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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 峰回路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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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到底什么意思?”梁思华上前一步,一脸怒容。

    “思华!”梁夫人深知自己女儿的性子,连忙出言喝止。

    陆之一的视线从梁夫人的脸上,转至梁思华脸上,轻勾嘴角,既然已经不可能是盟友,那就只能彻底当敌人对待:“什么意思,难道姑娘不是心知肚明吗?我就是觉得十分可惜而已,这样一个忠仆,难道姑娘不觉得可惜吗?”

    翠儿说到底也是从小伴着梁思华长大的,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梁夫人更多,怎么可能会无动于衷呢?

    梁思华眼神闪躲,控制不住去看翠儿,显然已经慌了神。

    梁夫人反应极快,侧身挡住了梁思华的视线,看向陆之一,见招拆招:“四姑娘说笑了,忠诚本就是一个奴仆最基本的品行,若在乖巧懂事的基础上,再加上识时务的机灵,这样才好。你瞧,翠儿因疼惜主子而办了蠢事,反倒让主子陪着她遭人猜疑,四姑娘你说……这不是愚忠还是什么?”

    这话说的极妙,若旁人听了去,自然会不明就里的以为陆之一得罪人在前,才有了今日忠仆替主出气的戏码。

    镇国侯府众人自然是听明白了,沈氏性子直爽,正想上前理论时,事情有了转机……

    只见红豆像拎小鸡崽一样,扯着一个干瘦的小厮走近。

    红豆一把将干瘦小厮摁在陆之一跟前的地上,脸上带了些许兴奋:“姑娘,人逮到了。”

    说着,踢了干瘦小厮一脚,道:“这人打算逃,身上带了许多金银细软。”

    红豆将一个包袱扔在地上,伴随着金属碰撞的声响,属于女子的精致首饰掉了出来。

    赵韵在赵澜芝的暗示下,给丝竹递了个眼神。

    丝竹会意,上前翻看地上的包袱,只见里面除了一只女子的碧玉手镯,还有一袋碎银,以及一百两银票。

    赵韵被包袱里的手镯吸引了,丝竹心领神会,将手镯递了过去。

    梁夫人定睛一看,只觉血气上涌两眼一黑,幸亏陈嬷嬷在背后扶了她一把,梁夫人强稳住心态后,眼神凌厉地刮了一眼自己不争气的女儿。

    她决定舍了自己的脸面,抢在赵韵跟前开口:“思华,这不是你前些日子丢失的手镯吗?”说着,眼神不善地质问干瘦小厮:“说,这个手镯你是从哪里得来的。”

    梁思华在看见车夫小冬被抓来时,心中已如一团乱麻,再见赵韵将手镯挑了出来,脸色煞白。听了自家母亲的话,迟缓地反应过来,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一般,附和道:“是啊,前日翻遍了院子都寻不到,许是去寺庙上香落在车上,被这人捡了去。”

    车夫小冬由始至终一句话也不敢说,捂着右臂低头苟在地上。

    闻言,原本得了证据的赵韵眉头紧锁,不肯放过这个机会:“手镯可以说是丢的,那这小厮身上带着这么多钱财,又是怎么回事?”

    说罢,给红豆递了个眼神。

    红豆看了一眼陆之一,见她并没有制止的意思,说道:“方才我奉了我家姑娘的指令,暗中守着后门,守了没一会就见这小厮鬼鬼祟祟的出了门就要往城外跑,我觉得他举止异常,便在他出城门前将他逮了回来。”

    “哦?不知四姑娘是否知道了些什么,才有此安排?”赵韵将话头自然而然的交给了陆之一。

    陆之一笑了笑,缓步走到小东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梁相府的车夫,为什么会出现在后山?”

    她顿了顿,转向莲儿:“而在我落水前……又为什么会看见你俩站在我身后?”

    小东想起陆之一落水前的眼神,浑身冒着冷汗,这是他第一次做谋人性命之事。

    翠儿知道已事情败露,眼前的女子也不是寻常女子那般好糊弄,觑了一眼梁夫人的脸色,心一横将一切都往身上揽。

    “是我!我偷了小姐的玉镯和银钱,用来收买小东和莲儿,趁你落水去救你,这样你便身败名裂,对我家姑娘再无机会作威作福!”

