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三个女人一台戏哇

    我去到以往的路口那里，崔珣已经在等我了。

    她今天穿着浅紫色的旗袍，衬得原就白皙的皮肤如雪一般，身段并不十分玲珑，略显丰腴，却因此多了一丝韵味。

    我猜她是故意的，她颈上戴着珍珠项链，耳垂上也坠着珍珠，腕间玉镯也浑然不见。

    她轻笑，问我她今天漂亮吗。

    “你向来好看。”我为她拉开车门，她笑着坐了进去。

    空军俱乐部并不很远，二十分钟我们就到了。奇怪的是，克林顿医生居然在门口等我。

    “林，快来，有人想见你。”克林顿仿佛有些急切，催着我和崔珣进去。

    衣香鬓影，推杯换盏，大抵世间所有的晚宴都是这样。

    我看见有一大群人围在一个地方，我预感克林顿要把我带到这里去。

    果然，我们靠近，四周的人都让开了。

    我看见一名女士。只消一眼，我便知道，她同我是一类人。并非因为她和我一样男性化的外表与打扮，而是她的行为举止间所流露的气质。

    她个子不高，和我一样梳背头，穿西装打领带，左手举着酒杯，右手夹着一根雪茄。

    这和我不太一样，我喜欢左手夹烟。

    她只一挥手便把周围的人遣散了，我猜这个人必是位高权重。

    “林医生，久仰大名。”她放下酒杯，将雪茄换到左手，伸出右手与我握手，这算是对我有所尊重了。

    我也伸出右手：“幸会。”

    我感到奇怪，崔珣头次见我，也说久仰大名。我从未觉得自己在外有何名声，无论好坏。

    我正奇怪这名女士的身份，她便自报家门了——孔令伟。

    大名鼎鼎的孔二小姐！果然是幸会！

    饶是我再不热衷于交际，孔二小姐的名声也是如雷贯耳。然而她最近应该是在重庆，为何忽然出现在昆明？

    “这位，是你的……？”孔二小姐看着崔珣，好像有一丝惊讶，又有一丝疑惑。

    “呃，是我的一位朋友。”我不知如何定位崔珣比较准确，只能说是朋友。

    可是我注意到，崔珣的眸光暗了又暗。我或许知道该怎么办，可是我更应该遵循我的心，我确实不爱她。

    “这位小姐真漂亮！”孔二小姐拉起崔珣的手，吻了一下：“我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我是崔珣，我不想做林医生的朋友，我想做她的女朋友。”崔珣在和孔令伟说话，却是在看着我。

    孔令伟哈哈一笑，说我艳福不浅。我不是很明白她的意思，可是没过多久，我就明白了。

    我看见一些我不想看见的人，也看见一些我想看见的人。

    舒婉仪唐慧霞和刘琛是前者，曾与我同乘一船的女士是后者。

    他们都凑了过来，不过都是冲着孔二小姐来的。我一时沉默，无言相对。

    “孔二小姐，久仰久仰！”刘琛明显带着讨好的意味，让我觉得他好像一条哈巴狗。

    然而孔令伟没有理会他，而是转向了那位我不知名的女士。

    “任小姐才到吗？我可是等你很久了！”

    哦，原来她姓任。可是，她看起来同孔令伟关系甚是密切，我是不是不该生出别的想法来？

    “阿嵘！”容不得我多想，舒婉仪就凑过来了，又哀怨又期待，看起来还有几分可怜。

    不过我没有应她，我转过头去同崔珣讲话，尽管我听见一声嗤笑——来自唐慧霞。

    我不明白她在笑什么，难道两个女人同一个男人一起出席宴会，是一件很光彩的事？

    然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位任女士，忽然想起我，走到我面前来对我说：“林医生，又见面了。”

    我不敢说话。

    任女士，舒婉仪，崔珣，唐慧霞，孔令伟，所有人，眼睛都落在我身上，我想说点什么，可是我没有开口的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