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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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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今夜要侍寝的消息不胫而走。

    连元琪都不知从哪儿听了来,风风火火从外头冲进屋子:“槐心哥哥!”

    他跑得太急,小脸红扑扑的,嘴巴张着似乎有太多话要说。

    但今日的曲槐心显然有些失常,这么大动静他也没点反应,仍是一脸呆滞地手撑着脑袋,不知在想些什么。

    “钱若玟真的被赶走了?”元琪眼睛本来就圆,里头还晶晶亮。

    “嗯。”

    “杨贵君来求情也没用?”

    “嗯。”

    “殿下说今晚让你侍寝?”

    “嗯。”

    嗯?侍寝?

    曲槐心浑身一颤,凤目终于聚焦,目光落在比自己整整矮了半个头的人身上:“你身子好了?”

    “早就没事了。”元琪敷衍似的拍了拍自己的肚皮,根本不想岔开话题,“殿下怎么忽然叫你侍寝了?”

    不提这事还好,一提曲槐心就头疼,虽说这六皇女花心又轻浮,但几次接触下来,他并不认为她会像楼里的恩客那样好骗。

    可若真的同她……

    不行不行,光想想就觉着一阵恶寒,更何况前几日还是钱若玟躺在她身侧。

    “槐心哥哥,你的好日子要来了。”元琪的脸上笑开了花,“后院的人可都眼巴巴望着呢。”

    “你真觉得这是好事?”曲槐心不知道眼前这小脑袋瓜里装的是什么,甚至怀疑他根本不晓得“侍寝”两个字是什么意思。

    “当然了。”元琪认真点头,“侍寝了就能住大院子,天天有牛乳喝,出门就能去大水塘旁喂红鱼,卉苑就有很多大红鱼,个个养得肥肥胖胖,含霜哥哥还说什么时候趁他不在去偷两条出来煨汤喝。”话了还应景地咋了咋嘴,“也不知道那大红鱼是什么味道。”

    看来他是真不懂。

    曲槐心无奈地叹了口气,眼睁睁看着天色越来越黑,四处变得昏黄。

    今日已经是第三次瞧见面前这个黝黑的小侍,他仍是那副熟悉的笑脸:“公子,请您先沐浴。”

    元琪一脸坏笑地朝他眨眨眼睛,识趣地直接往外走,那眼神仿佛木桶里已经不是水,而是一锅白花花的锦鲤汤。

    青衫褪去,漂着夜来香花瓣的水温度刚好,隐约散发出一股旖旎的气味。

    看来一只脚已经踏上了贼船,想回头就没那么容易了。

    磨磨蹭蹭一个时辰,本就白皙的手指都生了皱,曲槐心这才认命似的换上一身素白长裾,青丝也只随意披散着,却更是一番清水出芙蓉之姿。

    巳时一到,果然外头就来了个从未见过的陌生小侍,说是要领他去六皇女的寝殿。

    两人刚出桃林,却从背后幽幽飘来一抹惨白的身影,双臂下的袖子还是一缕一缕的碎布条,齐腰长发把正脸遮得严严实实。

    他悄无声息地凑到曲槐心耳后,幽幽传来一句:“你真想去吗?”

    曲槐心冷不丁地站定,回过头去,只见蒹葭的脑袋垂在他肩头,青丝遮着眼睛,只剩下嘴角微微翘着。

    “你别这么笑,怪瘆人的。”他向着桃林旁的一个角落瞥了一眼,示意蒹葭去那处说话。

    蒹葭平日许久未与人接触,现下只是想友好一笑同他打个招呼,没想到被说成瘆人,不禁嘴角抽搐了两下,有些沮丧地垂下头,跟他走到一边。

    那一处南边正巧有两棵高过头顶的树干,将两人与那小侍隔开,那人的位分应当比曲槐心院子里的高不少,眼力见十足,没有跟上来的意思,只提醒他们快些就规矩地站在原地等候。

    “你有什么法子?”曲槐心忽然觉得他虽行事怪异,但脑子可能算几个里最灵光的。

    蒹葭不说话,惨白瘦削的手指从袖口里掏出一节青竹,开口处被蜡紧封着。

    曲槐心接过想打开,却被他拦住:“蜡封坏了就合不上。”

    “里头不会是毒吧。”

    那人好歹也在万华街上救过自己一回,于他也算是有恩,他也不想害她性命。

    “死不了。”蒹葭面无表情地说。

    见他们磨蹭许久,那小侍终于忍不住开口催道:“公子好了吗,可别误了时辰。”

