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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4章 剑挑昆仑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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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剑渊之上,仍是风雨大作, 混着怨气的海浪直冲天际, 无时无刻不在喧嚣着它们的愤怒。

    秋山月一拉春雨胳膊,带着他避过巨浪, 略略瞥了那仍在出神的青年一眼, 内心并未因为对方如此的全心信任而感到任何高兴。

    自从那日春雨去与展越等人话别, 秋山月将其接回来之后, 他便是这么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一会儿仰望高空, 一会儿就盯着某处出神,哪怕是海浪打过来了,却连眼也不眨一下。

    他虽时常言笑晏晏,但心思却深得很,当真要瞒一件事的时候,连秋山月都看不透他。

    秋山月心想许是那一晚, 谢之笺同他说了什么, 但春雨对于自己的心事一向不喜旁人多问,他便没去问。

    只是心下,又免不了多加猜测。

    就像曾经那样。

    那人大事小事从不瞒他, 唯独自己的心, 深深封锁,不许靠近, 难以揣摩。

    此次剑渊之行,有两件事要做,一是寻找渡厄冰泉, 二是探究剑渊之下的秘密……百万冤魂凝结出一个“横折,竖”的形状,其中必有蹊跷。或许,和当年雨千戈一意孤行力图登天有关。

    只是这第二个原因,他却尚未同春雨讲过。

    当年雨千戈为了登天之事,身死道消,留了千古骂名,如今,他终究不想春雨再同登天一事扯上关系,生怕他重蹈覆辙。

    只是剑渊之下步步未知,危险重重,他又有心探究剑渊之谜,生怕自己难以时时刻刻护在春雨身侧,便去找了琥珀……

    谁知他还没说完来意,琥珀便已打断他:“飞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如今琥珀找来了一枚花珀原石,用绳结拴住了,挂在春雨脖子上,然后自己往花珀原石中一钻,在里面打坐修炼,若无急事唤他,干脆不出来了。

    一个时时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的魂修,一个石头本性不喜动弹的大妖,还有一个困于心魔数百年无法破境的法修,三人一路险险避过风浪,朝着剑渊的中心飞去。

    只是,行往剑渊的三人都不知道,就在这一晚,有一人,孤身拜访太一道,还悄咪咪上了昆仑洲……

    “死牛鼻子,这里有什么好?”一个孤单又小巧的人偶在落满竹叶的小路上蹦跶着,漆黑木然的一双眼,口中吐露的却是毫不掩饰的嫌恶。“竹子、竹子!喜欢竹子的又不是你,你栽什么竹子?呸!嗯?”

    忽地,小人偶顿住了步伐,缓缓低头,朝着自己的脚看去——落脚的触感有点不对,像是踩到了什么般……

    脚下踩的,是一地落叶。昆仑洲种满了竹子,秋山月又不惯打扫,因而积攒的落叶又多又厚,因此要虚虚掩住什么,也是轻而易举。

    他后退一步,用脚在那些落叶上拨了拨,渐渐显露出下面掩埋的东西来——月色下,一泓寒芒。

    木偶浑身僵住了,一动不动,虚无的眼神落到落叶间显露出来的那把剑上,待见到剑身上的“白首”二字,一时间空气凝着在了一起,似乎连飘落的竹叶都带着惶恐的簌簌声响。

    半晌,月色映照下的小小人影开始拉长,变大,最终化为一个青年的模样。

    李寰铮弯下腰,拨开其余的落叶,亲手将那把剑拾了起来。纵使于他而言,只需一个心念闪过,就能使剑身自行飞回手中,他却还是亲自弯腰将其捡了起来。

    那张俊脸在凄凄的月光下看不出什么表情,但浑身已然泛起血煞魔气。

    宝剑有灵,一朝落入原主的手中,便开始嗡嗡作鸣,哭诉这段时日被新主人抛弃的委屈。

    李寰铮的脸色越来越黑,眼中的怒意几乎要喷薄而出。

    他赠与他的白首剑,竟被如破铜烂铁一般扔在地上,任由风吹雨打,落叶掩埋?

    需要多少时日,才能叫这么多的落叶,将剑身完全盖住?

    它的主人,就不曾来看一眼,不曾想着将其收回,好生擦拭与对待吗?

    “噌——”一声清鸣,白首剑光芒大作,李寰铮抬臂一挥,百道剑光顷刻泄出,向着四面八方呼啸而去,不过几息时间,便将昆仑洲上的苍苍翠竹砍了个干干净净!