    “只是可惜了,这个懦夫竟然临阵退缩!更想不到你竟然会水。”

    翠儿为了避嫌,当时并不在场。她并不知道陆之一是被赵澜芝“救”了。

    陆惜音满眼惊恐,想不到对方心思这么歹毒,她不敢想象,若真的让她奸计得逞,陆之一要遭受怎样不堪入耳的非议。

    “你实在太歹毒!且不说梁思华受罚是否真的与之一妹妹有关,能想出如此计策败坏一个女子的名声,此心当诛!”陆惜音心有余悸。

    闻言,站在后头的赵澜芝攥紧双手,顿时冒出青筋。

    赵韵也预料不到背后竟然还有这一招。

    她庆幸救人的是自己的长兄,就算有流言蜚语传出去,两人之间有婚约,倒是不打紧:“幸亏是我长兄下水救人,你们真是太过歹毒了,简直闻所未闻。”

    梁思华猛一抬头,一脸不可置信,喃喃道:“不可能!”

    她不相信赵澜芝这样谪仙般的人,会为了陆之一这个贱人出手……还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怎么办?怎么办?

    对!绝不能让人知晓今日之事。

    “按我说,今日之事决不能传出去,否则对之一姑娘的名声有碍,还请阿韵妹妹也莫要再提及此事。”梁思华假惺惺地劝说。

    陆之一挑了挑眉,寒气森森的视线划过梁思华,嘴唇轻抿,同时,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真相的脉络逐渐清晰。

    原来如此,陆之一如此想着,回头看了赵澜芝一眼,眼神颇为复杂。

    蓝颜祸水啊……

    不幸的是,祸到了自己头上……

    触及她的视线,梁思华浑身一抖。

    可她却强作淡定,一副问心无愧的模样。

    此时,崔氏震怒于翠儿所言,指着梁夫人骂道:“你们是欺我镇国侯府无人吗?还是觉得梁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竟敢有至此作为!”

    梁夫人顺水推舟:“陆大夫人言重了,此事确实是我梁府管教奴仆不力所致,贵府两位姑娘今日所受惊吓,我们愿意全力弥补。”

    说着,嫌恶的指着匍匐在地上的一脸面如死灰的翠儿和小东。

    弃如敝履地说道:“至于这两个贱奴如何处置,我必会给诸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罢,吩咐陈嬷嬷将翠儿和小东押了下去。

    赵韵想要阻止,被陆之一拦了下来。

    此事没有确凿证据,翠儿又将一切揽在身上,没有必要追究下去了。

    对她而言,既已摸清敌方位置,没有必要急在一时赶狗入穷巷,可静待时机,徐徐图之。

    崔氏和沈氏也没有出言相阻,只面无表情地看着梁夫人行事。

    陆惜音在沈氏的安抚下,情绪也平缓下来……

    宁远侯夫人看事情已见分晓,笑道:“今日是我府上的疏忽,让三姑娘和四姑娘遭罪了,如今罪魁祸首已经认了,梁夫人也承诺了会给个交代……即使如此,不如诸位移步前院,宴席早已备好了。”

    梁夫人连忙附和称是。

    崔氏和陆之一对视一眼后,朝宁远侯夫人点了点头。

    众人随着宁远侯夫人离开……

    这桩不甚光彩的闹剧就这么悄无声息地了了……

    只是……却堵不住幽幽之口。

    翌日。

    彻夜未归的红豆带回了两个消息……

    “主子,果然如您所料,梁相府将翠儿和车夫小东给处死了,杖责五十,打不到半数,两人就相继断气了,是冲着取人性命下的手。”

    陆之一并不意外,这两人的结局早在昨日就定了。

    “城里有些流言……”红豆欲言又止。

    陆之一看向她,有些好奇有什么事能让这个直爽的傻姑娘支支吾吾的。

    一旁面无表情的阿南也看向她。

    “关于我的?”陆之一问道。

    红豆点了点头,支支吾吾地说:“他们说您那日落水,和……和赵澜芝赵大人……有……鸡乌之亲。”

    阿南忍无可忍纠正:“是肌肤之亲。”

    陆之一:“……”

    “那主子是不是要嫁给赵澜芝?”红豆急道。

    阿南:“什么叫主子要嫁,是他赵澜芝得来万般求娶!”

