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秋月下,门窗紧闭的阁楼厢房内,不时传来阵阵女儿家的娇俏低语声,偶尔还夹杂着男人粗犷的调情话。
屋内,直到梁安夜推门前,桓月才迟钝地发觉到那股一直缭绕于身前的异香。
不知是丫鬟何时点着的厚重熏香,嗅得她头晕目眩。
只得暂时饮饮杯中凉茶才能压下脑中片刻的昏胀。
桓月端正着身子靠在桌椅旁,佯装镇定地对上梁安夜的眼。
只一眼,她心头微颤,差点败下阵来。
那冰冷的眼就像是在黑夜暗处潜行的可怖之物,阴森莫明,又透着一股子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怖之色。
她抬在唇边端着杯盏的手轻颤,渐渐无力。
不。不对劲。
桓月立马绷紧了手臂缓慢放下茶盏,好让梁安夜发现不了她的异常。
同时,她掩在身下的左手也暗暗使劲,可却诧异地发现连最简单的抬手也做的略显吃力。
桓月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好算计,居然是蔓生。
她狠狠咬着后槽牙一呲。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自己这回怕是也着了道栽了跟头。
虽说烟花之地时常用些迷药也是不多见怪的事情,毕竟姑娘们都是发卖进来的,难免闹腾了些。
但瞧着自己动弹不得的窝囊样,桓月估量着怎么也得是十足十的蔓生才能让她如此狼狈。
她心中又呸了一口,定然是金娘那蠢东西特意嘱咐丫鬟,对她的用量要再猛些。
可眼下让她如何脱身,就算是只蛾子要飞也得给它留条缝,金娘摆明了要把她往死里逼。
桓月面上不动声色的和梁安夜周旋,心中却已经百转千回绕了几十圈了。
“可是觉着热?瞧你都出汗了。”梁安夜目光在桓月全身上下停留了一刻,咬唇玩味地笑说,意义耐人寻味。
桓月想抬手擦擦额角的汗,却又怕迟钝的动作引他怀疑,清声道“月娘这是等公子等的心焦了,发汗都不知,公子莫怪。”
梁安夜慢慢从门口踱步走到桓月身侧,高大的身躯挡住了烛台的灯火。
他隐匿在黑暗中的神色看不清。突然捏上了桓月放在身下的左手,用力桎梏着她的手腕。
意料之外的情况让她有些措手不及。桓月脸上的血色一瞬间消散,耳边响起轰鸣。他发现了?
桓月手心生出津津汗意,喉咙也不住地干涩发痒。
下一刻,手中丝帕被人抽走,桓月紧绷的小脸才舒展,眸中缓缓定神。
梁安夜扯走桓月左手紧拽的帕子,俯身弯腰捧着桓月的脸,漆黑的眼落着温柔的光“瞧月娘热的小脸通红,看的人直心疼,让本公子好好疼你。”
说罢,便不管不顾的用手掐着桓月下巴,拿丝帕不停地擦着她巴掌大的小脸。
梁安夜脸上面目狰狞的样子,透着肆意凌虐的快感。
桓月受不住这样的折磨,塌着腰仰头就要往后躲。
谁料还没来得及发力,梁安夜的手用力一扯,轻轻松松将人扯了回来“月娘躲什么,不稀罕公子疼你?”
桓月被绣帕盖着脸想哭爹喊娘,面上生疼又不敢应声。
过去她哪里受过这种气,哪一次不是只有自己折腾他人跪地疼哭求饶的份。
想到此桓月又硬气了不少,眉头紧锁,眼神闪着怒火。
她左手一猛掐着自己大腿,疼得直打哆嗦。好不容易生出了半分力气,推开了靠在面前的梁安夜。
“公子行行好,再来月娘可真受不住了。”
许是桓月的话语取悦了梁安夜,他丢开了帕子轻轻抚摸着刚才被他擦红的脸。
二十岁的妮子,嫩的能掐出水。肤若凝脂,白里透红,比之上好的羊脂玉还要纯白无暇。
桓月被他目光盯着心里发毛,汗毛都一根根的立了起来。
她伸手想要抚开梁安夜摸在面上的手“公子这般瞧着月娘看作何?可有什么不妥?”
