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教堂与神像
山气日夕佳,飞鸟相与还。
归家倦鸟被夕阳染红,背着残阳落入林中。
安生和燕青沉默着,沿着蜈蚣腐奴在地上爬行的痕迹,又打算找回到那个山洞,安生想进去探查一下,希望能得到一些有关这次任务的线索。
又爬上一开始的山坡,安生站在上面眺望着远处的山洞,已是黄昏,山洞里面就显得更是漆黑,就像一个深渊巨口,无声地吞噬着一切。
“应该没东西在里面了,要不我们过去吧。”安生转头对在后面戒备的燕青说道,说完便下了山坡。
拍拍手,安生抽出了直刀,笑着对燕青说道:“当然,也不能大意,还是的小心些,别又被偷袭了。”
燕青表示赞同的点点头,二人就慢慢的向那山洞走去。
一路上风平浪静,一直到他们走到山洞口,都没遇到腐奴,燕青握着刀走了上来,和安生肩并肩站在洞口,查看着里面。
见安生撇撇头,示意一起往里面走,燕青就跟着他向洞里走去。
他们将灵灌入直刀中,借助着那点点辉光,慢慢探查着整个山洞。
一入山洞,就闻到了一股腥臭味,安生只感觉在里面走的每一步都是黏糊糊的,就像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安生将直刀一挥,入眼的全是残肢断臂,鲜红的血液洒满在土地上,成了泥泞的泥地,就像恶鬼的修罗场,令人不寒而栗。
燕青的将刀柄紧紧的握着,看着躺在山洞每个角落的一具具尸体,全是残破不堪,被腐奴啃食着,只剩那一双双空洞的眼眶,露出无尽的绝望,张着嘴巴,似乎是在发出那最后的哀嚎。
在燕青为他们哀伤的时候,安生蹲在一具尸体面前,仔细端详着,说道:“看样子应该是周围被抓的平民,被那些腐奴所杀,不过那些腐奴,应该也是出自他们其中。”
“反人类!真是一群混蛋!”燕青握着刀,咬牙切齿的怒喝道。
安生站了起来,将手上的血迹捻在山洞的墙壁上,对着她说道:“这里已经没有活人了,既然这里曾关押着这么多的平民,那他们的据点应该也在这附近。”
安生又看了一下四周的尸体,发现里面确实都是普通居民的服饰,又继续道:“咱们进菲耶索莱这么久,也就见到一具使徒教会成员的尸体而已,我怀疑他们应该是都离开了,或者被学生会给处理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在周围搜查一下看看——谁!谁在哪!”
话还没说完,安生就瞥见洞口好像站着一个黑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在那注视着他们。
安生和燕青顿时警惕起来,握着刀戒备的看着那黑影,安生对着他喊道:“谁?是普罗修斯的同学吗?”
闻言,那黑色的身影后退了几步,便猛的往一侧跑去。
安生和燕青见状,握着刀冲了出去,等追到洞口的时候就已经不见那道身影了。
“难不成是腐奴?还是幸存者?”燕青有些疑惑,不解的问道。
“应该不是腐奴,幸存者”安生想了想,摇了摇头,看着地上的脚印,再抬头看了看那身影跑去的方向,说道:“是人是鬼,只有追上去看看才知道。”
说罢,就沿着那黑影逃跑的方向跟了上去,燕青紧跟在后面。
“安生,前面好像有个遗迹,看起来,看起来像是个老教堂。”燕青跟着后面说道。
安生点了点头,他也看到了那座耸立在林中的遗迹,看样式,在以前应该是座辉煌的教堂,只不过久经风雨,现在已残破不堪。
安生摆摆手,让燕青放慢脚步,慢慢的向着那教堂遗迹查探过去。
他们一步步的靠近教堂,越是接近,他们的眉头就越是的紧皱,一股和那山洞里一样的血腥味,被穿林的微风,带到他们面前。
眼前这座藏在菲耶索莱的教堂遗迹,在岁月与风雨的摧残中,四周的石墙已然破败不堪,在那石壁上长满了翠绿的藤蔓,而教堂的大门,一侧已经倒在地上,与泥土融为一体,而另一侧则悬挂在残存的墙壁上,仿佛随时都可能坠落。
残存的教堂,似乎在诉说着一个悠久而辉煌的历史,那段岁月早已消逝,不曾得见,只剩下这荒芜的遗址以及陪伴着它的绿色,站在这里,仿佛能看到当年礼拜仪式的场景、还能听到那悠扬辽阔的钟声、感受到教堂的庄严与神圣。
当然,如果不是安生能闻到这散发着的浓郁的血腥味。
安生和燕青握着刀,慢慢的走了进去,映入眼帘的满地尸体,丝毫和山洞的惨状不遑多让。
再向前,则是一口大理石雕砌而成的水池,安生能想象到这以前有多么的美好,活泼的小孩围绕着嬉戏玩耍。可现在,这水池却是灌满了殷红的鲜血,池子后面残破的神像,还在圣洁的微笑着,似乎很满意眼前的景象。
燕青走到池边,也看到了池子里面鲜红的血液,心底泛起了寒冷。
“燕青!这边!”
