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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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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子,那边又来信了。”

    “哦?这可真够锲而不舍的,拿来我瞧瞧。”顾宵行捏了一下怀里睡得正香的雪狐耳朵,转手轻轻地敲了敲桌案,“袭衣,你说他这是什么意思?两年前,我不远万里的跑去道雍峰,给他逮了只极品九尾狐作为生辰礼物,也琢磨着他成年了,可以谈谈情说说爱,万万没想到他给我来一句什么只是师兄弟的情谊,去他妈师兄弟情谊。”

    一想到这里,顾宵行心里就闷的生疼,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明明感觉那小子对自己的感情不仅仅只有师兄弟情谊这么单纯,即便这个世界对男男的接受程度不是很高,但重活一世,不想留有遗憾。

    于是经过深思熟虑之后,顾宵行捅破了那层窗户纸。少年怀春,满怀激动,瞬间当头被泼了一盆冷水,浇的发懵。一直以为的两厢情愿变成了自己一个人傻呵呵的单恋,出师未捷身先死,真是丢脸。

    “玄阙既然这么说,那必然是师兄弟情谊了,你作什么恼羞成怒,不就是长得好点,你看看我,除了这点,啥都不比他差,眼神都歪到沅湘谷里了。”

    袭衣瞥了顾宵行一眼,愤愤不平道。

    “说真的,你考虑考虑我,这几年我送你的不只生辰礼物,哪一个比你送他那只极品九尾狐差,为了一只狐狸差点把命折进去,你自己不顾惜自己,也得想想我们这些人!”

    “你啥时候也喜欢男人了,我怎么不知道?”

    顾宵行看着信,笑着问他,“你可别跟我学,正儿八经娶个媳妇儿,我还指着你儿子传你衣钵呢。”

    “你这人,算计我一个不行,把我儿子都惦记上了,赶紧给我看看写的啥?”

    袭衣伸手就要抢,速度极快。

    来送信的人,名曰陈辞,在步昭华手下办事。他站在顾宵行身后,勉强能看到袭衣的残影,想阻拦却是功力不够,急忙出声提醒:“主子小心!”

    然而,顾宵行却只用折扇,就轻飘飘的挡开了袭衣的偷袭。

    “少儿不宜。陈辞,你退下吧。”话落,信即被化了去。

    “喂,顾宵行,你至于的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值得你用内力销毁!灵偃那小子说了多少遍,你的内力非必要时刻不能用!”

    “我的身子什么状况我清楚。哎~情路坎坷啊~我走了,一个月没回宫,老头儿又该念叨了,你忙你的去吧,别天天跟着我没个正事儿。”

    顾宵行单手抱着雪狐,伸了个懒腰,慢悠悠的向门口走去,用月白缎勾勒出来的绛纹天青色披风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远处看来,像是画里走出来一样。

    “给云容传个信儿,让他去府上等我,该给他安排点活儿试试水了。”

    八年前,玄阙在沅湘谷给顾宵行留了封手书后,回玄龙国夺位,不告而别。顾宵行心里憋着一口气,六年没联系玄阙,任玄阙多次解释、百般讨好都未回应。

    同一年,顾宵行拜别两位师傅毅然出谷,一手创办了“壹心阁”。

    壹心阁从最初一宫发展到如今九宫,分别是:

    一宫九歌,属于情报组织,总联络点在玄龙国国都荆口娱人馆,宫主娱人。

    二宫九昙,属于情报组织,总联络点在北渊国国都平遥白缡楼,宫主白缡。

    三宫九章,前后加起来,共有私兵2000人,驻扎在沅湘谷,宫主云容。

    四宫九辩,是杀手组织,宫主袭衣。

    五宫九怀,掌管壹心阁钱财,宫主步昭华。

    六宫九思,擅谋,宫主陟玉遥。

    七宫九魅,擅毒、蛊, 宫主燕翩翩。

    八宫九济,擅医,宫主灵偃。

    九宫,顾宵行还未起名,仅华无绝一人,因其现身江湖时着红衣,执红笛,身姿飒爽,且专杀大奸大恶之徒,被救之人多为平民百姓,久而久之被百姓们尊称为“无绝公子”,相传姿色一绝,但至今无人窥其面貌。

