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第六十四章清光门门主
“祖母。”
师姐弟二人在清光门又逗留了数日, 一场秋季细雨在清光门中淅淅沥沥下起时，清光门那位深居简出的门主仙君, 低调地出关了。
在门主出关的当天，师弟当即就去见了自己位德高望重的祖母。
“远儿。”
位寿数在六千岁以的女仙君，见到自己的孙辈，出人意料地十和蔼。
她对相天远招手，笑道：“好孩子，出去剑以，你可好久有回来看祖母了。过来, 让看看你瘦了有？”
师弟对待祖母，明显比对待清光门中的任何人都恭敬。
即使门主对他『露』出慈蔼的模样, 他也有立刻放松下来, 反倒郑重地对祖母行了个礼, 才一步步走前去。
门主抬手，轻轻去碰他的面颊, 声音带着些许惆怅：“不错, 瘦了，也稳重了。当初狠心送你去花醉谷, 大抵是对的。比起离开前, 你越来越像个大人了。”
时，屋中又传来一声隐约的叹息。
“懂得道理了, 不过，也再不是个想到什么说什么、会随意撒娇的孩童了。”
师弟说：“祖母, 当年, 是太任『性』了。任意妄为，还不懂得祖母的苦心。”
门主道：“也怨。修仙界数千年来，都少见天资如你一般的孩子。你若问, 当年弱的月儿生下你样一个麒麟般的孩子，是什么感觉，只能说是骄傲，无比骄傲。
“巴不得天下人都来见识一下，相朝云，有了一个如你一般的孙儿。
“半生纵横仙界，名誉满身，该见识的都见识过，在拥有你么一个儿孙时，却仍抵御不了如此强大的喜悦和虚荣，更何况你只不过是一个年幼孩童？
“即便教导你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可你从未见过能胜过你的同龄之人，又如何听得去？
“只能说万幸，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万幸，你遇见了千州君与那位雾心姑娘。”
师弟安顺地低着头，有接腔。
门主则继续道：“么说来，还是花千州会教弟子。那位雾心姑娘修炼速度如此之快，也不知千州他是如何稳住她的心态，让她不曾……”
门主话未说完，忽然猛地回头，朝房顶之望了一眼。
师弟问：“祖母，怎么了？”
“……事。”
门主回头，面有迟疑。
“是多心了吗？可是……总不能是花千州蹲在屋顶吧……”
门主轻抵下唇，似有疑虑。
个时候，雾心正蹲在屋顶。
今日师弟除了久违地见一见祖母外，也准备问祖母一些关于无心人的事。
些事雾心也很想听，不过师弟的祖母毕竟是清光门门主，在心修方面的造诣相当惊人。师弟怕雾心出现在她面前，又正好问无心人方面的事，会令祖母多想，所以保险起见，明面有带她，只让雾心偷偷跟着。
刚才，雾心揭了一片瓦，正在偷偷窥探里面的状况。
因为她听到师弟的祖母提到她的名字，好奇地多往里面探了一点，立即就被对方觉察了，吓得雾心赶紧缩了回去。
清光门门主转头看向她方向的时候，她刚瓦片盖回去。
此刻，她见危机好像解除了，才又悄悄瓦片掀起来，看里面的状态。
里面是宽敞的堂屋，布置简约古朴，堂中焚着三柱清香。
清光门门主六千余岁了，即使在修仙界亦是相当有阅历的长者，品味格调颇有些年人的沉闷。
不过，从雾心的角度，单看背影，位门主倒并不太像个人。
她是太君式的盘发，但发大多是乌发，只夹着几根白丝，云髻峨峨。
她坐在高椅，手拄一根长杖，手边放着一把古琴。她手指修长，指甲染了凤尾花『色』。
门主先前回头的那一瞬，眨眼之，雾心瞥到她的面容。
以凡人的相貌算，她看去约莫四十几许的年纪，且与师弟是一般丹凤眼，只是眼尾更为凌厉，有着些许岁月的威严，令人畏惧。
——门主相朝云。
