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章 像老徐
顾年抬眼，外婆不知什么时候已经醒了，此刻正侧着身一脸悠闲地躺在摇椅上望着自己。
“哪家小哥哥呀，能不能让外婆开开眼。”
“……”
等萧晨再次出现在镜头时，就看见外婆那张慈爱的脸。外婆后面顾年有些幸灾乐祸的抿了一下唇。
“外……外婆好。”萧晨有些僵硬朝外婆招了招手。想起方才当着外婆的面大言不惭说出来的话就很社死。
“你好呀小帅哥，是年年的同学吗？”外婆一脸和气地问。镜头里男孩明眸皓齿，长相乖巧，外婆忍不住在心里夸一遍“这小伙子真俊。”
“……是”萧晨咬着唇有些心虚地点了下头。
外婆眯了眯眼：“只是同学关系嘛？你们看着关系匪浅哦……”
外婆笑着说，不知是无心还是有心，萧晨捏着手指紧张的冒了汗。
“……哪有”他嘿嘿干笑两声。有意无意地朝顾年递了递眼神请求支援，顾年却不为所动看向窗外。
外婆一脸探索求知地望着他。
“……”
这个时候还有心情看风景，萧晨捏了一把汗回道：“嗯，我们除了是同学还是同桌。”
“真的呀！同桌好啊，每天都可以待在一起学习，真好。”
萧晨挠了下头，要是让外婆知道他俩还是邻居的话，是不是又得脑补很多剧情了。
不过外婆接下来的话还是让萧晨有些措手不及。
“你长这么帅有没有谈女朋友啊！一定有大把的女孩子喜欢你吧。”外婆像个小女生似得看向萧晨，那神情好像在说她要是年轻个几十岁呀她一定也要去追的。
萧晨：“……”
他有些不知所措地看向顾年，这人却躲在外婆身后掩着唇。
好你个顾年，萧晨在心里骂了他一万遍。
外婆见萧晨频繁朝顾年挤眼色笑着道：“顾年知道是吗，我看你啊老是看着他。是不是他知道？”
看着萧晨一脸茫然失措。顾年压着唇角努力憋着笑。
“……我想起来我还有事，不和你说了，外婆……晚安，哦不……午安。”
紧接着视频被挂断。
顾年：“……”
外婆：“……”
肖女士看向顾年：“我长得有多恐怖吗，怎么还没说两句就给挂了。”
顾年：“……”
“不过你那位小同学长得挺好看的。要是能给我当孙子就好了。”
顾年：“……”
肖女士朝顾年招招手示意他离得近些。顾年往外婆跟前挪了挪。
肖女士眼珠子一转转移了目标。
“外婆问你啊，你有没有喜欢的女孩呀。”
“……”
“没有。”顾年很干脆地摇了摇头。
他喜欢的是男生。
肖女士对这个答案似乎有些不太满意。“一定是还没有遇到让我们家年年心动的女生吧。”
顾年对于外婆的打破砂锅问到底有些诧异。
肖女士噗嗤一笑：“当年你外公像你这般大的时候啊都谈了好几个女孩子。不过最后喔还是没逃出我的手掌心。”肖女士握着拳头一脸自豪道：“毕竟我追他追了半年呢。”
顾年一噎。外婆居然还有这样的少女心。
不过外婆的这份勇气还是有感染到他。顾年躺在外婆的腿上仿佛觉得自己又回到了小时候那样，躺在外婆怀里听她说起周边的奇闻趣事。
“外婆。”顾年沉默了会儿说：“将来不管我选择什么样的人您都会支持我吗？”
外婆低头沉思了许久拍了拍顾年的肩膀。她说：“当然啊，只要年年喜欢的，年年开心就是最重要的。”
顾年眨了下眼睛，大概有风迷了眼。
过了很久他才从喉咙里挤出一句：“我就知道外婆对我最好。”
窗外树影婆娑，群山环绕，顾年却湿了眼眶。
“萧晨，你知道吗，就算有一天全世界都反对，至少还有一个人，至少还有外婆。”
萧晨发信息说想看看顾年小时候生活的地方。顾年来到门口那条溪流随手拍了几个视频发送过去。
溪水潺潺，时光静默不语。这条溪静静地陪伴着外婆走过了四季。
晨仔：小时候在这里抓过河虾没有。
顾年：你说呢，小时候要是没有它那得失去多少欢乐。
晨仔：我要是早点遇到你就好了，这样咱们说不定还可以在这条溪流里抓鱼。
顾年：……
他突然想到两个还流着哈喇的熊孩子裤腿卷得老高，光着膀子，赤着脚手里捧着鱼一笑全身只有牙齿还算白。想想就觉得一言难尽。
趁着下午太阳还没落山之前顾年登上了附近一座山。这座山海拔不算高但顾年也费了好些力气才登上去，萧晨的视频弹过来时，顾年还有些喘。
视频里顾年微微弯腰双手支着膝盖，头发有些凌乱的扫在眼前。萧晨难得看顾年有些狼狈的模样，忍不住隔着视频翘着唇角。他调侃道：“顾年，你也不过如此嘛，才爬了座山而已。”
才爬了座山而已。
话里话外的意思有些瞧不起人。顾年直起身瞥了他一眼。
对方的视线扫过来时有些冷，萧晨立马换了张脸：“年哥好棒哦，要是我的话这么高的山估计只能爬一半。”
“……”
见对方的态度缓和了些，萧晨立马颐指气使道：“顾年我要看太阳落山，可以拍给我看看嘛。呜呜，我长这么大还没有爬过山。”
“……”
骗谁呢，没有爬过山衣柜里怎么还有登山服。
顾年切换到后置摄像头。
山的尽头还是山，连绵起伏的山峦随着镜头在眼前不断切换着。突然萧晨眼睛一亮，镜头前金乌西坠缓缓沉入山峦间，天地仿佛融为一色。
“顾年。”萧晨突然喊。
“嗯。”顾年也被此景震撼了眼睛看向远方回应了一声。
“将摄像头切换到你自己，然后背对夕阳。”萧晨说。
顾年按照指使将镜头切换回来，然后背对着夕阳。
“相机再往前举一点。”萧晨吩咐。
顾年没有脾气地照做。
“就这样不动。”
“咔擦”一声萧晨截了一下屏。顾年与群山与夕阳被定格在一起。这张照片截得很好。橙红色的夕阳正好夹在两座山峰之间如同曼哈顿悬日。
浪漫又象征着美好。
萧晨将这张照片小心翼翼的保存。
“可以了吗？”顾年还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
真是个听话的大狗狗。萧晨弯了弯眼睛。
“可以了。手麻了没。”
“你说呢。”顾年收回手时还甩了下胳膊。
“嗯嘛！奖励你的。”萧晨对着镜头朝顾年象征性地亲了一口。
“今天的晚安吻。”他说。
顾年坐在山顶上看着他。太阳才刚下山，天色似乎也暗了一个度。
顾年沉默了一下叮嘱：
“晚上睡觉前记得把门反锁，还有窗户别忘了关，窗帘也记得拉上……”
萧晨掩着唇：“顾年，你好像老徐……”
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