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他就是欠收拾!
都说江淮是朽木不可雕,但顾瑾禾偏是不信邪。
想在侯府待得长久,必须管住这位爷!
于是,隔着小窗户,顾瑾禾提起笔,把小楷的横竖撇捺点都写了一遍,并抄了一遍方才的医书,顺着窗户递给了江淮。
江淮质问道:“怎么不进来教?”
顾瑾禾才不上他的当,若是把门打开,那江淮一个轻功就能飞出去!
“怎么?隔着个窗户就学不会吗?”
江淮看穿了她的心思:“想保命就直说!”
说罢,江淮便照着示例上的字模仿起来。
但写出来的字,跟示例没有一文钱的关系!
江淮自己都觉得难看,直接将纸揉成团丢在脚下,重新再写。
而顾瑾禾就在窗外盯着他,给他做了几个示范:“落笔的时候,是手腕在用力!你看,像这样!”
江淮突然意识到,顾瑾禾年岁不大,但却写得一手好字,她若是在白先生的书院念书,准是让白先生称赞的好学生。
但江淮就不一样了,他用顾瑾禾教他的姿势写了几次后,发现这么写实在是太累,于是趁着顾瑾禾不注意,握笔姿势又变回了原有的模样。
好歹这么写字不累啊!
但顾瑾禾却道:“爷的这种握笔姿势是写不出好字的。”
江淮“啧”了一声:“喂!顾瑾禾,你有没有思考过一个问题?这字为什么非要写得那么工整啊!写出来别人能看懂就行呗!”
“爷你扪心自问,你的字可曾被人笑过?”
这话当即戳了江淮的痛处了!
书院先生就总拿他的字打趣,书院的学生哪个没笑话过他的字?有一次先生说过他可以自创字体,名曰“江氏草书”,结果引得哄堂大笑。
但江淮理解不了有什么可笑的,这些人都在笑个什么!
只听顾瑾禾叹道:“我知道爷有爷自己的想法,可这世道偏有它的规矩与法则,我们改变不了,所以不得不去遵从。”
“可是这不对!爷一直就觉得这世道的规矩不对,就比如说女眷到了一定年纪就要缠足,你愿意缠足吗?”
顾瑾禾当然不愿意,可是她没办法违背这世道的规矩。
“这个由不得我。”
听闻这话,江淮嘴角微微扬起,信誓旦旦的道:“那你来爷的院里,算你走运了!爷这里偏是不依这个规矩,好好的姑娘,非要给掰成不会走路的残废,若是真依着这个规矩,爷是要个残废来伺候爷吗?”
顾瑾禾眨了眨眼,突然觉得江淮说得好像不无道理……
不对!她是来督促江淮写字的!这是谈到哪里去了?
“但是……爷!你今日必须写出一页好字出来!”
“给爷个理由。”
江淮实在想不出练字的意义,不过如果这小诈精坦白自己是想拿字交差,他们还能好说好商量……
谁料,顾瑾禾给出的理由是:“爷从现在开始要改过自新、重新做人了!今日要把这两行字用小楷写出来,什么时候写出来,什么时候吃饭!”
江淮:“???”
这炸裂的言论来得猝不及防!
就在江淮抬头的间隙,顾瑾禾突然将窗户从外面关上,将江淮彻底锁在了屋内!
“顾瑾禾!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把窗户打开!”
但江淮得到的回应是——
“爷要好好练字喔!禾宝相信爷是最棒的!”
“喂!顾瑾禾,你别得寸进尺!开门!”
她不仅敢关他,还敢不让他吃饭?
是可忍,孰不可忍!叔能忍,婶儿也不能忍啊!
江淮遂起身拍门,一边拍门一边叫骂。
而顾瑾禾却在门外一声不响,就这么听着江淮轮番问候自己亲戚。
那可谓是以太奶为中心,亲戚为半径,全都是国粹!
可惜顾瑾禾根本不认识那些亲戚啊,她对他的咆哮没有任何感觉。
顾瑾禾甚至还掐着时间,见他折腾了一炷香后,便彻底消停了。
接着便见他坐回了桌前,开始研究小楷。
顾瑾禾透过窗缝还是能看到他的,只不过,看了还不如不看,那江淮的屁股就跟长了钉子一般,根本坐不住,没写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将毛笔杆子放在手里旋转。
顾瑾禾差点看傻了!这是什么操作?对文房四宝这么没有敬畏心的吗?
又过了一会儿,江淮干脆不写了,将那些写的四不像的字都丢在了地上,趴在桌子上又开始叫喊:“顾瑾禾!爷饿了!给爷拿口吃的!”
顾瑾禾起初没搭理他,只见他继续道:“爷还病着呢!饿得难受,这叫爷怎么写!”
顾瑾禾算是发现了,千万不要相信一个激将法下去他就能奋笔疾书,想让他动笔,那必须得有人管着!
于是,顾瑾禾遂来到门前,准备开锁。
听闻顾瑾禾开锁的声音,趴在桌子上的江淮瞬间抬起头,先是惊喜,但接下来便是闷气。
尤其是看到顾瑾禾进门的一瞬间,江淮恼道:“你终于舍得进来了?怎么?是不是想趁机报复爷,把爷饿死在屋里,然后去跟情郎再续前缘?”
顾瑾禾并不理会他的咆哮,径直来到桌前打开被他揉成团的纸。
纸这东西可是稀罕物,顾瑾禾偶尔得了一张都珍惜得紧,她全然理解不了江淮竟是如此铺张浪费。
但瞧着上面的字,顾瑾禾不禁夸奖道:“比你最开始递给我的字可强太多了。”
不需要旁的,顾瑾禾只是把第一张和江淮刚扔掉的一张做了个对比。
江淮看不出来,但实际上对比挺明显的。
而江淮突然挨夸,竟是有点意外,他忙问道:“你不是要小楷吗?爷没写过小楷,写不出你要的样式。”
“但是已经跟小楷很像了,爷你只要再加把劲儿,就会写小楷了!我再教教你!”
但江淮这会儿却是觉得既然顾瑾禾都这么说了,那么——
“爷要先吃饭!爷要吃酱肘子!”
实则,顾瑾禾此番就是答应他,他吃完也能继续写,但如此一来,她的规矩就破了。
首次立不住规矩,往后便很难再立了!
“爷,咱们一手交肘,一手交字,如何?”
江淮闻言,气得拍桌:“这肘子又不是你做的!爷在自己院里想吃个肘子,还得过你这关?!”
“爷若是不答应,禾宝便锁门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