    长剑吟啸作响,透露着灵剑的欢愉。

    舒服了。

    埋我几个月。

    我非把你们砍个干干净净。

    李寰铮一抖剑身,食指中指并起,就要朝着剑身弹去,“既然被主人抛弃了,你又有何用?不如我今日就废了你,拿去熔了做个铁狮子!”

    方才还大发神威的灵剑立刻瑟瑟发抖,叮叮轻鸣,以示求饶。

    便在此时,一名老者的声音遥遥传来:“不知魔君大人深夜拜访,老朽有失远迎啊!”

    阴影在太一道各峰各洲上飞速掠过,一方巨大的棋盘自天边疾驰而来,不多时便落在了李寰铮面前。棋盘被收起,老者朝着李寰铮略作一揖,面上笑容可掬,眼里却是嗖嗖寒光。

    “甫息老头?”李寰铮冷笑:“怎么每次都是你?太一道这么多年来真是没人了不成?今年魔宫又收到一批天资极高的弟子,看在旧交的份儿上,要不本尊给你匀几个过来?”

    这话是明明白白讽刺太一道人丁没落,无人挑大梁了。

    甫息道人早就习惯了他向来的冷嘲热讽,他也是个硬骨头,旁人怕了李寰铮,他却不怕,一声冷笑:“魔君大人不在魔宫率领一众小儿作威作福,倒跑上我太一道来砍竹子!”

    李寰铮眼珠子在倒了满地的竹子上逡巡了一圈,呵呵笑道:“冬日将至,魔宫伙房缺些柴烧,本尊又一向体贴下属,顺手砍些竹子回去当柴烧!”说着,广袖一翻,阵阵狂风卷来,将整个昆仑洲地上的竹子席卷一空,尽数纳入了“袖里乾坤”之中。

    那张俊美的面容上满是妖邪之气,“啊,似有些不够,不如……”他冷冷抬起眼皮,眸中漆黑无光,话音中充斥冷酷寒芒,“将你太一道的树,悉数献于本尊好了!”

    甫息道人大怒:“李寰铮!莫要欺我太一道无人!你再敢伤我太一道一草一木,老夫拼个身死道消,也定不叫你好过!”

    李寰铮大笑:“本尊连秋山月那臭道士的山头都削了,还怕了你不成?来战!”说着,白首剑在手中挽了个剑花,直指甫息道人。

    他此番要执剑与甫息道人斗法,自然不会再寻思折断白首剑之事,白首剑虎口逃生,正是为旧主效力之时,当即嗡嗡作鸣,寒光大放。

    甫息道人脸色微变,猛然后退,祭出“太翁棋盘”,来与李寰铮相斗。

    正此时,风声飒飒,寒影凄凄,两人针锋相对,大战一触在即,忽有“喵呜”一声传来,打破了对峙。

    “嗷呜~~~嗷呜~~~~~”那猫嚎得十分凄惨,像是迷路的幼猫,在声声呼唤自己的母亲。

    甫息道人认出那是春雨养的那只叫做西瓜的猫,想起秋山月离山前所托,脸色微变,忙要上前去揽那只听到外面动静而跑出屋来的小猫,结果还是慢了一步,眼睁睁看着李寰铮身影一闪,拎着猫儿的后颈,将之拎了起来。

    “哟……”李寰铮凉凉一笑,“月不盈那臭道士都养猫了?他不是最烦花草兽类么?如今倒是转了性子,这凡间的紫金竹也打理成园子了,凡猫也养了,是不是再过不久,就要削三花、散功力、掐元婴,去当个凡人了?”他打量着西瓜,皮笑肉不笑道:“倒是养得毛光水滑。”

    心下略有醋意:身上还满是春雨的气息,倒像是日日夜夜跟那家伙腻在一起般。

    好啊,将白首剑随意抛弃,还写了那么厚的信来骂我,却肯帮秋山月那臭道士养猫?

    我今日就将这猫掐死!看你怎么帮他养!