    曲槐心虽心中还有顾虑,但想着他既然救了元琪,应当不至于乱来,便姑且将那青竹节收了起来,万不得已再拿出来用。

    走过蜿蜒曲折的长廊,以往灯火通亮的卉苑现在连个人影都难见到,平白多了几分凄冷,等到了寝殿时天色也已全然黑了下来,一轮皎月悬在正上方,朦胧幽明。

    白纱帐被两根锦绣金罗缎拢起,露出里头宽敞的大床,锦被上竟是素雅的凌霄花图样。

    “公子请在此处等候。”小侍福了个身,放下纱帐遮住了他的影子。

    偌大的寝殿内只余下他一人,安静得连自己的呼吸都能听见,四周壁上的烛火嗤嗤冒着烟,引得他心跳飞快。

    不过多久,外头传来脚步声。

    “哒——哒——”

    逐渐清晰,宛如踩在他的心口上,整个人都精神了不少。

    一双手掀开纱帐,玄色的衣袖隐有金丝暗绣,冷冽的气息偷偷卷入殿内,烛焰也跟着摇曳不已。

    何浅陌进来时面上略有疲惫之色,径直坐下给自己倒了杯茶,甚至看都没看他一眼就一饮而尽。

    曲槐心脑海中想象到了无数场景,可偏偏没有这一幕,站在一旁也不知该做些什么。

    许是真的口渴了,女子连饮数盏,喉间滚动,不时发出轻微声响。

    良久,她仿佛才看到身边人,朝旁边的凳子努了努嘴,示意他坐下。

    曲槐心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满脸戒备地只坐了一半,估摸着离她最少有一臂远。

    “我难道不是你醉云楼的好友?为何如此拘谨。”何浅陌没逼近,仅仅是坐在远处有些好笑。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殿外偶有下人经过的动静,将皎月的银晖挡住,黑影一闪而过。

    女子余光了然,转头已变了副面孔,嘴角笑得格外夸张。

    “既然你都道我是淫贼,今晚月色正好,不妨就做些该做的事。”

    她伸出手想将他拉入怀里,曲槐心一愣,下意识向后一躲,脸上露出娇俏却略带委屈的神情:“殿下,那时候我还没见过您,所以都是听来的坏印象,如今您为我作主赶走了钱若玟,我倒认为您其实英明得很,根本不像他们所说的那样荒诞。”

    何浅陌一声轻笑,没想拆穿他:“那你可就认为错了,我的确是个淫贼。”

    “……”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

    曲槐心刚挤出的笑立马凝滞,一双凤目露出些无措。

    “你这是不愿意?”她故意装作愠怒的样子。

    曲槐心以为她真生了气,连忙开口解释:“前几日元琪染了风寒,我天天与他一道,怕是要过了病气给殿下。”

    “不碍事。”她不以为意地欺身上来。

    一双有力的臂膀环住他的腰将他抄起,根本没打算给他挣扎的机会,他只觉寒气裹挟周身,女子的气息扑面而至,与他的兰香互相缠绕。

    他被托着头放到锦被上,格外柔软,好像整个人都要凹陷进去。

    何浅陌俯下身,两人呼吸可闻。

    “殿下……”

    原本是想拖延时间,可因为被人禁锢住,这一声唤的尾音断断续续,听着反而像撒娇。

    女子微怔,眸子里忽然染上墨色,定定地看着他的脸。

    睫毛上不知什么时候沾上了雾气,晶莹的水珠好像透明的果子挂在细枝上,稍有不慎就会落下来。

    门外依旧有身影不时经过,何浅陌的鼻尖离自己越来越近,曲槐心吓得闭起眼,手已经探上腰间的青竹筒。

    只能赌一把蒹葭不会害他了!

    女子的气息愈发浓烈,他伸出手指,直接一下将蜡封抠破。

    何浅陌见他闭上眼睛,眸中闪过一丝歉意,刚想凑上前,却觉得腰间有什么东西在涌动。

    她微微起身,一个绿色的圆脑袋从两人之间忽然冒出来,黑珠子一般的眼睛扑闪扑闪左右晃动,红红的信子还吐得老长。

    蛇。

    它身子一扭一扭,尾巴尖还不耐地拍打在她撑在两侧的手臂上。

    曲槐心只觉身上一轻,女子忽然爬了起来,随后脚步慌乱地飞快跑了出去。

    不似有急事,反而倒像是……逃跑。

    他从来没见过有人能跑这么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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