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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6章 程蝶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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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是不会等人的,所以才有赶时间这个说法。

    开完会之后,陈一平一行人离开土司城,分乘三辆车前往邕州。

    陆伽瑶一辆,给她开车的是新招的女保镖林嘉雯。

    从那张靓丽的圆脸和一身灰色的职业装来看,她只是一个漂亮而弱不禁风的办公室白领。

    但实际上,她是刚从边境作战部队退伍的女侦察兵。

    女,侦察兵。

    单单四个字,就已经说明一切。

    要知道夏国的陆军部队,可是世界各国所公认的陆战无敌般的存在,当然,除了高丽。

    五十多年前的那场战争,不仅成就了夏国陆军陆战无敌的声威,高丽更是差点被夏国和新罗联军打得灭了国,最后时刻还是靠着西方十七国联军顶住了夏国的兵锋才没有被从世界地图上抹掉。

    但这五十年来,他们却好了伤疤忘了疼,倚仗着经济实力不断的把属于世界各国的文化传承想象成高丽的。

    一个国土上还驻扎着7万阿美利卡国驻军的弹丸小国,把别人的历史成绩都算到自己头上,这叫狐假虎威,也叫意淫。

    陆伽瑶后面一辆车上坐着的是小玉和公司的行政助理,这次她们要负责跟电视台对接,开车的是刚入职三个多小时的公关经理。

    陈一平和霍希共乘一辆在最后面压阵,开车的是霍希的助理。

    一路上霍希的电话就没停过。

    不是她打出去就是别人打进来,处理着各种问题。

    陈一平低着头在笔记本上敲敲写写,拿她打趣:

    “等以后有了十个霍希姐这样的金牌经纪人,咱们公司就投资通讯行业,可以省不少话费。”

    临时起意要和省电视台合作,他就只能在路上抓紧时间把方案写出来。

    “陈总,你交代的事我都安排好了。”

    她拿起矿泉水拧开递给陈一平,他摇头,她便自己喝了。

    在她的字典里,没有含糊的概念,没有到时候,差不多这样的字眼。

    他的嘴角微微上扬,突然改了个称呼:“嫂子,私下里不用叫我陈总的。”

    把女强人叫得满脸通红,再怎么说,她也还没满24岁。

    “阿平。”她也改口。

    “这就对了,”他轻笑一声,食指在笔记本键盘上重重一敲,点击保存之后递给她:

    “你帮我看看,需不需要补充什么。”

    《向往的生活节目策划案》

    她看完标题就先看向页数,17页,这才去看内容。

    等她看完概述,就反应过来他要把没有工作在身的艺人召集来内地的原因。

    在病毒肆虐期间,让她手下的艺人们有工开,有饭吃。

    他在一旁解释:“不出意外的话,那个时间应该是27号。”

    “嗯,我相信你的判断。”

    她边看边点头,慢慢的往下看。

    不得不信啊,他说谁什么时候死谁就什么时候死,而且死因和他说的一模一样。

    “把那么多流动资金投到股市里,万一…”

    她没有往下说,她就是想知道为什么。

    “到了19号晚上你就知道了。这笔钱只在股市里玩一个月,不耽误电影那边的事。”

    他靠在座位上,伸了个懒腰说道:“嫂子,今年大家的日子会很难,同时这也是我们最好的机会。趁着别人动不了,我们才能迎头赶上。”

    “嗯,咱们的基础太差了。”她实话实说,“人手,资金,人脉,资源等等什么都缺。”

    “事在人为嘛,”他笑了笑说道:“很多事我只会说,要什么时候去做,要做到什么效果,具体的执行却得由你去一项一项安排。”

    “没说的,一家人,”她摸了下鼻子说道:“只是现在我和阿轩还有合同在身,也要顾及那边的。”

    “我想跟你商量的就是这个。”他侧身看向她说道:“轩哥经过去年的事情之后稳重了很多,我想着今年就想办法给他赎身。”

    她想了想却摇头了,“不急的,合约还有不到一年就到期了。”

    谢雨轩的违约金太高了,以他现在水星逆行的运势,做三年都可能赚不够。

    “1500万换轩哥和嫂子的自由,对我来说很值得,你们每一天的自由都很重要。”他笑了笑,“两个月前我去省城参加音乐比赛的海选,那天身上只有伽瑶给我的5000块。”

    她心算一番有些震惊:“两个月?!”

    “嗯。”他点点头,“那时候有经纪公司要签我,我拒绝了,所以才要自己办公司。”

    “那是因为你厉害。换做其他人,没有你的能力,也不会有你的运气。”

    些成功是不可复制的。

    “嫂子,我对娱乐圈有许许多多的想法和计划,但这些却得需要你帮我才能实现。”他的语气忽然变得沉重:“我们这代人,总要改变这个世界的一些规则。”

    她沉默的想了一会儿才点头答应:“好。”

    见她答应,他松了口气说道:“我琢磨着两三个月差不多就可以了,具体怎么做才能做到利益最大化,你比我清楚里面的操作细节。”

    “阿平,我替阿轩谢谢你。”

    “关于轩哥未来的安排,嫂子,我是这样想的…”

    于是如此这般如此这般,谢雨轩的影帝之路就在弟弟和女友的窃窃私语中被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谢雨轩拍电影以拼命著称,但他的文戏却一直饱受诟病,所以陈一平现在的安排很简单,先给他找四个演戏方面的师父。

    内地李建国、陈明道,朝港程蝶衣、梁家耀。

    想到程蝶衣,他微微皱眉,就只剩半个月了,怎么办。

    “嫂子,程蝶衣前辈,你熟悉么?”

    “我和他的经纪人很熟,他已经很久没有开工了,怎么?”