    那小花猫被拎住了后颈,登时就不动了,被李寰铮揪着后领子,眼睛瞪得老圆,两只毛绒绒的小耳朵撇朝后,一副惊慌无比却又不敢反抗的模样。

    李寰铮本欲下手掐死它,目光与它那双圆溜溜还冒着警惕光的眼睛相触,忽又莫名心软了一下。

    这臭猫不知是不是跟春雨呆的时间长了,连那小眼神也像极了春雨。

    哼……

    李寰铮一声冷哼,将猫儿抱入怀中。

    那小猫忽然之间被陌生人抱住,慌得不知所以,只想挣扎逃窜,但这男人身上传过来的气势又委实可怕,骇得小猫只敢伸出爪子抓紧了他的衣衫,然后“嗷呜嗷呜”地叫唤,期待它的主人快来救它猫命。

    “李寰铮!休要伤了那只猫儿!”甫息道人在旁怒喝道。

    李寰铮若无其事地在西瓜的头顶揉了揉,白首剑飘在身边呈护卫之状,他闲闲地问:“这是秋山月的猫?”

    甫息道人怒道:“关你何事?祸不及他人,你速速放了那猫儿,与我再来打过!”

    李寰铮笑得轻蔑:“打?怎么打?你那法宝和昭棋早在三百年前被我打碎,徒留一个天翁棋盘,可守不可攻,你拿什么打?哦,莫不是在拖延时间,等秋山月那臭道士来救命?”

    “说来也是,我都找上门了,还收了他昆仑洲上所有竹子,他怎么也不出来欢迎欢迎我?莫非是心魔堪不破,练功走火入魔,死掉啦?哈哈哈哈哈!”

    “孽畜!你这孽畜!”甫息道人被他气得胡子根根竖起,气都喘不顺了。多年来,秋山月的心魔劫一直是太一道,乃至整个道门的一大心结。心魔劫不渡,秋山月便随时有入魔的危险,待他日雷劫降临,心魔劫迸发,也终将陨落雷劫之下。如今李寰铮当着他的面,发出如此恶毒的诅咒,他岂能不气?

    可李寰铮自堕入魔道之后,性格大变,出了名的嘴毒,甫息道人终日潜心修道,或操心门派事宜,他身份地位高,众人向来不敢与他辩驳是非,是以极少与人争执,一时之间,又哪里说得过连跟春雨对骂都不落下风的李寰铮?只得指着他大骂“孽畜”,气得手指发抖。

    李寰铮抱着猫笑:“死了就死了吧,你也别气了,过几天我遣人送几个灵根道骨都不错的小孩过来,你就当第二、第三个秋山月养好了!”

    他漫不经心地抚了抚怀中猫儿的头,接着道:“左右,秋山月也不过是你们太一道养的一条护山用的狗罢了!死了一个,再训一个便是!”

    “你……你!噗——”甫息道人竟是被他生生气得吐出一口血来。

    李寰铮见状笑了:“被我说中痛脚了?哈哈哈哈——”他笑得畅快,“当年登天之战初始,你们用师门大义、用门派前程、用各种大义凛然之辞忽悠得他心神不定,趁机将人困住,然后开启护山大阵,妄图脱离纷争,独善其身!可曾想过,你们最重视的宝贝,啊不,你们最寄予厚望的那条狗,他会因与人失约而心生魔障,千年不得勘破?”

    “哈哈哈哈!真是一台好戏!说来我一年多前也曾见过他,还发现了一件极为有意思的事呢……哈哈!堂堂道门楷模,望玄道尊,道心竟遭心魔污染,成就半魔半仙之体!哈哈哈!”

    “若当年你们准他参战,不论结局如何,他都不会落得如今这下场!最糟糕的情况,也不过以道门楷模之躯战陨。可你们偏偏自作孽!硬生生给他筑造了个心魔出来!哈哈哈哈哈哈!甫息老头,你苟且偷生千年,就不曾觉得对谁有所亏欠?”

    “独善其身?”李寰铮挑起眉来看着前方气得浑身发抖的老者,眉目间的神色阴暗又华丽,声音沉沉地道,“有朝一日仙人临世,天元界,谁能独善其身?”

    “说吧,春雨和秋山月那臭道士,他们去哪儿了?”

    “你若不说,只怕今晚,整个太一道,就无人能‘独善其身’了!”

    作者有话要说:  李寰铮:春雨丢了我送的剑还帮秋山老狗养猫,气死我了!哇呀呀呀我要砍了秋山老狗!

    春雨:是我的猫……

    李寰铮:你不用解释!我知道你已经把他的猫视为己出了!哇呀呀呀我要砍了秋山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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