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新年
桑瑜病来的突然，走的却很缓慢，一直拖到除夕那天才好的差不多。
苏陌瑾每天都要打电话询问桑瑜的病况，隔两天就会带一桶鸡汤过来。
如果不是生病，桑瑜也不会觉得苏陌瑾那么像老妈子。
“今天除夕呀，你们家贴春联了吗？”
桑瑜穿着厚厚的衣服，围着围巾站在院子里，看着爸爸妈妈正在贴对联。
桑瑜把手机放在耳边，眼睛看着正在忙碌的爸爸妈妈的身影，手里指导着爸爸贴正，心里却在期待着苏陌瑾的回复。
“我和哥哥正在贴。”
苏陌瑾清冷的声音从手机听筒的另一边传来。
苏陌瑾对春节没什么感觉，顶多就是新的一年来临，人又成长了一岁。
爸爸妈妈每天都很忙，能见面的几率不大，哪怕见面了，也只是在酒店里一起吃顿团圆饭。
“苏陌瑾，晚上你有事吗？晚点我去找你吧。”
桑瑜心里有些激动，压抑着想立刻见到苏陌瑾的心。
这几天她虽然生病，但她也没闲着。
桑瑜妈妈心灵手巧，会做许多东西，桑瑜便跟着妈妈学着为苏陌瑾织了一顶帽子。
桑瑜给苏陌瑾织的帽子是黑色的，桑瑜妈妈给桑瑜织的帽子是红色的，虽然不是精品店里的商品，却也足够精致。
学习织帽子的过程很漫长，但是桑瑜紧赶慢赶还是在新年前织好了。
她把帽子放在礼盒里，写上一张便签，便心满意足地帮妈妈包饺子了。
在这个沿海小城，春节吃饺子是必不可少的，哪怕晚餐再丰盛，不吃饺子这个年就过得不完整。
“妈妈，多包几个饺子吧，我晚上给苏陌瑾带去。”
“人家帮你那么多，也该回回礼。”
依照苏陌瑾家庭的情况，桑瑜大致也能猜出来苏陌瑾家的新年是怎样的，应该是冷冷清清吧。
但今年有她在，她一定让苏陌瑾过一个开心的年！
晚上，桑瑜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就打包了一份热腾腾的饺子，拿上给苏陌瑾的礼物走了。
“爸爸妈妈，除夕快乐，我晚点回来。”
桑爸桑妈还没来及说什么，就看到桑瑜一溜烟儿的跑了，嘴角带着微笑直无奈地摇头。
“喂，苏陌瑾，待会儿见一面吧。”
“你待在原地别动，我现在去找你！”
桑瑜还没等苏陌瑾说话，就挂上电话，骑上家里老旧的电动车走了。
她刚才从电话里隐隐约约听到海浪的声音，所以她大致也猜到了苏陌瑾在什么地方。
苏陌瑾有些迷茫，她还没说自己在哪里桑瑜就把电话挂了，但桑瑜让她别动，她也就乖乖的在原地坐着了。
今年的新年一样，爸爸妈妈忙里偷闲在餐厅包厢里点了一大桌子菜，维持着表面的夫妻关系和和气气的。
她不想去，不想看到父母为了自己和哥哥那么虚伪的表情，这令她恶心。
苏陌瑾愣神，她注视着不远处的沙滩，今天是除夕，周边有一些家长和孩子在放烟火，一群孩子你追我赶，后面的家长一直在喊“小心点”“慢一点”。
可是热闹的场景似乎和苏陌瑾没有关系。
“嘿，海边挺冷的。”
桑瑜一眼就看到了苏陌瑾红色的围巾，悄咪咪地从苏陌瑾身后走过，坐到她的身边。
她把保温桶打开，露出里面的白皮饺子，递给苏陌瑾。
“你应该还没吃饭吧，给你。”
“啊，对了，你先把礼物拆开。”
桑瑜把保温桶放在一边，又把礼物递给苏陌瑾。
苏陌瑾实在想不到桑瑜会送给自己什么礼物，打开礼盒，里面有一顶黑色的帽子，和桑瑜头上戴着的差不多。
“这个是我亲手为你织的，你戴戴看，暖不暖和。”
