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第九十二章“师姐你……好像成仙了。……
雾呆滞片刻, 才慢慢回过神来。
在她握住剑的刹那，她觉周身忽然清畅, 如有一股灵寒泉流自天灵处贯通全身。
她全身的气息，也蓦地变了！
往日清澈的灵气，竟像被一道浩然之气从里到外重新洗濯，不过眨一瞬，已焕然一新，她周身笼罩，已是缥缈仙意。
师妹本想扑过来抱她, 这一霎，不由顿住了脚步。
师妹木怔片刻, 吃惊地道：“师姐你……好像成仙了。”
雾自己也慢慢意识到了这一点。
但她的内前所未有的清明, 就像阻挡在前的重山『迷』云尽数拨开, 呈在面前的，是一望无际的开阔。
此刻, 仙凡之别, 对她来说已那么重要。
她看自己的手中。
她手里，果然正握着一灵剑。
此中之剑, 是一柄洁净无瑕的雪剑, 如天降之晶白，莹莹烁然, 清光皓明。
这……就是剑？
雾手持长剑，微有恍然。
此刻, 相天远亦注视着她。
见飘然梨花之下, 靛裙少女手持霜剑。
她垂首注视剑身，目似空然，一身仙意, 尘如世外之人。
第一次见面时，相天远便觉得师姐给人的印象，如同清透的琉璃珠子。
此刻，无论她的人，她的剑，亦给人这般感觉。
那是一种晶莹剔透的通透，如皓雪般清白，如冰晶般明澈。
是，过去她身上总有一种若隐若的虚无之感，仿佛么都无所谓、么都不在乎。
如今，这种空茫的虚无淡去，反而转为了一种清透明亮的光辉，璀璨得令人睁不开。
雾塑完成到在，也不过区区三个月而已。
人人都道修困难，她一旦有，面前便是一片平川，再无任何阻碍。
相天远缓慢收起错愕。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感觉得到师姐境上的豁达。
或许是因为当过长时间无人的关系，师姐在感情上的事上懵懂，她却比天生有的更能体会到有与无之间的差别和变化，拥有更纯粹的好奇和细腻的感知，更能跳功利之，看到自然本质的灵。
如此一来，数十年的无，或许也不是坏事。
相天远弯起嘴角，由衷地感到高兴，微笑起来。
他道：“恭喜师姐。”
师妹也反应过来。
她立即跑起来，冲过去一抱住雾的脖子！
“师姐果然是师姐！”
她兴奋地说。
“我就知道，要有，师姐快就能有所突破的！这下太好了，不止有了剑，也成了仙。等师姐站到仙盟的人面前，想必任谁都挑剔不么『毛』病来！”
雾回过神。
她一笑，拍了拍师妹的背，道：“嗯。”
不久，三人一同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花千州。
花千州安坐于室内，听到这个消息，他淡淡笑了笑，但看上去不怎么惊讶。
师父抬手，轻抚雾的头。
他说：“好孩子。”
雾满身仙意，已与花千州一般。
她恭敬地直身而坐，在师父面前微微低头，说：“多亏师父教导。”
师父道：“稍后，我会写信通知仙盟众人的情况，等过段时间，让他们都到花醉谷来，见识你的变化。”
雾凝神，应下：“是。”
师父如此说过之后，果真开始写信。
他师妹借了飞天，于是，这几日，飞天来来回回地在花醉谷与各地仙盟之间送信，空中往来皆是它黑影掠过般的身影。
另一边，雾亦开始适应她的剑。
剑果然与普通灵剑大为不同。
它以自由地收起，以随而动，在加上与修剑相伴的修为增长，雾能感到自己进入了与过去完全不同的领域之中，剑术更为得应手。
同时，师妹与师弟亦开始想办法为她庆贺。
这日，雾刚起床，就见师妹高高兴兴地跑过来。
“师姐，这个给你。”
师妹双手递过来的，是一个剑穗子。
用精美的红线编成，上面还缠上了有灵息的花草，精美且极具巧。
