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他爱她,她爱他(1)
时间过得飞快,徐二不知过了多久,林中传来一阵奇异的鸟叫才把她从吐息中牵引出来。
而身上原本湿透的裙衫不知是被这水汽蒸干了还是自己体温过高,竟一丝湿黏都没有,一如她来时般干爽。
忽的,徐二猛的张开双臂,极舒服的伸了个腰,她左右扭了扭,突觉得有些神奇。
坐了这么许久竟未觉得丝毫不适,她甚至感觉比来时更好些。
月色如水,给徐二周身蒙上了一层光晕,此时的她看上去带些朦胧感,小小一个坐在潭边,像极了那广寒宫的玉兔。
徐二也抬眼看向天上的月亮,现下的平静让她觉得很珍贵。
突然穿进来,一件件事情推着她不断往前走,她好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平静,无论是现在的环境或是她现下自己的内心。
忽然那鸟又叫了一声,打破徐二的冥想。
她看向身侧的小潭,不知什么时候萦绕在上方的雾气全然消失了,只余一面如镜的潭水。
想是天色也不早了 ,徐二便起身穿起棉衣,朝竹林走去。
她刚要踏进竹林时,低头一瞥,就看到幽闭的林中出现一些些金色的光点,那光点不断朝着外面蔓延,蜿蜒曲折形成一条小径。
“这老头”
徐二突然感觉鼻头有些发酸,之前林云簌救她没有酸,小蓝救她也没有。
但看到这小小光点时,她的眼眶却不受控制的湿润起来。
第一次,有人知道她的路痴,还为她亮起星光指引方向。
又是几日的大雪,难得今日艳阳高照,冬日的太阳照在身上并不炙热,是难得的暖和舒适。
在一片片巍峨的大殿后有一处演武台,原本竖在两旁的武器架全被收了起来,只留一片雪白覆在这空旷的地面上。
这演武场异常简略,除了三面环绕巨树,一侧通人外,整个场内再无其他东西。
但今日却有些不同,阳光屡屡洒在枝头和雪地上,竟带些流光溢彩,而场中身形单薄的女子沐浴在日光中亦是覆上了一层金光。
女子身穿一身白色劲装,发髻高高竖起,髻中插着一只木簪,干净利落。
只见她手握银枪,右手一挥尖枪破空而出,枪风凌厉,扫的周围巨树纷纷落下雪来,而站在树下的小童没能幸免落得一身雪花。
“徐姑娘你是故意的吧!你看我新换的衣衫都又湿了!”懿礼换了个没树的地方站定,一边对徐二嘟囔着,一边不断拍着身上的积雪。
原本穿鹅黄色道袍的懿礼现在活像个小雪人,还是气鼓鼓的小雪人。
徐二看到这番场景不禁放声大笑起来:“不是不是,我真不是故意的,谁让小师父你非要要站在树下呢。”
说罢她便笑着收起银枪,缓步走近懿礼,帮他一起拍了拍身上的雪。
这小师父还真可爱。
谁知懿礼根本不领这份情,自顾自的又朝旁边挪了一步,眼神有些幽怨:“这都第几次,你还说你不是故意的!”
前几日他受徐二所托,让他帮她寻一寻苏师尊借一把银枪,她想练练看看,他便看今日天气难得不错就把徐二约了出来,可这才练了多会儿,这可恶的女子就已经让他回去换过一次衣衫了。
真是奇了怪了,怎么无论他站在哪里,那枝头的雪都得往他身上落,他现在已是不想再理徐二了。
这人没有心!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嘛,我筑基都还没到呢,想是也没办法控制这枪,小师父别生气了。”徐二讨好般的又朝懿礼挪了挪,殷勤的给他继续拍着身上的雪。
她说的并不是假话,这枪她挥起来总是感觉力不从心,不知是什么原因很不趁手,所以倒霉的就是一旁的懿礼了。
但这小雪人还是有些气愤的样子,脸颊被冻的通红,双手抱胸,一副不想再和徐二说话的模样。
“我看姑娘与这枪可能并无缘分。”
不知什么时候徐二身后站着一个着鹅黄色道袍,面色冷峻,身形高大的男子,他手握一把金枪平静的看着徐二和懿礼。
徐二转身看着来人眉头微皱,感觉眼前的人有些熟悉却又不知道在哪见过。
“这位公子是”她话都还未说完,懿礼带些稚气的声音就响起了。
“大师兄!你身子调理好了吗,怎么来演武场啦?”懿礼三下两下拍干净身上的雪,朝着沈霁奔去,脸上的欣喜之色溢于言表。
徐二不禁有些疑惑,行月宗的人都对他们的大师兄很痴狂吗?
之前洞中那人对他就很疯魔的样子,现在这懿礼看见他竟像是看见到亲人一般。
而沈霁看到奔跑而来的懿礼,本是满脸冷漠,现下却缓和了一分:“我无大碍,休息了这么多时日,不想修习落下太多。”
懿礼听闻拼命的点了点头,笑容满面:“大师兄一直都是如此勤勉,懿礼也要同大师兄一样!”
此刻的懿礼仿佛是沈霁的粉丝,眼中的敬仰浓的化不开。
身侧的沈霁则摸了摸他的头,转头看向徐二:“在下行月宗沈霁,不知方才的话有没有冒犯姑娘。”
“无事无事,我叫徐二,不过方才沈公子所说的可否给我解惑一番?”徐二持银枪靠近,目光定定盯着沈霁身后的金枪。
徐二依稀记得在所穿之书中有大概提过沈霁,他天赋极高修为也不差,从小在行月宗修习,年岁不大就已经是宗内弟子中数一数二的存在。
最重要的是他从小习枪,那他说的话定然有几分道理。
沈霁听到徐二的名字,眼中明显有些变化,他拱手握拳:“多谢徐姑娘相救。”
徐二顿时有些僵住,第一次有人这么郑重的向她致谢。
随即她也不扭捏,朝沈霁回了一个礼:“沈公子无需介怀,修仙之人理所应当之事。”
沈霁起身抬头看她,迎上的却是她眸中清澈的笑意,一时失神。
不是普通女子看男子时羞怯的神色,是许多男子都不曾有坦然坚定。
徐二看他半晌没动静,又缓缓凑近他一些:“沈公子?劳烦你解惑呢。”
失神片刻的沈霁看见离自己有些近的徐二,猛然往后退了一步,眉头微皱道:“修仙之人对使用的刀枪剑戟都会有一种冥冥之中的归属,每个人适合的并不一样,我看姑娘方才使枪应该自己也有感觉,那不是姑娘的法器。”
“是吗?那有没有可能是手中的这把枪与我并没有缘分,换一把就有了呢?”徐二盯着沈霁金枪的目光都有些炙热起来。
沈霁看她眼神所向,不禁心领神会,抬手把金枪置于徐二面前:“姑娘如若不信可以试试我的疾雷枪。”
这明显说到徐二心坎上了,她正要道谢接过,一声略带怒气的声音便从远处响起。
“枪不合适,何不试试我的刀呢,徐儿还是一如既往的有些执拗啊。”
徐二才转头就已经后悔了。
只见雪白的雪地上出现一个身披黑色大氅的男子,面上带着笑意,眼神却是要吃人一般。
贺承手持大刀,缓步走来,金色大刀被拖在地上不断划着演武场的积雪,发出吱吱响声。
徐二站在原地看着他这副模样,笑意停在嘴角。
这是提刀来斩小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