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大到足够将她迫入她最为不齿的位置上!
屋内,是熟悉的布置。
秦止坐在桌前,面前放着的是季黛的荷包。
吉祥站在他身后,欲言又止。
“想说什么?”
秦止不用回头都知道自家随从心中在琢磨什么。
“想说本王不该对世子夫人这么关注?”
吉祥噘了噘嘴。
“丽妃为了见您一面,又送来新的药了,若是知道你对这破落侯府这么关注,怕是要大闹了。”
见秦止不说话,吉祥总归有些心虚。
“也不是说我们怕她,可王爷你为了这世子夫人费了这么多心力,又没有什么可得的,也是何必呢。”
季黛已嫁人,就算和离,又怎么配得上他家的主子。
“呵。”
秦止淡然将荷包收入了锦盒之中。
“丽妃想求本王手中之物,怎么舍得闹?”
世人皆知他兵权还在手,而他仍旧尚未站队,这两点,足够宫中得势妃嫔频频示好了。
但他是秦止,什么时候会因为这样的蝇头小利而低头?
“她很有趣。”
秦止最后看了眼荷包,才盖上了锦盒丢给了吉祥。
“一场大戏怎么能在没有开唱之前就凋零?本王——要亲眼看她究竟能闹出怎么样的风浪来。”
吉祥收好了锦盒,却还是发愁。
明明主子身边的事情更为紧要,他竟还关心起别人来。
“命玄中阁上下共同议诊。”
秦止摇着木轮椅往里屋去了。
“最迟三日,本王要看到抑制毒素的药方出来,不管用什么程度的药材,本王要最好的效果!”
“是。”
吉祥拱手领命,自去吩咐了。
当天夜里,宣平侯府内,季黛睡得极不安稳。
大约是罗掌柜的提醒触动了她心底最为不愿意直视的恐惧。
梦中,反反复复,都是她跌入山崖的一幕。
不断下落,落入深沉的黑暗之中,浑身皆是被荆棘刺伤的痛。
那痛一点点汇聚在一起,最后化成了一把尖刀,狠狠的插入她的心脏!
“啊!”
季黛猛然坐起身来,心脏跳得又快又急,连指尖亦颤抖个不停——
无限接近死亡的感觉,就算再来一次,也让她恐惧。
“冷静下来。”
她知晓自己身体情况,如果心跳再不慢下来,对她是个极为大的负担。
可这身体偏偏和她作对,不止不肯慢,甚至还越来越快。
压制得季黛连呼吸都有些吃力。
她费力的趴在床铺上,用尽全力按住自己的胸脯,期望这样能够让它安静。
没有效果。
季黛喘着气,视线逐渐模糊。
这次毒素席卷的太快了,她甚至来不及发出动静让珍珠听见!
就在这最紧急的时刻,季黛鼻尖突然闻到了一股淡雅的花香,那股气味虽淡,却十足的霸道。
从她的鼻腔而入,瞬间便就安抚下了她焦躁的心脏。
季黛亦有了力气抬头,在后窗前的茶几上,不知何时,竟多了一盆摇曳着开放的洁白花朵。
夜色,无法遮掩住它的淡淡荧光,而且随着她的呼吸逐渐平稳,那花朵竟也缓缓合拢,恢复了花苞状态。
季黛眯眼回想了一番,能够断定她睡前,这花并不在此。
在联合白日罗掌柜的异状,季黛当即下床拿起花瓶一看。
果然。
在一个极为隐秘的角落里,隐隐约约能够看见一个“齐”的徽记。
“真是多管闲事。”
季黛小心翼翼的将花瓶放回原位,嘀咕道。
“秦止你也太闲了。”
不管怎么说,他也救了自己一命,季黛忍了又忍,还是没有计较秦止是怎么将这花瓶送进她的卧房内的。
虽然花朵合拢,但屋内还有些淡淡的香味,就着这气息,季黛终于安稳的睡了一夜。
等她醒来,已是日上三竿,珍珠也不知道来看过几回了,见她总算醒了,忙抿嘴笑着挑开帘子。
“夫人你好久没有睡得这么久了。”
季黛活动了下身体,通体舒泰,没有半点昨日游走在生死之际的痛楚,便也笑了。
“难得。”
珍珠高高兴兴的服侍她起身,正要出门去捧早点,却又被季黛唤住。
“早饭让别人捧来吧。”
她轻笑着拍了拍床边她换下的衣物。
“你替我去办一件事。”
珍珠连忙侧耳听了过去,听完眼睛就一亮,忙乎的点了点头。
“我这就去!”
她将季黛的衣服简单的收拾了下,又在柜子里翻来翻去,翻出一样揣在怀中就跑了。
她去的快,回来的也快。
季黛才刚咽下最后一口粥,珍珠就已经美滋滋的冲了回来。
“妥了。”
她凑到季黛旁边,眨着眼睛道。
“我亲眼看见胡嬷嬷捡了去了。”
季黛用软帕擦了擦嘴,冷笑不已。
生死走了一遭回来,她已经失去了耐心。
既然方怡喜欢做各种小动作,她就将此事闹得足够大。
大到……
她放下软帕。
大到足够将她迫入她最为不齿的位置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