听到安生的呼唤,她握着刀小跑过去,绕过神像后面的石墙,进入教堂的后院中,首先看到了凝重着站在走廊那的安生,顺着他的目光,燕青看过去,便响起了啊的一声惊呼。
眼前的空地上,躺着五具穿着和他们一样普罗修斯战斗服的尸体,地上还散乱着好几把残破的直刀,看着空地上的坑坑洼洼,还有周围墙壁上的痕迹,似乎昭告着刚刚这里发生了一场激烈的战斗。
安生走了过去,将一个仰面躺在中间,腹部被轰出一个大洞的同学面前,蹲下来将他瞪大着的都要裂开的眼睛抚摸合上。
燕青默默的走到他身旁,就静静的看着蹲在那闭着眼,手还抚在那位早已经死去的同学身上的安生。
‘唰’
安生感觉到了什么,立马侧身闪避开来,一把小刀擦边而过,刺入后面的石壁中。
‘轰’
燕青也掌心一挥,卷起一条土刺向着小刀射来的方向轰了过去,直接将那的一面石墙轰倒,灰尘四起。
安生和燕青握着刀,对着那弥散的烟尘严阵以待。
一阵微风从旁边刮来,将那烟尘往一边刮去,可还未等烟尘散去,里面就飞出一位穿着黑袍的男子,阴翳的脸庞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中,只有那拿着向安生冲过来的奉神杵,在黄昏的残阳中,散发着点点辉光。
‘锵’
奉神杵和安生的直刀撞在一起,发出了一声清脆的鸣声,安生挡住他的攻击,便向上一挥,将他推了回去。
那黑袍人后撤几步,停住身形后,便单手握着奉神杵,目光阴冷的盯着安生。
他一只手缩在黑袍里,将黑袍一挥,数把小刀直直的向着安生的咽喉的射来,那小刀散发的寒光,比菲耶索莱的晚风还要阴冷。
小刀还未到,黑袍人又双手握着奉神杵,脚尖一点,向着安生刺了过来。
看着飙来的小刀,安生往后一撤步,侧身闪过,而那更加致命的奉神杵,被燕青一跨步,挥起直刀劈了过去,将冲过来的黑袍人给硬生生的截断。
安生反应迅速,双手握着刀,振臂一挥,一道刀光凌空掠了下来,直劈向那黑袍人的头顶,一刀劈下,带起阵阵风声,那黑袍人已躲闪不及,只能举着奉神杵,硬着顶了上去。
只听一声金属的撞击声,擦出几缕火星飞溅,那黑袍人的奉神杵迎面撞在了安生的刀身上,虽硬生生的抗住了安生的攻击,但巨大的压力也将他的压了下去,半只膝盖跪在地上,咬着牙撑住。
安生有些吃惊,不是惊讶他能挡住自己的攻击,而是惊讶他居然这么弱,这么快就要败下阵来。
安生双手握着刀,用力的压制着他,同时又抬起一只脚,猛得踹在他的胸口上,将他踢飞出去,在地上滚了好远,口吐鲜血,一时爬不起来。
燕青看住机会,握着刀冲了过去,对着他的脖子就要砍了下去,而安生急忙握住她的手,对着她疑惑的眼神,摇了摇头,阻止了她。
他将直刀横在那黑袍人的脖颈上,看着狼狈的他,慢慢问道:“说,我的同学到底是谁杀的?你们使徒教会的人都在哪?”
那黑袍人看着他,脸色惨白,眼神阴冷,咬着溢出血来的牙关,狠狠的瞪着安生。
他似乎早是抱着必死之志,不回答安生的询问,伸着脖子,想向那直刀上抹去。
安生一惊,没想到他居然要自寻死路,一时来不及抽刀,眼看着那黑袍人就要抹上去时,一股巨大的力量从一旁轰了过来,直接将安生打飞了出去,握着刀躺在地上,嘴角也溢出了一缕鲜红的血液。
“这么快就想死了?真是废物,真要想献身,那就献给使徒大人。”
一道冷峻的声音从神像那边传来,伴随着的,是一位披着绣有动物的黑袍,披散着长发的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