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山
眨眼即逝，明锦之在缥缈观已经待了一月有余。
她原以为依靠掌门这身份就算不能随心所欲，但也能让自己安稳度日。
谁曾知现实却和她想象的完！全！不！同！！！
这日，明锦之突然起了去抓鱼的心思。
她真憋得久了，每天面对弟子都要摆出一副冷淡清高的样子。若要再这么下去，自己都快要精神分裂了。
缥缈观的河流，久无人垂钓，再加上灵气滋养着万物，也包括这河里的鱼。
看着眼前游动的肥鱼，明锦之都感觉嘴里已经泛起烤鱼的香味了，低头看了看自己偷来的一小袋辣椒和盐巴，不由得心里唏嘘一句：
真可惜，缺了孜然。
就在她找了个没人的地儿准备大显身手时，结果就被路过的弟子看见了，一群人弯腰在那里行礼，嘴里喊着参见尊上，那叫一个响亮。
她这还哪能抓得了鱼！只能摆摆手让他们免礼，自己气冲冲地回去。
身为掌门，要一直端着架子也就算了，可明锦之只要在外稍微多露几面，董遥就会问：
“尊上，这个点你不是应该在静心崖修炼吗？”
“尊上，你今日怎么没去静心崖？”
“……”
明锦之真受不了了。
原主是修炼狂，她不是啊！
她只想每天吃吃喝喝混日子而已！
拜托，离女主十六岁还有八年，她难道还要演八年的戏吗？谁能做得到？
反正她做不到。她要离开这个地方。
第二天明锦之就把缥缈观的三位长老叫到了自己的内殿。她轻抿一口茶，面上平静内心忐忑地阐述了自己想下山游历的想法。
谁知三位长老竟异口同声地同意了。
明锦之见状，心中一片叫好。待三人离殿，她便迫不及待地去收拾了行囊。
之前她还怕下山遇到什么危险，想去自学一下一些自保的法术，谁知这具身体是“失忆了也不会忘了加减乘除”的体质。
那次她在后山边回忆边聚起灵力，伸出食指与中指依样画葫芦地向前煞有其事的一挥，结果被指到的两棵参天的老枫树真的“轰隆隆”的应声倒下。
还好那天董遥没去采药，否则明锦之又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所以，有这样的外挂傍身，还怕什么妖魔鬼怪！
明锦之信心满满地就把自己的佩剑和大把银票带上了，准备轻装上阵，好好去乐一乐。
翌日，即将出缥缈观结界的明锦之回首遥望，红枫一如既往的层层叠叠，在云雾拢着阳光下显得更有生气了。
她这一去时间也不短，但想来原书里门派的变故都在寻找法器开始。如此……她这缥缈观掌门一走也不碍事。
随后明锦之便毫不犹豫地迈步跨出了缥缈观的结界。
宋镇，是离缥缈观最近的一个城镇。宋镇虽说比不上书中京城的繁华喧嚣，但也桥街相连，有淳朴风味。
“来瞧一瞧看一看哪，上好的羊脂玉簪，刚从伊吾来的新货啊！”
明锦之听闻，打量了下手中刚买的梅花红豆蒸糕，几口吃下。
这蒸糕刚出炉热气腾腾的就被她买来了，一口咬下去真是软糯香甜，红豆流心绵而不腻，竟比的上现代面包房所制作的糕点。
掌柜的看到明锦之走来，只观得气质出尘，忙吆喝：
“姑娘，来瞧瞧哪，这羊脂玉簪纤长白润，和姑娘是甚是般配啊！”
这簪子果真不错，晶莹剔透，冰清玉润。明锦之手里把玩着簪子，越看越喜欢。
掌柜瞧着她这般便急急称赞，“姑娘仙姿玉色，这羊脂白玉簪在您身上也是锦上添花，更美了三分！”
明锦之被夸得开心，闻言轻笑，随手给了掌柜一锭银子，豪迈道：
“不用找了。”
“谢谢姑娘，谢谢姑娘，欢迎姑娘下次再来！”掌柜哪见过这种手笔，看着银子都快笑开了花。
明锦之瞧他这反应，心中暗爽：
这就是有钱人的快乐吗！
