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 三人齐聚
剑招龙游云中一出，镇住了台下的筑基境。
“这小子是个有真本事的。”一个金丹修士正色道：“我去会会他。”
结果，还没等他上台，一个天青色的身影就抢在了他面前。
“哥！”
“映渊？你怎么来了？”
原泽看到奇凌湘很惊讶，实在没有想到他到这儿来的理由。
难道是外出游历游到这儿了？
而小四早已在他脑海里炸开，这是他第一次看到奇凌湘：“原泽！这是怎么回事！这是你弟弟？”
他自然而然想到了那个在灵宝阁半路杀出来的父亲：“这是你亲弟弟？”
“嗯。”原泽应了小四一句，看向奇凌湘：“要与我打一场吗？”
“好啊！”
奇凌湘是筑基境三阶，比原泽高了两个小阶段。
因此，在友好切磋的前提下，原泽并不是他的对手。
原泽在下台前传音给奇凌湘：“映渊或许并不清楚，比武第一名是要入赘祁家的。”
奇凌湘愣了，他还真的不清楚。
交代奇无碍散播他进入青阳秘境闭关三年的假消息之后，当晚他便趁着夜黑风高悄摸出了青阳山，火速赶来棠溪城。
一入城便听闻城中有人比武，他前来凑热闹，刚好看到了将余问道打下擂台的原泽，想也不想，就飞身上台了。
“映渊明白了。”
奇凌湘寻了个空档，输给了前来挑战的金丹修士。
原泽一下台，余问道就走到他身旁：“青芜，你那把剑灵呢？”
“叛徒，找小爷干嘛？”小四敲了他一剑柄，还待追着他打，原泽及时拉住了他：“旁边这么多人看着，你就这样暴露了，不怕被人惦记吗？”
“我，”小四说：“我只是有点无聊了。这么多年，我就只和你聊过天。”
原泽显然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他沉默了许久，说：“快点化形吧，小四。这样就不会只有我知道你了。”
“在此之前，你可以和信任的人聊天。”
“那可以和你弟弟聊天吗？”小四看着迎面走来的奇凌湘问。
三年多过去，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泽和奇凌湘的相似程度低了不少，大抵是因为境遇不同，相由心生。
但还是能让人一眼就认定为兄弟。
“可以。”原泽说：“想找余问道也可以。他虽然出卖过我，但在你的事情上，或许还可以信任他一次。况且，你已经暴露在他面前了。”
“哥！”奇凌湘朝原泽扑过来，狠狠抱住了他，仔细一看，原泽比他高了一寸。
“我怎么没你高？”他略有些苦恼。
原泽扯开他：“因为我比你大。”
奇凌湘看到一旁的余问道：“余贼！你怎么也在这儿？”
“大少爷，这儿是你们青阳宗的地盘吗？”余问道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看着奇凌湘。
“不是……”奇凌湘答。
余问道做好开跑的准备：“那你是吃饱了撑的？既然不是你们青阳宗的地盘，你管我为什么在这儿？”
“余贼！你找死！”
小四有些羡慕地看着他俩插科打诨。
原泽仔细观摩台上金丹境的打斗。
没有太多出奇的地方，招式干净利落，大概是因为低阶散修没有修习过多的功法套路，一招一式大多从实战中总结经验得出吧。
因此，散修之中，法修、阵法师、丹修等的进境才会如此艰难。而同样没有师承，拳修、剑修之类偏向武技法脉的修士实力却比他们高出不止一截。
五大三粗长相不敢恭维的拳修打败长相风流的法修，赢下了头名。
捕捉不到奇凌湘和余问道身影的小四回过头来看到这个场面，十分惋惜：“这么个大老粗赢得了比武，那小姐看到未来夫君的相貌，该多伤心啊！”
其实从小四对自己化形外貌的期盼程度，就可以窥见他大抵也会是个风流的人物。
原泽摇头，不赞成小四的话：“红颜终成枯骨，有什么值得推崇钦慕的呢？”
“那位道友看着像是个老实本分的，这样的人入赘祁家，生不出多歪的心思，或许正是祁老爷所盼望的。”
比武结束，已经星辰满天。
祁老爷将前十名勇士迎进祁家在棠溪城西边的别院，大摆宴席。
第一名，祁老爷的乘龙快婿就坐在他左手下位。
原泽坐在了右手首位，奇凌湘紧挨着他，余问道也跟着顺排。
“各位勇士，老朽还有一件要事相求。”酒席过半，祁老爷说出了举办擂台比武的第二个目的：“守护家族三百多年的灵兽一个月前突然发狂入魔，竟和老朽传灵讯，想要生啖人肉。”
这灵兽应当是未曾化形，原泽想：不曾化形的妖兽不能口吐人言，但已经孕育灵识。一些宗门家族里的守护灵兽，在没有化形之前，可以通过灵识和签订契约之人传达讯息，这就是祁老爷口中的灵讯。
祁老爷说：“我必不能做下那等恶事，只能借助祖上留下的封印暂时将它禁锢住，只希望各位百里挑一的勇士能解老朽燃眉之愁。”
他允诺：“只要前去蓝山除妖的勇士，老朽都会再奖赏三万赏金，取得妖兽首级者，赏金五十万。”
