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她怎么可能不痛……
直升机螺旋桨的声音突然响彻在二人的上空。灵和苏抬头看去，一条绳梯从直升机降下来，然后火红色头发的女人豪迈地滑了下来，其他第九小队的成员也依次滑下直升机。
待到直升机飞远，灵和苏挤过拥挤的看戏人群，来到女人面前：“卑弥呼姐，你们第九小队不是在休假吗。”
卑弥呼摘下墨镜，一脸苦哈哈的表情看着灵：“我也想啊，可是梅说没人手了。而且这次只是一个小崩坏，还有一个小委托，那就是维护好伊甸演唱会的安全。”
“行吧，那就祝你们一路顺风。”和第九小队打完招呼后，灵就带着苏回到了她们的酒店。
夜幕降临。
苏看着房间内仅有的一张床，有些犹豫地说道：“那个……要不然，我睡客厅沙发吧。”说着就要走出房间。
“等等，我都还没说话你就那么主动干啥？”灵一手拉住苏，另一只手脱去外套。
“我又不是小说里那些矫情女人，而且再说了，我睡你旁边，你敢动我吗？”她抱着胸，看着苏。
“可是男女有别……”“欸行了行了，整什么男女有别，再说了，我的罗德岛上一群酮，估计异性还比同性安全呢。”
“行，行吧。”苏只好忐忑地坐在了床边。
“嗯，你要洗澡吗？”“不必了吧……海嗣应该没有洗澡的需求吧。”
“话虽然是这么说，但是不洗澡还是很难受的。”灵承认，她之前确实有点洁癖，尽管在泰拉当博士时已经改正了过来，但是她依旧喜欢在比较好一点的条件下保持干净。
灵走进了浴室。
苏拿出手机，想着有哪些东西可以稍微转移一下他的注意力。只是，软件上都是些无趣的新闻，耳边还一直传来流水声，让他心烦意乱，脑子里总是脑补着不健康的东西。
卑弥呼的信息突然传开，让他稍微冷静了一些。
“苏，你和灵明天离歌剧院正西方向五百米的区域远一点，那里的崩坏等级升到了a级，虽然今晚我们可以处理好，但是不排除崩坏会有复发状况。”
“明白。”
苏看着手机上的信息，又看了看地图。还好，他们的这家酒店位于歌剧院正东方向，那倒不用太过担心。
浴室门打开，苏下意识朝客厅里的浴室门看去。
水润的脸上微微发红，一条纯白的浴巾裹住了美丽的胴体，裸露出的双肩发红，顺滑的雪白长发上，点点水珠点缀其中，在灯下闪着光。
苏的脸染上几丝绯红，他低下头，继续翻着无聊的新闻。
“你想看就看呗，我这幅样子罗德岛的人几乎都见过。”灵一手抓住浴巾连接处，一边在行李箱边蹲下身。她刚刚忘记拿换的衣服了。她的脸上也有几抹绯色，不只是因为浴室中的水汽还是其他原因。
苏偏了偏头，看着侧边蹲下身拿衣服的女人某处，然后思考着。
“灵，你是活了几万年对吧。”
“对啊，怎么了？”
“那我冒昧地问一句，你站起身低头能看到地板吗？”
“看到地板？”灵拿起衣服站起身，低头往下看。
“看得到啊，怎么了？”她紧皱眉头，看着苏。
“咳咳，不，没什么，就是有些好奇。”苏感觉自己要是解释那可就小命不保，只好生硬地转过头。
“奇奇怪怪……”
灵走回客厅，换上衣服。
不知为何，这件白色短袖在灵身上意外地宽松，灵撑了撑衣服，叹了口气：“好吧，到时候确实该买些衣服了。”
此时的苏……
逐火之蛾一家人（没有灵）
战斗医生：王子大人凯文，你说，一个女生不知道低头能看到地板的含义是什么原理。
王子大人凯文：哈？不是，这都两三年前的热梗了，要说还有谁不知道，只有那些不冲浪的老古董了。
战斗医生：灵她不知道，我刚刚这样跟她说，她没反应。
王子大人凯文：……
梅——空闲中：灵她不知道倒也正常，可能她以前的世界没有这个梗。
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哎呀，真是单纯可爱又冷清的小灵啊！不过，确实有点小了，要不要给她补补呢？
the hero：酷～
没有怕老婆：科斯魔，布兰卡让我问你一句，格蕾修还在你那吗？
the hero：她刚刚去跟黛丝朵比娅玩去了。
没有怕老婆：好嘞谢谢。全体成员，我正在欧洲出差，你有没有想要的纪念品。
战斗医生：给我带几本医药古籍吧。
王子大人凯文：味之鲜泡面！
梅——空闲中：纪念品随便带带就好。
王子大人凯文：啊对，还有给梅服用的一些药物，我私发给你了，没有怕老婆。
没有怕老婆：收到。