她喜滋滋地便将那羊脂白玉簪往发上一插，转眸便瞧见了不远处的一家茶馆。
茶馆门口人来人往，一眼望去也能觉着喧闹，而身边三三两两来往的人中，“说书”“门派”等字眼便进入了明锦之的耳朵。
话都让她听见了，怎能坐以待毙？
说动就动，明锦之动身去了茶馆，想着寻个乐呵。她刻意隐去了自己的气息，寻了个清净的位置坐了下来当背景板。
这位说书人很是专业，讲得像是单口相声般，令人挪不开眼。从帝王野史到妖魔禁忌，仿佛无所不知。
“话说这天地之间，自古以来便有妖魔扰乱于世，于是这便有了修行之人来除魔卫道。百年前，妖魔横行，门派如雨后竹笋冒出，在座可知有多少？”
说书人笑眯眯抚了抚胡子，用手比出一个数。
“八百，虽然大多都是十几人组成的散派，但当时门派数量却达到了八百之多，而战乱结束后，其中大部分选择继续跟随天下第一大派——淮山剑派，这也是淮山剑派人数如此之多的缘由。”
我去，这么多？
明锦之就着一盘花生米正吃着香，一听数字傻了眼。
谁知台下即刻有人不屑地接话：“切，这不是人人皆知？”
说书人却不急，依旧微笑道：“诶，接下来老朽说的，可是这鲜为人知的门派秘辛。”
听到这明锦之立刻收起了半倚半靠在椅子上的姿势，默默地在角落里竖起了耳朵。
《风月谈》里都是对男女主感情的描写，对于其他也是寥寥几笔。
她也想知道这门派中的风流秘史，毕竟谁不喜欢听八卦呢？
“这淮山掌门可谓是不近女色，公正不阿。嘿，你说巧不巧，这玄霄派的二长老，在还是淮山弟子时就追求过淮山掌门。”
“淮山掌门那肯定是不同意啊，见她纠缠不清无心修炼，便让她跪在殿门前知了错再回去。她跪了七七四十九天，据说膝盖都被磨得见了白骨！
终于，这掌门啊……”
惊堂木一拍，在座无人敢出声打扰。
只见他故弄玄虚，在故事高潮处偏偏停下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茶，害得客人们都急声催促，他才会心一笑，娓娓道来。
“淮山掌门便让她进殿说话，她觉得自己的心意感动了掌门，谁知却迎来了掌门的驱逐除籍，永生不得入淮山剑派。”
“啧，可惜了。”
明锦之在小角落里摇摇头，品了一口茶，“真是不知道她为什么那么执着，也是一个深情的。这淮山掌门应该也是后悔，没想到她竟没有荒废修炼，还成了别派受人尊敬的长老。”
明锦之的自言自语话音刚落，就有一个穿着像是书生的人站起来喊道：“说书的，讲讲现在的缥缈观掌门玉雨仙尊呗，听说她的相貌倾国倾城，像天上的瑶池仙子。可惜就是不出世，极少见人。”
听他这么说，也勾起了许多人的好奇，都开始嚷嚷了起来：
“对啊对啊，听说她还没进缥缈观时就拒绝了一百多个人的提亲！”
“啧，何止，我听说的可不止一百多个人！”
明锦之听到了这些，微微一愣，忍俊不禁。
这肯定就是胡扯的流言了。
《风月谈》里都没有说这些事，明锦之的修为也至少是三百年起步，估计原主还是外门弟子的时候他们还没出生呢。
不过明锦之也很乐意听听那说书人是怎么说她这个缥缈观掌门的，谁知他收起了惊堂木和其他家伙，赔笑道：“各位客官，时候不早了，老朽得回家去了。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听他这么说，众人自是不满。奈何天色确实已晚，他们也只好一边忿忿不平，一边起身离开茶馆。
明锦之没听到自己的八卦，一时间只顾得可惜，却没留意那位说书人临走时有意无意地瞥了她一眼，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