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功成脱困
足足过了十多分钟，元川终于感觉疼痛慢慢减轻，身体其他方面的知觉慢慢恢复，紧咬的牙关也松懈开来，水属性特有的清凉感不仅在缓缓修复窍穴周边的损伤，也让疼痛感快速消散，元川并不知道，他的耳朵和鼻子也满是干涸的血迹。
打通一个窍穴后，后面的窍穴就简单了许多，虽然依旧疼痛，但元川已经逐渐适应了这些疼痛，就这样，元川花费了一些时间，打通了全部窍穴，窍穴一贯通，元川吸收元气的速度立马上升了一大截，且这些元气进入体内后犹如温顺的绵羊一样沿着特定的经脉游走一圈后全部汇集到中极穴，好比以前散乱的士兵，现在终于有了统帅一样。
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元川从心底深处涌出一股喜悦，就好像漂泊在汪洋上的人突然获救一样，既有劫后逃生的庆幸，也有达成名就后的喜悦，他张开嘴无声的笑着，生怕一出声吓跑了一切。
就在这时，元川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连忙结束修炼走出桌底，拿起桌上的拂尘，看了看桌底，有些奇怪为什么要把离水决刻在桌子底下。
待到出了舱室，才发现董月如已经醒来，刚刚正是她在找自己，比起刚见她时，元川发现开启修行之路后，再次面对她时，已经多了一些从容，不再像看天上仙子一样看待她。
“你怎么了，怎么鼻子上和脸上都是血迹？”董月如看到眼前这个少年奇怪的问道。
听了董月如的话，元川用水元气在地面上凝成一滩水，看着里面的倒影清洗了一下，随后笑着说道“没什么，刚刚下来的时候水压太大，受了一些伤。”
“不要紧吧”，董月如察觉到元川明显增强的元气，意味深长的看了元川一眼。
“已经没事了”元川回道。
“那我们就来算一算你未经我同意，挟持我下来的账。”董月如说着，直接抽出了长剑，却没有向前一步。
元川心里暗暗叫苦，心想女人的脸真是说翻就翻，尤其是漂亮的女人，嘴上却赶忙回复道：
“姐姐，当时不是没有其他办法了，再说，我可是救了你一命。”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碰我的身体，你是第一个，既然你说你救了我一命，那就互相抵消吧。”董月如淡淡的回应道，又把剑收回了剑鞘。
元川闻言撇了撇嘴，没有继续说话。
“接下来我们怎么办？我虽然恢复了元气，但在这不辩方向的水底，元气可不一定能坚持到找到出路。”董月如走到元川身边，问道。
“放心，交给我，正好我是水属性元气，我先去探探路。”元川一边说着，一边走出了结界。
就这样等了半天，董月如终于看到了返回的元川，手里还提着一只螃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好几天没有进食了。
“饿了几天了，我们先吃完再走”元川说着扬了扬手中的螃蟹。看着正在处理螃蟹的元川，董月如有些发懵，从小娇生惯养的她，何时经历过这些，看向元川的目光也有了一些改变。
元川从程北风的储物戒里拿出一个罐子，很快，一股香气便飘散开来，让人口舌生津。
元川迫不及待的吃起来，董月如也掰下一根蟹腿，慢条斯理的轻轻咬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元川一边大口吃着，一边含糊不清的问道。
“很鲜，幸好遇到了你，不然我怕是要继续饿下去。”董月如刚刚咽下一口蟹肉，抿着嘴微笑着说道。
“嘿嘿，这些对于我们来说都是必备的技能，喜欢你就多吃点，我到边上恢复一下元气。”元川看着眼前女子美丽的笑容，微微出神，随后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连忙说道。
平静的冰原上，突然响起一声炸响，大小不一的冰块向上飞射着，接着两道身影出现在了洞口边上。
“终于出来了！”董月如看着眼前单调的冰雪，却感觉非常亲切。
“嗯，我先对着地图确认一下我们的位置。”身后，元川已经拿出了地图，环顾四周，认真的对照起来。
“我们现在的位置，距离最近的城池是冰龙城，在西南方向，离这里只有半天的路程。”元川抬头望着董月如说道。
