奋的时候,对江澈讲话也没有上回那般激进。
江澈什么也没有说,将手里的银行卡递过去。
“这还差不多,等我花完再找你。”
何琴说着就要往门外走,被江澈的一句话,吓得顿住了脚步。
清冽的声音此刻确实如那寒冰般,狠狠扎入何琴的大脑。
“你再找我,我就告你。”
“不是,有病吧,谁都来这一套是吧,还有没有王法了,你告啊,我是你亲妈,你拿什么告,你凭什么告。”
“还有谁?”
江澈敏锐的抓住了何琴话里的关键词,反声询问的瞬间,何琴却又闭了嘴。
“你管那么多呢,总之,你好好养着我,我还能不骂你,你再这样,我找人教训你啊。”
何琴所说的教训应该就是找个也喜欢男人的人,将他卖出去罢了。
这个想法一直都存在于何琴脑子里,江澈清楚得很。
她曾无数次向江澈提起,甚至还假情假意的说是为了江澈好,只不过是因为对方给的多罢了。
“不孝子,把你卖了都不为过。”
“我就要钱,我儿子你怎么样都行。”
“你不给我钱,我就把你的事情都捅出去。”
类似的语音还有很多很多,江澈将他们拼凑成了一个很长的视频。
音频在狭小的店里传播散开,让人不可避免的听到声音。
何琴的谩骂声不断,江澈却仿佛不是那个当事人一样,只是冷冷地看着手机,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录音还没放完,何琴就抓狂地抢过手机,江澈反应迅速的将手机拿回,迟一秒都会被何琴扔在地上。
声音戛然而止,空气如死一般沉寂。
吵闹的只有站在原地,指着江澈吼的何琴。
“你,你什么意思,你什么时候录的这些东西,你要做什么?”
“我只是想要你永远都不再踏入我的生活而已。”
江澈抬着头,他很久没有这样仔细看过何琴了。
在江澈的印象里,以前的何琴还不能够像现在这般狼狈。
虽然从他有记忆开始,何琴留给他的印象就只有打骂和玩牌,但他也曾觉得,自己的母亲只是在这些方面和别人不太一样。其余之外,还是会送他上学,给他买校服。
她也有在做每一位母亲该做的事情,但后来何琴很快就没了耐心,给他送去寄宿学校,花在他身上的钱也全都是江茂海给的。
甚至后面连学费都被她花光,导致江澈差点就上不了学。
他也曾试着去理解何琴,去感受何琴的痛苦,但这一切好像也是她咎由自取。
在江茂海出轨前,何琴就已经沾染上了赌瘾,每天将家里闹的鸡犬不宁。
两人谁有错谁没错江澈已经不想再纠结,他只是一直不明白,他到底做错了什么,要被江茂海抛弃,又被何琴嫌弃。
他以前的日子都在唾弃,在打架,在垂死挣扎中度过。
如果不是傅柏衍,如果不是傅芸,江澈恐怕也不会想要去跟何琴断绝关系吧,可能会在麻木中与她纠缠到底吧。
何琴听不太明白江澈的意思,随地吐了口唾沫,就要过来抢江澈的手机。
“你把这个手机摔了,我也还有其他的很多东西。”
“那张卡里的钱不少,只要你不赌,够你下半辈子生活的,你就不能滚开我的世界吗?”
江澈的语气逐渐强硬,手扣在桌子上不断捏紧,把自己的手心摁得生疼。
何琴突然疯疯癫癫的笑了起来,“你这些东西能干什么呢,能说明什么”
“既然法律上我们不能彻底断绝关系,但诽谤、敲诈、威胁,无论是什么,我会找到各种空子然后钻进去,如果你想进去生活生活,我不介意将你送进去!”
话还未讲完,何琴就被人摁在了座位上,江澈的手放在何琴的肩上,隔着一张桌子也要用尽力气去把何琴摁坐在原地。
眼睛里已经是布满了血丝,说出来的每一字每一句都将人吓得不轻。
何琴想起江澈打架时的模样,就像现在这般,只不过江澈还从未对她动过手。
心里有再多不愿也找不到办法,何琴的嘴唇狂颤,害怕使她说不出一句话。
江澈终于拿开了自己的手,“我就当你同意了。”
走出店里时,江澈的脑子都是晕乎的,这一切就好像是做梦一般,何琴是个狐假虎威的纸老虎,不管她再怎么样,这么一弄,她也不会敢在网上乱说话。
这样,江澈也不用担心何琴会去弄傅柏衍。
江澈的脚步很沉稳,但心脏却是在疯狂地跳动,他说不出此时自己的感觉,开心吗,好像也没有,但肯定是没有感到不开心的。
大概是解脱吧,缠了自己这么多年的噩梦,真的终于解开了吗?
问题在江澈刚走出店门口时就得到了答案。
傅柏衍抱着一束纯白的花,穿着黑色的风衣倚靠在车上,倒是莫名的与这大冷天相配。
江澈下意识的就往人身边走去,傅柏衍将东西都塞在人的怀里,又摸了摸江澈的头。
“走,我们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