    “我想见他一面,有办法吗?”

    “你想什么时候,我尽量安排。”

    “3月31日之前。必须是这个时间之前,他来内地或者我去朝港都可以。”

    他抓着她的手认真重复了一遍:“嫂子,必须在那天之前。”

    她看着突然激动起来的弟弟,想起他的上边有人,不由得也开始担心起来。

    她翻出手机,一个一个的看着通讯录里的人名,久久想不出来从哪里入手。

    最后还是他自己想到了主意。

    “嫂子,想办法告诉他,有个内地的高人,请他来内地一趟。”

    陈高人大言不惭的说。

    到了省城,还是住在陆氏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相比于上次入住时靠着陆伽瑶的身份白吃白喝半个月不同,这次再来时双方已经是合作伙伴关系。

    就意味着得花钱了。

    到了酒店,陈一平让小玉去安排工作,根据他的策划案做出一份完整的计划书。

    他一个人的能力终究有限,好在,现在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团队。

    “好的陈总,我们马上就做。”小玉接过策划案转身就要离去。

    她还是像在西餐厅那时一样保持着职业习惯,面对陆伽瑶和陈一平的时候总是礼数周到。

    陈一平在她身后忽然问道:“对了小玉,我一直不知道你全名叫什么。”

    已经走出几步的小玉闻言转身,浅浅一笑:“陈总,我叫温如玉。”

    “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好名字。”陈一平笑着说:“去忙吧。”

    温如玉欠身离开,脚步轻快了许多。

    因为不知道晚上会忙到什么时候,所以趁着这个时间,除了小玉他们有事要忙之外,其他人都在抓紧时间休息。

    陈一平在房间里对着笔记本敲敲打打,见缝插针的把时间利用起来去做他要做的事情。

    他把脑海里的呈碎片化的计划落到纸面,给自己提个醒。

    陆伽瑶却在琢磨着回家要和家人怎么说他要登门的事情,难道说带男朋友回家?

    另一边,霍希还在打电话。

    她的手机似乎就没有处于待机状态的时候,永远都在通话中。

    她接到程蝶衣经纪人的回电,说晚些时候程先生想和那位高人通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合适。

    她按照陈一平所交代的,约了晚上七点半。

    七点半,正是南方城市华灯初上万家灯火的时候。

    晚上六点,陆伽瑶带人下楼赴约,要和省电视台谈一档新的娱乐节目,这样的谈判对于霍希来说驾轻就熟。

    陈一平站在房间门口,看着他们进入电梯,莫名的有些紧张。

    未来三个月,正是疫情的爆发期,他能想到的办法就是在严格管控之前,把艺人们集中起来,到一个能与世隔绝的地方制作节目。

    七点半,他拨通程蝶衣的号码。

    一个温柔而有磁性的声音在半分钟后才接起电话:“你好。”

    陈一平没有做自我介绍,柔声说道:

    “我现在站在32楼的落地窗前,往地面上看去时,心底有个声音一直对我说:飞吧,飞吧,人间无趣,不如不来。”

    “……”

    “我看着对面的大楼,那里灯火通明,那里的人推杯换盏,席间觥筹交错,心里的那个声音又对我说:快乐是别人的,而我的孤独只有自己懂得。”

    “……”

    “即使身边挚爱,也不能理解我的苦闷,最亲密的老友,也无法察觉我的悲伤。”

    “……”

    “我懂得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是个孤儿,走得越远,越觉得这个世界是所孤儿院。”

    “……”

    “程先生,你没错,只是这个世界现在生病了,所以需要我们一起把它治好。我在内地等你,后天见。”

    “好,后天见。”

    “一言为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一言为定。”

    陈一平放下手机,低头看了看脚下火柴盒子大小的车流,缓缓松了口气。

    母星历史上那位风华绝代的巨星,之所以放弃一切从高处一跃而下,除了人们口中所说的抑郁症之外,还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

    所有真相,都藏在那句话里。

    “我一生从未做过坏事,为何变成这样。”

    可能在这个位面,陈一平是最了解抑郁症的人,也是最了解抑郁症病人该如何治疗的人。

    所以他并不认为这是什么绝症。

    一个中午还约了朋友一起吃饭,还小心翼翼的不碰计程车车门,怕被病毒感染的人,在几个小时后从24层高的天台一跃而下,如果没有诱因,说不通的。

    朝港

    程蝶衣颤抖着手放下电话,看着床头那一整瓶安眠药,最终还是收了起来。

    46岁的他,脸上完全没有任何岁月的痕迹,只有30岁出头的样子。

    他的苍老没有表现在脸上,他的恐惧深藏于心里。

    曾几何时,他对这个世界充满了热情和善意,然而这个世界对他的事业和感情生活,却恶意满满。

    他热爱着生命,也憎恶着生命。

    前几天他托人联系的那个暹罗神棍,在会面一小时前毫无理由拒绝了跟他会面的请求。

    这无异于给从不信鬼神的他一个极为深刻的心理暗示。

    直到圈内的一个好友说,内地有位高人一直在关注你,他知晓一切过往未来,愿意帮助你。

    根据好友的转述,那个人不仅知晓他的过去,还能洞悉许多人的未来。

    和那个暹罗神棍每次都含糊其辞似是而非不同,内地的这位高人更像是神灵转世。

    这位高人能说出一个人的名字,并预言这个人在何时何地因何事而死,决不是江湖神棍那种信口开河的把所有可能都说一遍忽悠人的。

    所以,他决定给自己最后一次机会。

    最后一次活下去的机会。

    他瞒着经纪人订了前往内地的单程机票,一个人赴约。

    要么,就不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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