雾心原本极少离开花醉谷，她又很少对什么事很在意，所以对修仙界的他人都不太了解。
但是，当听到个名字的时候，即使是雾心，也清晰地感到很耳熟。
会有种感觉，多半是因为她以前从某些书会看到个名字，亦或是听别人谈起时，不止一次听到过。
换言之，必是个对他人来说如雷贯耳的大人物。
在过来见门主之前，师弟也专门叮嘱她——
“祖母早在师父成为一剑仙之前，就是修仙界赫赫有名的等仙君了。”
“她曾经亲手斩杀过三个魔尊，败在她手下的大魔修更是数不胜数。”
“那些魔修无论曾经有多么大的势力，如今都被埋葬在滔滔历史江水之中，再无人问津。但他的死，却为的祖母铸就了朝云君的威名，而祖母的武器——清光门世代传承的神器之一的探月琴，也随之闻名遐迩。”
“如今，与祖母年岁相当，还出来亲自主持仙门事务、偶尔教导弟子的仙人不多了。”
“祖母她四千岁以，也起了避世的心思，常年闭关，仙门之事大多经交给母亲打理。她本人只是起个坐镇的作用而。”
“可能是因为年纪大了，祖母她平时对些孙辈的年轻弟子，都非常宠溺和善，会让人有慈眉善目的印象。不过，在师父窥破九重境界之前，祖母她一直是修仙界中一人，在八重境界封顶多年，传闻也有窥破九重的迹象。”
“师姐你躲起来的时候，千万小心。”
雾心当时当然点头。
不过等冷静下来，她又有点疑『惑』。
以前她不知道自己是无心人，也觉得自己的修为很高，所以有多想。
现在师弟直说了她是无心人，修炼速度比普通人快很多，雾心才考虑个问题——
她打得过柒思秋，打得过师伯，现在藏在清光门门主的屋顶，对方也只是差点发现她而。
她究竟……是几重修为了？
雾心不敢细想，甚至有点『毛』骨悚然。
难怪整个修仙界都怕无心人，现在她自己都开始有点怕自己了。
雾心正在走神的时候，堂屋之中，师弟经与祖母说完了己话，开始切入正题了。
天下着小雨，洒得桂花香味带了『潮』意。
雾心发带了一层水雾，但她有管，只听着屋中师弟与门主的对话。
师弟隐晦地问了祖母几个关于塑心的问题，但他并有直说，门主好似并未觉得有异，反而欣慰孙儿修剑之，也有忘记清光门的修心之道，都耐心地为他解答了。
等问得差不多了，师弟忽而犹豫起来，好像不太清楚该怎么说。
门主好脾气地等着孙子，见他拿不定主意的样子，主动问：“远儿，你还有什么自己想不通的吗？但问无妨。”
师弟抿唇，旋即开口道：“祖母，想问你一个可能有点奇怪的问题。也只是随便瞎想的，祖母就当是太年轻，在胡思『乱』想好了。”
门主颔首：“嗯，你问。”
师弟问：“是关于无心人的。众所周知，有些普通人的心力会消失，不知不觉地变成无心人。可是，反过来有有可能呢？会不会有无心人，在不知不觉中，又重新能产生心力来？”
“唔，……”
听到个问题，门主拧起眉头，良久未言。
她反而问：“你怎么会想到问个问题？”
师弟赧然：“也不太清楚，算是最近睡不着的时候，胡『乱』想到的吧。因为甚至有人能够通过禁术，主动成为无心人，为什么无心人就不能通过某些方法，再重新回到正常的状态呢？”
门主摇头道：“『性』质完不同。就像是一块石头，你用榔头它敲碎容易，可是再原模原样粘起来，就难千万倍。而且即使粘起来，也会有裂痕，不可能像最初那样完好了。”
师弟：“……”
师弟：“所以是不可能的吗？”
门主道：“以的知识范畴，不能说种事情会发生。不过……”
“不过？”
师弟意外祖母会在个时候来一个转折，诧异地看向她。
祖母则表现出回忆的样子。
许久，她说：“以一个修仙者长辈的身份，不能告诉你种事情有可能会发生。但是如果只是作为一个祖母，可以说，小的时候，好像曾经见过一个自己能产生心力的无心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