桑瑜笑容在脸上肆意渲开，眼中透露出期待，眼睛下面鼓起来，圆圆的小鹿眼睛快眯成一条缝了。
苏陌瑾看着桑瑜的脸，心里有些砰砰乱跳，无法自控。
桑瑜顺手抢过帽子，替苏陌瑾戴上。
“刚刚好，我织的真好”
桑瑜脸上的笑容加深，沾沾自喜地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对呀，你织的真好。”
苏陌瑾伸手揉了揉桑瑜头上的帽子，有点哄小孩的意思。
“快吃饺子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包了一下午呢。”
苏陌瑾很少吃饺子，哪怕吃也是速冻饺子，哥哥再煮出来。
桑瑜静静地坐在苏陌瑾身边，看着苏陌瑾把一桶饺子解决了一大半才满意地微笑。
两个人靠在一起，一起看着不远处嬉笑的人群和远处拍打起来的海浪，身后路灯上的大红色灯笼映出来的灯光把她们的身影长长的投在地上。
“楚珏最近和你联系了吗？”桑瑜突然想起这个女孩。
“没有，你上次说我和她有没有新的进展，是什么意思？”
苏陌瑾想起上次桑瑜的犹犹豫豫，忍不住开口询问。
“就是……她喜欢你啊。”
桑瑜没有把后半句“你也喜欢她”说出来，因为她不太相信苏陌瑾会喜欢女生，就算真的喜欢女生，苏陌瑾也没有表现出喜欢楚珏的样子……
“嗯？”
“你们俩一起走了那么久，也应该有些进展了呀。”
苏陌瑾没想到桑瑜会突然询问这件事，她一直觉得楚珏勉强算是她的朋友，根本没想到喜不喜欢这个话题。
“你会喜欢女孩子吗？”
桑瑜刚问出口就想打自己的嘴，她有些迫切的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想以此证明苏陌瑾会不会喜欢楚珏。
“你会喜欢吗？”
苏陌瑾没有回答，把问题抛给了桑瑜。
“这得看感觉吧，我不介意我的另一半是女生，只要她给我的感觉是好的……”
“哎呀，我们也去买点烟花玩吧！”
明明是桑瑜抛出的话题，被反问到桑瑜身上，此刻桑瑜有点想逃避。
她嘴上虽然振振有词，但桑瑜还是不太愿意自己的另一半是女孩子，同性之间怎么有情情爱爱？
她拉着苏陌瑾站起身来，拍了拍屁股就拽着苏陌瑾向卖烟花的小摊跑去。
一年只有一次春节，桑瑜怎么能放弃痛痛快快地玩一场呢。
桑瑜一手拿着一支点燃的仙女棒，在沙滩上转圈圈，加入到嬉笑的孩子群中。
苏陌瑾有些宠溺地看着桑瑜。
她自认为她的回答和桑瑜一样，但不一样的是 她好像已经找到了让自己感觉很好的女孩子了……
可是她不忍心打扰她，她不知道自己在对方的心里是什么角色。
有些关系一旦说破，可能会对彼此造成伤害，苏陌瑾不想，也不敢。
苏陌瑾看着手机上的时间变成十二点整，她冲桑瑜挥挥手，手作成喇叭状向桑瑜喊着“新年快乐！”
然后把那一句“我喜欢你”隐藏在正在空中绽放的烟火中。
烟火声此起彼伏，桑瑜离苏陌瑾不远，只听到了苏陌瑾说“新年快乐”。
但苏陌瑾的嘴好像还在动，桑瑜听不清楚，也无暇顾及，只是抬着头欣赏着绚丽的烟花。
苏陌瑾朝她走来，手牵着桑瑜的手。
苏陌瑾的手比桑瑜的手大，把桑瑜的手包裹在自己手中。
桑瑜转头，微微抬头看着苏陌瑾，眼睛又要眯成一条缝了。
“新年快乐呀，苏陌瑾。”
“希望新的一年你能开开心心，万事如意。”
“我们会是一辈子的好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