梁安夜被人接二连三的下了面子,也恼了。
他嘴角一压,微凉的指尖落在桓月颈侧,宛如锋利的弯刀,带着森森的寒。
“我怎么看着,月娘都像是不太愿意和本公子亲近啊。”
他猛的一把扯过拉近二人身形。烛火跳动下逐渐清晰的视野中,两人眼下锋芒尽显,翻涌纷飞。
随即梁安夜对着桓月嘴角一抽,昏黄的烛火光照下那笑略显诡艳。
一阵不好的预感涌上桓月心头,突突的跳。
梁安夜在桓月的注视下悠悠立起身,摆着衣袖后退两步,修长的腿快步走到她身旁,掐着桓月的脖颈拖着她前行。
桓月浑身上下半点劲儿都使不出,任由梁安夜拖行着,没有一分反抗的力气。
梁安夜根本不懂什么是怜香惜玉或者说不屑于对这样一个妓子怜香惜玉。
他拖拽着桓月的臂膀就像是在扯个待宰的羔羊,半分不留情面。
随手将人往木质的榻上一掷,桓月不察脑袋狠狠的磕碰在木架上,瞬间疼痛感震荡在脑中。
桓月自觉不是一个娇气的姑娘,但这一撞还是让她失声叫了出来,疼得连面目都皱成了一团。
“这般便遭不住了?等下可有你好看的。”梁安夜哂笑出声,满心满脸的尽是鄙夷。
桓月脑袋正痛着,没心思去掂量他口中的危险有几分,抬手摸着痛处捂过去。
她拿开一看,鲜红的血流了满手,直往榻上漏。
梁安夜跨步压在桓月身上,打眼瞅着她满手的血。还在一旁幸灾乐祸道“月娘你瞧,这样上下摆动着,它流的更欢了。”
说着还扭动着胯,嘴角邪异的冷笑,瞳孔闪光,恶趣味十足。
“是啊,公子你也陪我一同浴血吧。”桓月抬腰在梁安夜耳边低语,如魅女吞吐云烟。
桓月不再和梁三做戏,动作也开始狠厉决绝起来。
只见她狠狠咬破舌尖,血腥味瞬间充斥着整个口腔,迷药带来的停滞感也渐渐消退。
桓月用力挺身,鲤鱼般翻面坐起,竟反客为主的把梁安夜压在身下。
因着一开始就没有把桓月当回事的原由,梁安夜也并没有留心防备,只当她是在和自己玩点刺激的,启唇顺嘴揶揄了几句。
“月娘好足的兴致。既如此,刚刚还当什么贞节烈女,折腾的爷废了老些工夫。”
“不这么折腾,公子以后心怎么留在月娘这处呢?”桓月抽过一旁系着床幔的绸带勒在手中。
桓月媚眼如丝,双颊晕红。她单腿勾在梁安夜腰腹,引起一片烈火燎原。
“公子,可要陪月娘玩些新鲜花样?”
看着面前人曼妙的身姿,如凝脂般的雪肤。梁安夜的理智早已被抛到了九霄之外,他凝望着桓月的唇,痴痴开口“好。好。”
听了此话,桓月也不再等,手上蓄势待发的绸缎就已经绑上了梁三的眼。
她紧紧地在梁安夜脑后勒了足足有两三圈才打上死结,确定无误后才跨步起身立在榻旁撇着眼瞧。
欣赏了半天梁安夜躺在榻上的瞎子样,桓月才退步靠坐在椅子上慢慢饮着凉茶。
见这么久还没人来,平躺在床榻上的梁安夜心下不由地多了几分警觉,就要扯开眼布张望。
这时,一双微凉的手凑上去制止了他的动作。
梁安夜眼睛看不见,光凭手扒拉着四处摸了起来,发觉是桓月才堪堪展开笑颜。
“月娘闹什么呢,还不快来伺候爷。”
桓月掩嘴一笑,拾起被梁安夜扔在地上的丝娟就往他面上挥,边摇边说。
“爷可嗅着了,这是月娘的肚兜香。”
梁安夜面上起着细碎的痒,被迷的昏头转向,说话也颠三倒四的。
“爷瞧的真真的,还真是女儿家贴胸膛的布料香,个儿顶个儿的好闻。还数月娘这个格外香甜些。”
桓月被他说的胃翻涌,心里直泛恶心。
有多少清白的女儿家就是糟蹋在他这种狼心狗肺的玩意儿手里。桓月想想都替她们感到不值。
她嘴唇紧抿,内心翻涌上升的情绪似乎按耐不住即将要爆发。
顷刻间,桓月的眼神徒然变得冷淡无情,像是一块冰,刺的人不敢轻易接近。
屋内氛围的突然转变让梁安夜也敏锐地察觉到了,理智瞬间拉回,他厉声开口“月娘,你在做什么。”
声音愈来愈大,大有种桓月不开口就要一直喊下去的趋势。
桓月伸手揉着耳蜗,扯大了些衣衫走到床榻边。
她用劲一把拖拉着梁安夜下了榻,男子狼狈至极地倒在地面,像个翻不了身的乌龟。
桓月半蹲在一旁,倾身压着倒在地面的梁安夜耳边轻语“公子,陪你闹了这么久我也累了。”
“现在该轮到你陪我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