    九宫互不牵涉,各司其职。江湖只闻各宫宫主,却不知其背后有一个共同的主子。

    “我现在没啥事儿,跟你去见见世面,你的府邸那么大,不差我一个人的住处。”

    袭衣连忙站起来,紧跟着顾宵行,亦步亦趋。

    “我可以跟云容挤挤,再不济弄个柴房给我,我不嫌弃,很好养活的。”

    “那正好,帮我杀个人怎么样,事情办妥后给你办个庆功宴,美酒佳肴,供君一乐。”

    顾宵行用折扇推开袭衣趴在他肩膀上的脑袋,笑眯眯的看着他。

    袭衣瞬间警觉:“杀谁?你可别这么看着我,瘆得慌。看你这反应,我倒怀疑还有没有命来喝你的美酒。这几年你总共也没让我杀几个人,让我想想,两年前你被他拒绝后,扭头就让我去杀江湖武功排行榜的榜八古罗。第一次给你杀人,难免激动紧张,又加上我轻敌,中了古罗的暗标,回来躺了一个月。”

    说到这,袭衣顿了顿,歪头看向顾宵行:“话说回来,这古罗向来低调,我至今都不知道他哪里惹到你这阎王。”

    顾宵行哧的笑了一声,摇了摇头,一句话没说。袭衣看顾宵行不想多说的样子,也放弃刨根问底,接着道:“第二次是一年前,让我去杀榜六伊不聪,那次我吸取经验,总归是身上没挂伤。我思来想去,能让你去杀他的理由只能是玄龙国那皇帝老儿给玄阙定下了婚约,你心里不平又找人泄愤,就瞧你那点儿出息。”

    顾宵行依旧装作没听到,又不想多说的样子,让袭衣无可奈何。

    “你不说就算了,你不说我也不问了。但我依旧想不明白,既然是泄愤,你为啥选了伊不聪下手。这第三次吧,是半年前,这次倒不是排行榜上的人,是叫什么伊伯庸,他跟伊不聪什么关系,武功路数如出一辙,但是又略有不同,没想到他竟然自爆也要跟我同归于尽,如果不是我躲的快,小命都要交代在那里。这半年养伤,你就过来看过我一次,刚下床你又让我去杀人,真是我的好主子。”

    “你还有脸让我去看你,一个伊伯庸就能让你躺半年,‘袭人血泣露初乾’这泣的是你吧?出去可别说是我壹心阁的人,丢不起这人。”顾宵行瞥了他一眼,嫌弃道。

    “我的好主子,常在河边走难免也有湿鞋的时候嘛,任务完成就行,过程咱就别谈了。”

    袭衣一把搂过顾宵行的脖子,笑呵呵道。

    “这次要杀谁,我这躺了半年也该活动活动筋骨了。你放心,此次绝无半点差池,你要他三更死,我绝不让他活到五更!”

    “啥时候死都行,别给自己又整床上半年,浪费灵偃的药。”

    “担心我啊?还有点受宠若惊呢。赶紧的,听见没,我这疾世剑已经按捺不住了,除了榜一柴木戎,一切都好说。”

    闻言,顾宵行没说话,微微挑了下左边的嘴角,一双狐狸式的桃花眼睛怎么看怎么狡诈。

    场面一度陷入寂静……

    顾宵行推开脖子上的手,略嫌弃的擦了擦脖子:“我已经通知列星助你,他在外面等着了,稳妥点,别又半死不活地回来脏我的眼。”

    “顾宵行!!!你必须给我一个交待!!!”袭衣怒道。

    “什么交代?看他不顺眼,算吗?”顾宵行把落在指尖的狐狸毛轻轻吹掉,“还有,此人必须你亲手解决,不得假手他人,列星也不行。”

    看着顾宵行云淡风轻的样子,十分了解他的袭衣目光沉沉的看了顾宵行一会儿,沉默片刻,转身就走:“你等着,我必亲手奉上柴木戎项上人头!”

