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试探
雀鸟于屋顶张开翅膀，宛如被秋风吹起的枯叶一样缓缓起飞。
它仰着头，越过万家灯火，在如同一面镜子的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
最终，轻轻落在灯火通明的楼船船帆顶端。
它将底下的景象映入到一双漆黑的眼睛。
穆永思和袁傲柔带着一丝懒意起身，在众人不屑的目光中，接过他们口中的钥匙。
此时，除了二人之外所有人只有一个想法。
这两个人糊涂了，居然真的买下了两件不知所谓之物？
不过说不定是哪里的贵人。
“二位拿好了，拍卖只负责拍卖，不负责别的东西。”
“多谢。”
穆永思将钥匙和丹药随意拿在手里，好奇看了眼。
丹药倒是像刚刚炼制，崭新，味道有一股草药的苦涩。
而与之相反的，是旁边的‘钥匙’。
与当下普遍的圆润钥匙不同，它却是整体方正，就连凸柄都一样。
它表面颜色已然掉落不少，从触感上来看像是铜器。
“貌似是青铜”穆永思一边走一边递给袁傲柔看。
“表面已然被腐蚀，却没有那种腐蚀的味。”
袁傲柔狐疑地嗅嗅钥匙。”难说是因为年代久远还是风吹雨打。”
“不过反正很便宜。”
穆袁二人下了二楼。
“二位大能！二位大能。”
狐狸急忙迎了上来。
“您们总算是下来了，我等了半个时辰，乎。”
“你辛苦了。”穆永思随和笑着。
“我在上面听说最近这里进了很多好货。”
“二位需要长生令？我一定知无不言，言之不尽，只是。”
“只是……很多东西都是我无意间偷听的。”
“若是让他们知道是我泄露，那非得向我发难。”
“我上有老母，下有孩子……”
这是在议价啊。
穆永思意会到狐狸的意思，掏出两两银子。“冬日快来了，给你母亲和孩子购置御寒几套衣裳吧。”
“多谢。”狐狸手脚麻利接过银子。
至于真假？
在暗市里谁会在乎这些？
虽然比不上平时，但狐狸还是很满意。
且不说小小的长生令值不值得价。
就算不满意，又能怎么样？
恐怕此二人是以后我的常客。
一念至此，狐狸声音仿佛更加洪亮了。
“长生令，且随我来。”
狐狸带着夫妻二人走到一个摊位前。
“黄老二，给你带两个客人，欠我个大人情。”
黄老二是个白头鹰面具。
“二位大能来点什么？”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穆永思和袁傲柔的沉丹境。
黄老二说话沙哑，混杂一丝惧意。
穆永思道：“慢慢来，我可以看看你的东西么？”
而狐狸也轻手轻脚，离开他们身边，按照规矩，他不能留在这里。
“自然。”
黄老二随后摆出几个小玩意。
穆永思与袁傲柔故意各自拿起端详。
一会，袁傲柔看似随意开口道：“听说，您的东西远不止这些？”
“大能是指？”
明知故问。
穆永思皮笑肉不笑。“你，知道平城的一个门派被灭门的事情吗？”
“我正好路过那里，他们尸体旁边都有个东西，据说是暗市中流出来的。”
太清派被灭门的消息想来已经传得满天下都是了。
穆永思就是要利用旁人不曾得知的细节，来吊吊黄老二。
“二位大能是要那个，好说好说。”
黄老二不知从哪拿出长生令，警惕看了看周围。
接着他小心翼翼低声道：“别被别人看见，否则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哦？却是为何？”穆永思疑惑和袁傲柔相视。
“二位有所不知，叶家和萧家两个死对头，为了这小小的长生令。”
“他们居然不惜联手，已经在暗市抓走好几个人了，都是卖长生令的。”
“我是处处小心才没被发现。”
“大当家挡不住他们。”
萧家和叶家？！
这背后一定有着某种对他们来说的危险。
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
能让两家联手的该是怎么样的危险！？
穆永思暗自思索，眼睛却还是带有善意注视黄老二。
“我们怎么知道你的长生令是不是假的？”
黄老二被这话整得一愣，急忙摆着双手。
“大，大能，这话可不能如此说的，明明都一样的。”
袁傲柔问道：“你如何保证？”
黄老二脸一拉，神色苦涩。
“这，这，我没办法保证啊！”
“这前前后后有那么多人在卖，天晓得如今有多少长生令啊？”
“就算是些许差异，但它也不碍……”
黄老二说到这，才慢慢回过味，望着二人，眸中升起警惕。
“你二位，该不会是来找茬的吧？”
“没有没有，只是想问你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袁傲柔朝黄老二摆手，对穆永思带着一丝狡诈眨眨眼睛。
“大能，不是，我没见过真的长什么样，而且据我所知，这只是一种象征。”
“你二位就说买不买吧。”
“真的我肯定买啊。”穆永思笑了起来道。
“我们想打听打听，你这些是什么地方来的？”
终于问到这里了。
穆永思想到黄老二的反应会很激烈。
但他仍然低估了。
“无可奉告！！”黄老二黑着一张脸，提高声调。
这一句，穆永思估计整个一楼都听见了，齐刷刷看向这边。
将黄老二吓得一哆嗦，赶紧收回长生令。
真是……
穆永思和袁傲柔都不知道应该怎么评价。
“小点声，你不是说叶、萧家都在盯着你们吗？”
“自然，想找死我们没话说。”袁傲柔背手，看上去相当严肃。
“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黄老二长吸一口气，慢慢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就如我们方才所说，我们只是想知道这些长生令是从哪来的？”
“我们换个地吧，这太不安全了。”
袁傲柔道：“去外面好了。”
三人一起来到甲板上。
黄老二扫了一眼周围，见除了他们三人外，只有零散几个人。
“我是不会告诉你它们是从哪来的。”
“因为他们掌握着我亲人的生死存亡。”
“所以，我才……”
怪不得他那么谨慎。
穆永思和袁傲柔了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