“冰龙城是北边最大的一座城市，没记错的话你是要回雪漠城，看来我们要分道扬镳了。”董月如没有回头，有些感慨的说道。
“是的，这次冰原之行，虽然危险万分，但也让我见识了很多，尤其是认识了月如姐，就是不知是否还有机会见识到这样的风采。”此番冰原之行，元川不仅死里逃生，还意外获得了修炼功法，实力和心境上的变化，让他以往冷淡的性情，慢慢开始改变。
听到元川的话，董月如表面无动于衷，似是不知道话里的夸赞，心里却微微泛起了涟漪。
“如果有缘的话，自会相见，这是我的传音符，千里之内，我都能收到你的传音。”说着拿出一张金色的符箓交给了元川。
元川第一次见如此高级的符箓，先是拿在手上左看右看观摩了一遍，然后小心翼翼的把它收进戒指中。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虽然嘴上说着不欠元川的救命之恩，但心里还是过不去那关，即将分别，董月如也想看看有没有机会报答这份恩情。
“我要先回一趟雪漠城，处理完一些事情后，去追求实力，解决我自己身上的问题。”元川看向远方，眼神里有一些坚定，更多的却是忧郁。
董月如看着身边的这个少年，察觉到他的神情，虽然很想知道他身上的秘密，但她明智的选择了没有多问。
“如果你想找一个修行之地，可以来五行宗。”
听到此话，元川默默的点了点头，“谢谢，如果我去的话，一定去找你！”
“那我走了。”没有多余的废话，董月如掏出一个飞行法器，直接腾空而起，转眼就只剩下一个黑点消失在天边。
待到完全看不到她的身影后，元川收回了目光，朝雪漠城的方向赶去。
一天半之后，看着远处石头砌成的城墙，元川缓缓地舒了一口气，一路上小心翼翼，所幸没有碰到什么危险，元川不由得加快了脚步。
穿过斑驳的城门，元川向药坊行去，却发现街上冷冷清清，雪漠城虽然是个小城，但平日里街上也是随处可见人影，今天不仅一个人看不到，远处还有一排官兵正在巡街。
元川眉头一皱，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快速的穿过几个街口，总算发现了一家开着的店铺，连忙上前询问城里发生了什么事。
“什么，有流寇进城作乱，他们怎么做到的，城里的防卫都是虚设的吗？”听到掌柜的回复，元川一脸不相信的惊呼道。
“这就不知道了，你还是赶紧回家看看吧。”掌柜回复道。
元川闻言，也顾不上道谢，急匆匆的向药坊赶去，只是越往前走，眼前的场景就越萧条和凌乱，待到走到药坊所在的那条街时，原来完好的房屋已经倒塌过半，断壁处黑色的余烬还在冒着细烟，地上还未清洗干净的血迹，倒映在元川双眼中，他三步并作两步，直奔向药坊。
看着眼前只剩下几根石柱的药坊，元川的眼里已经噙满泪水，黑色的废墟里已丝毫看不出往日的药坊，元川像是丢了宝贝的孩子一样在废墟中寻找着什么，当看到角落里躺着的已经烧的看不出人样的老坊主时，他颤颤巍巍的走到老坊主跟前，蹲下身体从下到上的抚摸着眼前焦黑的身体，想要找出一些证据，证明这不是那个带自己长大的老坊主，他不相信，一次平常的外出，竟是永别，临行前，他都没有认真的告别，子欲养而亲不待，不过如此。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空气里焦灼的气味宣泄着一种压抑和悲凉的氛围，不管多么不愿意，在摸到老坊主手腕上的佛珠时，元川不得不选择接受现实。这时元川注意到了老坊主紧握着的右手，似乎抓着什么东西，费了很大力气掰开拳头，一块布片出现在眼前，拿起来一看，柔软舒服，一看就是上好的绸缎，青色的布片绣着水的波纹，元川意识到这是从凶手衣服上扯下的，脑海里浮现出老坊主临死前和凶手的撕扯，怒火和悲愤再也压制不住，他仰天一声大吼，血色的泪水从眼眶里流淌而下，眼里的世界由血红色快速变的一片灰暗，耳旁响起了恶鬼的嘶叫，仿佛要把人带离这个肮脏的世界，恍惚间元川感觉自己被数不清的恶鬼包围，只有半截身体的恶鬼撕扯着自己的脸，掏出自己的心脏，在双腿中留下深可见骨的伤痕，随着脑袋一阵突然的剧痛，元川感觉自己离开了人世，双腿跪在地上，缓缓的倒在了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