    “列星。”顾宵行看着袭衣毅然决然的背影,出声道。

    “主子,有何吩咐?”

    一身黑色劲风衣的少年,突然出现在顾宵行面前。

    “把你俩的左右手都叫回来一起吧,你们四人速战速决,护好他,都给我完好无缺的回来。”

    “是!主子放心!”

    雪狐似乎感受到主人身上冷凝的气息,睁开眼睛看了两眼,又施施然睡了过去。顾宵行看着它这不知所谓的慵懒姿态,笑着摇了摇头,而后缓步走向马厩。

    “真是矫情,不就是失恋吗,怎么说老子也是尝过爱情的苦了,也不是很亏。”顾宵行嘀咕道。

    原本想着重活一生,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已经是莫大的欢喜了。没成想,不知何时,心里会存下一个人,一碰就疼。

    上一世,家世优渥却不良于行,纵使读了万卷书,也行不了万里路,万贯家产无奈旁落,在国外被陷害死于车祸,闭眼前唯一的想法就是,如果有下辈子,什么也不求,只求身体健康。

    后来一睁眼,发现自己成为了襁褓小儿,哭喊声充斥耳边,大火蔓延,喊打喊杀声四起,一位漂亮的姐姐护着他疯狂逃窜,美女姐姐似是非常熟悉道路,七拐八拐,拐到了一条暗河旁边,然后轻轻的把他放进竹木编制的摇篮里,擦了擦红肿的眼睛,摸着他的头轻声说:“行儿,姑母护不住你了,这条暗河通向城外,有一线生机,好好活着。”

    而后,又双手合十,小声祈祷着:我这一生虽然短暂,但从未做过任何伤天害理之事,只希望老天看在我命不久矣的份上,保佑行儿能遇到好心人,平平安安让我行儿长大。

    然后又从怀里拿出来一块玉佩,放在摇篮里:“行儿,我顾家从无懦弱平庸之辈,记住了,以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向恶人低头。这玉佩你母亲一直贴身佩戴,给你留着当个念想吧。”话落,狠劲一推,摇篮摇摇晃晃的顺着暗河漂了出去。

    顾宵行想过任何自救的办法,却抵不住他是刚出生的婴儿什么也做不了这个事实,只能用意志力坚持着。

    他感受到他的双腿是有知觉的,能感受到风的抚摸,能感受到河水溅到腿上的清凉,能感受到枝杈划到腿上的疼痛,一切的感觉都显得神奇而又美妙。他非常渴望这次的新生,既然老天给了他一个健全的身体,他必须要好好珍惜,努力生活。并且他这辈子出生的家庭好像正在经历着灾难,他需要为他的这辈子所拥有的一切负责。

    也不知道漂了多久,昏昏沉沉间隐约听到有人在说话,爆发的求生欲让他使出最后一丝力气拼命的哭嚎。再睁眼就是躺在了一张小床上,有两个白发苍苍的老爷爷趴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

    于是,顾宵行就在这世人相传的三大神秘地带之一的沅湘谷里长大,拜师于两位不世出的高人玄渊道人、赴渊道人。

    8岁时,遇到重伤奄奄一息掉到谷里的玄阙;14岁时,玄阙突然离开,拿着玄阙留给他的手书,恨得牙痒痒,于是憋着六年没有跟玄阙联系,直到再次受重伤的玄阙强撑着站在他的门前。

    那一刻看到玄阙的心情难以言喻,生气有之,委屈有之,更多的是心疼,还有未出口的思念,以及隐隐约约明了的自己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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