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是盛医生的朋友
早上工作一如往常。
临近中午,赵晓嘉刚回办公室崔护士就拉着她去医院食堂吃饭。
赵晓嘉不想去。
崔护士没感觉到她的抗拒,一边走一边碎碎念,“盛医生病房里那个女人真的好漂亮”
赵晓嘉被她架着走的脚步顿住:“你说什么?”
崔护士重复一遍:“昨晚高干病房里那个女人好漂亮,盛医生早上还给她专门买了早餐!”
说完,崔护士才惊觉自己嘴快了。
她不该在赵晓嘉跟前说这些,此刻她真想抽自己两个嘴巴子。
崔护士小心翼翼看向身边赵晓嘉,她面上神色如常,只是揽着自己胳膊的手紧了些。
“晓嘉姐我不是故意的”。
赵晓嘉回过神,硬挤出笑对崔护士说道:“没事,我单相思医院里谁人不知道啊!”
用自嘲这种打趣的方式圆场,赵晓嘉心里酸涩难忍。
崔护士心大,见她没太大反应继续说道:“昨天还是盛医生给那位要的病房,喏”,
只见她手指一伸做刷卡动作,“还刷的自己卡哦~!”
“不过话说回来,我总感觉那个漂亮美女不好相处”,说着自顾自摇摇头。
赵晓嘉被她带着走,脑袋里昏昏沉沉找不到自我,原来,盛为竟然有喜欢的女人了?
医院食堂饭菜本就难吃,崔护士吃饭叽叽喳喳说个不停,赵晓嘉吃的味如嚼蜡。
回办公室午休路上,她几次都想上楼去看看,看看那位连盛为都喜欢的女人究竟长什么样
深呼吸后她又克制住了自己,作为医生私自进入别的主治大夫患者病房本就逻辑上说不过去,且她去了,只怕盛为那个脾气,断然不会给自己好脸色。
“哎,小姑娘,你知道你们医院盛医生的办公室怎么走吗?”
面前阿姨和善,挎着包像是找人的。
赵晓嘉看了阿姨几眼,“阿姨,看病是要挂号的,我带您去挂号吧”。
现在医院仪器几乎科技化,很多老年人来医院摸不着头脑。
樊婉见她误会了,仰脸笑的温和,“你是这个医院的医生吧,我是盛为的妈妈,得空过来看看他”。
樊婉几十年如一日教书,且教的都是高中语文,身上那股子温婉文人气质让人无法忽视。
赵晓嘉看着面前被她喊阿姨的女人,一身旗袍素净合身,全身上下只带着个大包,应该是给儿子带的特产。
盛为的妈妈?
她这才反应过来清清嗓子笑着说道:“阿姨您好,我叫赵晓嘉,您叫我晓嘉就好,我是盛医生的同事”。
樊婉笑的开心,刚到医院就碰上阿盛的同事,也省的那臭小子不接电话害她在医院里奔上奔下的找了。
“阿姨,我带您去盛医生的办公室”。
赵晓嘉顺手接过樊婉手中大包拉着她走,樊婉过意不去也伸手提着包:“谢谢你啊晓嘉,这包挺重的,你一个女孩子提不动,我们俩一人一边”。
说着,两人两边提着包上楼,樊婉穿着低跟鞋,赵晓嘉刻意走的慢些。
小细节樊婉看在眼里,她微微笑了笑,这个赵医生看着很懂礼,品性也好。
盛为办公室不止简单,除了些医疗设备就是办公桌和文件。
樊婉简单环顾一圈,看到了地上垃圾桶里的食盒,她不明缘由:“这孩子工作起来总是不好好吃饭,我从小教他的一粥一饭切不可浪费他难道都忘了吗?”
她是老师,盛为从小就比其他孩子懂礼明事理。
樊婉无意,赵晓嘉心里却如刀割,想起早上盛为那番话,她站在樊婉身后,脸上似在思索着:盛为对她拒绝的彻底,难道是因为病房里的那个女人?
樊婉一会功夫已经将自己儿子办公桌归置整齐,而后长长呼了口气:自从退休后身子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见赵晓嘉站着没动,樊婉好奇叫她:赵医生?
赵晓嘉垂着脑袋想盛为和那位女病人的事,自然没听到有人喊她。
樊婉又喊她:赵医生
“啊,阿姨不好意思,我今天上早班,脑子有点昏沉”,赵晓嘉解释道。
“没事,你年纪轻轻就在医院里高负荷工作,阿姨能理解,这不阿盛也是没时间回家看看我,所以我才擅自跑到医院里看他的”。
“不过,你和我们阿盛应该很熟悉吧?”樊婉当了一辈子老师,看人眼光最是毒辣,刚刚这位赵医生轻车熟路走进阿盛办公室,两人肯定相熟。
赵晓嘉讪讪笑着抬起头,她似是有些心虚:“是啊,我们是同事,也是朋友”。
说完这句赵晓嘉便转过头不再看樊婉眼睛。
她是喜欢盛为,但却从没想过竟然能在盛为母亲面前刷好感。
望着办公室窗外的高楼,她拢了拢身上白大褂,无妨,有些事就是靠自己争取才有机会。
转身回头,她的目光瞬间坚定:“阿姨,盛医生早上有手术,您且在我办公室等一等,我等会忙完带您到我们食堂吃饭,顺便带您看看盛医生每天工作吃饭的环境,好不好?”
赵晓嘉说话时带着笑意,樊婉对她莫名有种亲切感,“那辛苦你了,赵医生”。
路过走廊,赵晓嘉特意绕去盛为准备手术的地方,她双手插兜,看着面前男人峻冷的背脊缓缓开口:“你妈妈来了,我把她带到你办公室了,她帮你收拾好办公桌,说要去我办公室坐坐,你下手术直接去我办公室找她”。
她说完就走,心里记恨着早上盛为说的话。
盛为没理她,转身走进手术室。
医院早上和晚上总是最忙的时间段,医生护士匆匆忙忙穿梭在走廊里几乎一刻都不得闲,樊婉仅仅隔着办公室观察了几分钟就蹙起了眉头。
当年高考,她本就不想让儿子学医。
普通人家,当老师做医生考上公务员永远都是最体面的工作,她自己当然也这么想。
可她还是想从这几个体面的工作里挑一个最轻松的,当老师她有经验,绝对不是最优选择,医生这个职业危险系数太高,从一开始她就是抵触的。
一开始她就劝盛为大学毕业回家考公务员,他不听,现在她退休了,一年半载都见不到自己儿子的影子。
想着,眼泪大滴大滴从樊婉脸颊落下。
这都是她樊婉的命,怨不得任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