在场的修士暗自在心中合计：这妖兽未曾化形，撑死了就是个九百年的妖兽，相当于金丹境修士的修为。现在在场就有两位金丹修士，剩下的八位都是筑基境，除妖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落败的金丹修士第一个出声：“祁老先生请放心，这妖兽我一人前去足矣。如今在场有十人之多，那妖兽必定死无葬身之地！”
相当于白拿三万玄幽通宝的活计不去白不去，万一走运，抢到妖兽首级，五十万就到手了。
没有一个人退出，纷纷向祁老爷表态。
“如此，老朽就先谢过各位勇士了。”祁老爷举杯敬酒：“还请各位勇士在寒舍歇息一晚，明日一早，再前去蓝山除妖。”
酒席散后，祁老爷稍稍留住原泽，递给他一个大红封：“承小仙长吉言，果真觅得合心佳婿，特意拜谢。”
原泽接过红封：“祁老先生心善，自有福报，佳婿是上天的安排，小子厚颜承受了。”
修行界的凡人富户也不是浪得虚名，尽管棠溪城是一个排不上名号的小城，但要在城中心建一座这么大的别院，财力也是非同一般的。
原泽跟着侍者来到安排好的住房，看到了坐在门边低头沉思的奇凌湘。
“映渊，这么晚不去休息，找我何事？”原泽打开房门，奇凌湘顺势溜了进去。
他一言不发，坐在椅子上，弄得原泽十分好奇。
“他不会是梦游吧？”小四可疑地看着他。
“我想和你说说话。”半晌，奇凌湘才憋出这么一句，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突然，他下定决心，二话不说抓住原泽的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划破中指，将血滴进高价从问星阁买来的命盘里。
所有动作一气呵成，命盘红光闪烁，事先滴好的奇凌湘的血和原泽的血融合在一起，流进命盘族谱关系上兄弟那一个槽口。
“你这是干嘛？”原泽抽回手，神情严肃地看着奇凌湘。
“看看我俩是不是亲兄弟。”奇凌湘将命盘推到原泽面前：“我们是！”
原泽看了一眼命盘，抓起来施法粉碎掉，脸色平静地问：“奇儒海让你来的？还是师希光让你来的？”
小四完全不敢说话，挂在原泽腰间装死，别看原泽面上看不出什么来，但心里已经怒意滔天。
奇凌湘显然也能察觉到原泽在生气，他呐呐道：“我……”
“知道了又有什么意义？”原泽没有给奇凌湘回答的机会：“我不会承认。”
“青阳宗少主，烦请告诉尊父母，不要来打扰我的生活，我对青阳宗一点兴趣都没有。彼此间形同陌路就是最大的尊重。若是再有青阳宗的人前来找麻烦，我就与你们不死不休。”原泽一挥手，打开房门，沉着脸色请奇凌湘离开：“夜已深，请回吧。”
“我不是！我不走！”奇凌湘红着眼睛，把原泽扑倒床上：“你不喜欢青阳宗，我也不喜欢青阳宗！我们就是最好、最亲的兄弟！”
他哭着说：“你是我哥！我不要回青阳宗！你得收留我！你……你不能赶我走！”
原泽被这一下扑的猝不及防，刚想提劲把奇凌湘扇开。奇凌湘死命抱住他的手，哭着大喊：“我不走！”
“和他们都没有关系，我是自己偷跑出来找你的！”奇凌湘说：“我不回青阳宗！打死也不回去！”
“以前离开青阳宗，我不知道去哪儿？现在我知道了！你去哪儿我就跟去哪儿！”
奇凌湘嚎啕大哭，小四烦不胜烦，用灵识屏蔽掉外界的声音，把自己从原泽腰间解下，裹着被子翻进角落，坚决不插手兄弟间的恩怨。
原泽无奈，只能先将房门关上，加了个结界，以防外面听到这哭天抢地的痛哭误以为发生了惨案。
“你不能自己在外逍遥，把自己的亲弟弟丢回冷酷无情的青阳宗！我不接受！”奇凌湘说：“我也要拜入流云山，和青阳宗形同陌路！”
一丝血缘维系的温情让原泽不能对奇凌湘彻底狠心，为了摆脱耳边无尽的魔音，他妥协说：“你不想走就不走，先回你房间睡觉。”
“不！今晚我要和你挤一起！”
紧接着，奇凌湘大吐苦水，对着原泽将青阳宗上上下下骂了个遍。
重点在于他的魔鬼父亲：“你知道奇儒海他是怎么对我的吗？那一次出游，我只不过晚回去半天，他就让人把我关进炼魂塔，和无数阴魂怨鬼做伴，足足三个月！三个月！”他说越伤心：“那时候我才六岁！”
原泽拗不过他，只能沉默地听着。
奇凌湘说到声音沙哑，他问原泽：“哥，你会没有任何目的地对我好吗？”
“不为别的，只是因为我是你弟弟。”
终于要结束了吗？原泽听见这个问题，大舒一口气。
他回答：“会。只要我没有发现你背叛我，我会没有任何目的地对你好，只因为你是我弟弟。”
奇凌湘得了这句回答，放下心来。大概是因为哭累了，翻过身，睡了过去。
原泽悄悄吐了一口气，捏了个清洁术将衣服上的鼻涕眼泪清理干净，闭眼入睡，一夜无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