如飞花般绚丽的少女：哎呀，给我一副新弓箭就好了我要粉色的哦
the hero：随意。
杀手不太冷：玲想要一些欧洲那里的一种品牌饼干，拜托你了没有怕老婆。
没有怕老婆：包在我身上。
“在看啥呢？”吹完头发的灵爬上床，用遥控器打开床前的电视。
“没事，看他们聊天。”苏淡淡地收起手机。少女的清香传到他的鼻间。
“嗯，要看些什么？”“随意。”
灵随便点开了一个恐怖电影，并顺手关上了灯。
电影中的鬼一次又一次的来着冲脸杀，而且由于是外国电影平台的原因，部分片段并没有打码，甚至可以轻易地看见脑糊糊和番茄酱。
只不过屏幕前的二人意外平静。
“也就这样。”灵评价道。
“不如海嗣。”苏也评价道。
“别贬低我们海嗣，伊莎玛拉可比这女鬼漂亮多了。”灵摇摇头，关上了电视。
“睡觉吧。”“嗯。”
电视息屏，房内一片漆黑。
灵手中拽紧床单，身旁男人的味道传进鼻中。要说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虽然她活了几万年，但是和一个男人同床共枕她还是第一次，而且二人还是那种偏向暧昧的关系。
不过她是谁，她可是博士，很快啊，她便用魔王的能力给自己下达暗示：“你现在很困，快睡吧。”
听到身边的少女传来均匀的呼吸，苏松了口气。不过，他可没有自我暗示的能力，他依旧睡不着。
他转过头，海嗣血脉自带夜视效果，哪怕不开灯他也可以看清少女的面容。
宽松的短袖让少女的一边肩头露出。一个黑色的碎片就嵌在少女的后脖颈。
海嗣血脉会自动清理源石，但是灵有着特殊方法让二者共存。只不过要是海嗣血脉占比过大，她体内的源石碎片照样会被清理，那她的攻击手段就又少了一点。
只是，释放源石技艺时，你真的不痛苦吗？源石病发作时，不疼吗？
苏经常会想，这个少女是怎么挺过来的。两次世界的分崩离析，正常人或许早就崩溃了吧。那些碎片镶嵌在心上，不痛吗。
他想起了救世方舟干员们的对话。
……
“你好呀，我们是萨科塔～用你们世界的理解，可以将我们称为天使。而且你看我们的翅膀，是不是很酷！”名为蕾缪安的少女大大咧咧打招呼道。
“可是，天使的光环不应该会发光吗？”苏看着两位萨科塔头顶黯淡的光环，礼貌地提问。
两位萨科塔陷入了沉默。
“以前它是亮着的。”安比尔咬碎叼在嘴中的手指饼干。“但是当我们的国家——拉特兰被彻底摧毁后，它就不亮了。”她轻声说道。
……
“在以前，我们萨卡兹一直被歧视。我们的国家——卡丝戴尔被一次次覆灭。我们在一代代魔王的领导下艰难地生存着。”明椒朗诵着萨卡兹的历史。
“但是现在，在救世方舟上，我们萨卡兹终于被平等相待，救世方舟的领导人就是当代魔王，萨卡兹终于站了起来！”神气刚昂的声音突然转调。
“但是，一切都值得吗？”她合上书，抬起头，看着苏问道。
“我们终于被平等待遇了，可是……这真的值得吗？”
……
“以前，我踏遍全泰拉的火山。我挽救生命，安抚火山，踏过熔岩，划过硫酸。我继承着父母的使命。”阿黛尔握着手中的法杖，几根新生的枝条在上面蔓延。
“我多么希望，有那么一天，火山与人们将不再冲突，我们可以和平共处，人们也不用再因为火山担惊受怕。”
“我的愿望成真了……但是，这不是我想要的结果……”她转头看着衣架上已经破烂不堪的科研服，一只小黑羊慵懒地趴在桌面上。
“苏先生，你说，为什么愿望成真了，我却……开心不起来呢？”
不再会有火山了……
也不会再有人称呼她为小艾雅了……
……
怎么可能不痛？
熟睡的灵紧紧抱着苏的手臂，喃喃地说着梦话，泪水浸湿了手臂，浸湿了短袖的领口。她浑身颤抖着，颤抖着……
怎么可能不痛？
她可是亲眼看着两个世界被毁灭而无能为力，看着自己所珍视的好友在眼前消失，看着一个个冰冷的坟墓在冰冷的夜里淋着冰冷的雨！
怎么可能不痛……
她又不是神，她只是一位少女。
怎么可能不痛……
她只是不会表达出来，因为她是领袖。罗德岛的临时领袖，卡丝戴尔的临时领袖，泰拉的领袖，提瓦特的领袖！身为领袖，她，不能轻易落泪，不能轻易喊痛！
苏翻过身，轻轻抱住少女。
少女不再颤抖，她抱得更紧了一些。
漂泊的船只终于又找到了新的码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