    陆之一:“……”

    她觉得十分头疼,决定将这件事“忽略不计”。

    ……

    然而,事与愿违。

    初生的流言,经过一天的发酵后,长出了四肢、衍生了翅膀,在云京传得沸沸扬扬。

    众说纷纭,且说的有眼有鼻。

    崔氏和沈氏自知道这件事后,整日愁眉苦眼。

    崔氏觉得有负三弟和三弟妹所托,让他们唯一的女儿遭遇这等祸事。

    在崔氏和沈氏眼中,陆之一不是无所不能、运筹帷幄的将军;对她们而言,陆之一只不过是需要长辈保护的侄女,自小就没了母亲照拂的女孩儿罢了。

    崔氏有些自责,懊恼道:“你说,咱们是不是对之一的关心太少了?都怪我没有早做防备,才没有保护好她。”

    此时,沈氏显得更沉稳,不认同地说:“你是打算将她拴在身上,走哪带哪?还是打算派百来个人跟着她?”

    说着,她拍了拍崔氏的手,安抚道:“你我都知晓,之一并非寻常女子,若是此时金人兵临城下,我们乃至整个云京都要指望着她来庇护,此事既已发生……嫂嫂觉得赵澜芝如何?”

    崔氏有些迟疑,想要确认一下:“你的意思是……”

    沈氏点了点头:“或许,可以将计就计也不是不可。”

    闻言,崔氏在心中认真思讨着,而后,眉梢带了些喜色,道:“赵澜芝年少成名,年纪轻轻便已位居大理寺卿,相貌品学有口皆碑……若论家世,也是门当户对的。”

    “只是……”崔氏迟疑着,面上浮上忧色。

    沈氏自然知道她在忧心什么。

    “嫂嫂可是担心之一容貌有损一事?”

    崔氏叹了口气,眼中满是心疼,点了点头。

    沈氏看法却是不同,她说:“往日我只听说这位赵大公子对各路献殷勤名媛贵女,可向来都是不假辞色的。”

    “传得最厉害的,是有位倾慕他的女子,假意在他面前摔倒,他都无动于衷,任着那女子直直摔在地上颜面尽失。”

    崔氏一愣,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之前张御史的小孙女,在冬狩时假装与奴仆走失,在回城的路上堵着赵澜芝,想要坐他的车回城,结果他让仆人解了一匹马,让张御史那小孙女自个骑马回城,把人冻的病了好些天。”

    说着,她不禁用力拍了拍大腿,后知后觉地说:“竟是如此!难怪赵夫人要提及两人那不为人所知的婚约,原是如此。”

    沈氏默默地将自己的腿脚移远了些。

    “正因如此,我才起了心思,或许,我们该给三弟修书一封了,此事事关女子名誉,不是小事。”沈氏道。

    崔氏连连点头,认同道:“确实,这段时间我们也等等看,看这赵澜芝如何行事。”

    于是,在陆之一不知情的情况下,她的婚事被自己的大伯母和二伯母给提上了日程。

    ……

    深陷舆论的另一方,也陷入了困境。

    “为何不可?我本就与她有婚约,且父亲和母亲之前不是都同意吗?”

    赵澜芝脸上带着薄怒,沉声质问。

    赵太傅面色晦暗,沉默着不予应答。

    赵夫人一脸为难,她是喜欢陆之一的,甚至觉得只有陆之一才适合赵澜芝。

    可是……

    赵夫人并不是纠结的人,索性和盘托出。

    “你阿父听到了些传言,在未辨明真伪之前,你们的婚约得要缓缓……若传言为真,怕是此前约定的婚约……是不能作数的。”

    赵澜芝无法接受,不明白为什么白纸黑字说好的婚约,突然就要作废:“到底是何传言?”

    赵夫人看了眼一言不发的赵太傅,再看自己儿子泛红的眼角,心有不忍。

    她声音柔和了几分,说:“有传言,陆四姑娘……可能是陛下的骨肉。”

    赵澜芝不可置信地睁大双眼,嘴巴张了张,喃喃道:“怎么可能?”

    赵夫人却不这么认为,虽心疼不忍,但还是说出了自己的猜测。

    “或许,这并不是空穴来风。”

    “在陛下还是皇子的时候,陛下和陆大将军,还有阿眠,也就是四姑娘的阿母,他们三人几乎是形影不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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