师妹有些害羞地道：“这个穗子是我做的，我倾注了一些我自己的灵气在里面，所以具有一定治疗的效果。师姐以挂在剑上，这样若是受伤，要是伤，光凭剑穗就能自愈，稍微大的伤势，也能多保住一些气息。”
雾惊讶，伸手接过。
师妹素来手巧，能做一些雾做不了的玩意，不过，雾都不知道，她都已经能做这样的东西来了。
师妹赠给她的这个剑穗，谓既美观实用，还蕴含了她的体贴之在其中。
雾十分喜欢，拿在手中不断玩。
她欣喜道：“太好了，我喜欢。不过，这个剑穗子，以和剑一起收起来吗？”
“当然以！”
师妹听到雾喜欢，前一亮。
她将自己的剑也取来，欢喜地给雾看，道：“你看，我也挂了。我在给师姐做之前，自己先试过。”
果不其然，师妹问天剑上在也挂了个差不多的穗子，两个人拿着一样的，一看便知关系亲近。
雾更为开。
她马上将剑穗挂到自己的剑上。
师姐妹人拿着剑一道比划，笑着聊了半晌。
午后，雾在庭院中练剑。
尽管她有了剑以后，能将来不会有太多机会使用蒙尘剑了，不过蒙尘剑毕竟陪伴了她十年的漫长岁月，她仍对蒙尘剑怀感激。
所以，有了剑后，她细地将蒙尘剑收进了剑匣中，待将来，或许会另有有缘分的人，让它重见天日。
剑与蒙尘剑的手感差异不，雾必须重新开始磨合。
她的剑尖扫过清风，掀起流风，旋起落英无数。
雾旋身，正当她转换招式的时候，忽然，一个青『色』身影从树上跃下，灵活地接下了她的剑招！
是师弟。
雾早已感知到师弟的存在，对他的活动也有所感知，虽说他会忽然跳来有些乎意料，但对雾来说也不算难应对。
师弟难得主动过来她挑战，雾自然乐意陪他玩闹。
师弟毕竟是她师弟，雾不会故意刁难他，反而颇有兴致地与他一来一往。
师弟这些年来的剑术进步极大，哪怕不如雾，雾也能觉察到他的锋芒。
她对他，像猫咪在逗弄动物。
她故意挑起他刺过来的剑，剑尖灵活地转了几圈，调戏般地『逼』他『露』破绽。
师弟屏住气息，一一躲闪，并试图反击，抓住空『荡』，便要去击雾。
雾本就是刻意给他留的乘之机，自然早有准备，轻而易举地躲开，并挡住他的剑。
她如同鸟似的闪身，绕到他背后，再度剑。
……
两人你来我往，戏闹了半个时辰，最终以雾轻盈地撇开师弟的剑，结束了这场游戏。
虽说是玩闹般的打斗，但偶尔这样休闲一番，令雾情好。
她问：“今天怎么想到这样跑来陪我玩？”
师弟凑过去，扣住雾的手。
两人互明意之后，他其实想经常与雾单独在一起，也想有亲密的举动，是此处毕竟是师父的仙谷，白天常有仙侍走动，两人不好太过张扬。
此刻，他问：“师姐注意到有？”
“注意么？”
“……我的剑。”
“？”
雾依照他的话看过去，师弟有点不自在，但还是将剑拿到她面前给她看。
雾“咦”了一声。
师弟的剑，和以前相比，确实有了些变化。
他本就是一柄与雾的剑『色』泽一样的白剑，此刻，连剑的形状也与她像了三分，与她的剑放在一起，变得像一对雌雄剑。
他的剑上仍有那团云雾似的纹路，仍旧有那个清晰的“雾”字。
雾问：“怎么回事？”
师弟回答：“……我见过你的剑以后，回去重新沉淀了自己的境，尝试按照自己的意愿来改变剑的样式……我以前也做过类似的事，不过目前来看，是成功了。”
师弟隐约有几分她邀功的意思，带着些许不好意思。
他问：“……你不喜欢？”
雾愣了愣。
能改变自己剑的样式，这是第一次听说。
不过，师弟本来就精通修，为她塑，也是前所未有的事，或许他对剑的领悟，也令他做这样的事不是完全不能。
雾笑了。
她说：“不会，这样挺好的。”
“师姐喜欢就好。”
师弟松了口气。
言罢，他缓缓低下头，尝试着去靠近她。
雾并未拒绝。
须臾，他轻轻吻上了她的睑。
然后，是面颊、鼻梁……最后，才温柔地落在嘴唇上。
雾将手放到他肩上。
梨花树下，花落纷纷，如雪飞无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