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要么裴玄，要么我
颜菀没放手机，李少熙就不出声，涵养惊人的好。
他安静地坐在她对面，脑袋里绷紧一根弦。
颜菀放下手机，甜盈盈地问：“有什么事情吗？”
李少熙沉静的面容没有任何波动，他向来喜欢单刀直入的谈话方式，这回却思量了一瞬。
他斟字酌句：“这里住得习惯吗？”
颜菀自然满意，睡觉睡到自然醒，食物也非常合她意。
她抿嘴笑，眼睛特别亮，因为睡眠充足，整个人容光焕发格外明丽。
“当然习惯。”颜菀语气轻快活泼。
“不过，我是不是应该回学校了。”
颜菀试探，她可没忘记眼前人是谁。当初在走廊玩了会儿手机，裙子短了点都被他毫不客气地扣分。这回旷课大半个月，恐怕加上裴玄的分都不够他扣。
心里虽是这么想，颜菀却没什么所谓。
游戏世界而已，对学校的事情这么上心做什么。
颜菀释然了。
李少熙问：“还记得去学校的路吗？”
颜菀沉默。
李少熙不以为意：“忘了也没事，我会安排司机负责接送你每天上下学。圣源公馆离艾尔维特不远，没有住校的必要。”
虽然李少熙的别墅足够豪华也足够气派。
但是——
“这不好吧。”颜菀不假思索，“我现在是玄少爷的伴读。”
恋爱是一回事，伴读是另一回事。
她赌输了，和裴玄解除恋人关系，却依旧是他的伴读。
上回不欢而散，她已经很久没陪裴玄上课了。
也不知道少爷这段时间一个人能不能行，颜菀开始神游。
李少熙唇线拉直，正色道：“裴玄已有新伴读，你不必担心。”
颜菀眨了眨眼：“昂？”
李少熙解释：“裴玄仅你一个伴读，你失踪半月，临近半期考试，加上学校的规定，洛斯公爵自然会为他安排新的伴读。”
颜菀沉默不语，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看。
李少熙意味深长地凝了她几秒，低眸移开视线。
他临时改变主意：“我给你两个选择，第一，你可以去找裴玄，继续当他的伴读，学校没有规定一人只能有一个伴读。但如果你选择他，就会辛苦一些两边跑，放学的时间都要回圣源公馆。”
“回你家？”
“你再失踪一次，没人能救你。囚禁你的那人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也是皇室最受宠的皇子。或许在你面前他是另外的名字，但如果他换回姓氏，君主必然会助他一臂之力绑架你。”
颜菀对蒋良佑的真实身份和名字并不感兴趣。
她的眼神极其真诚，亮亮的，像宝石一样。
“你这是在保护我吗？”
李少熙礼貌回复，声音却没任何情绪：“对。”
颜菀安静地问：“那另外一个选择呢？”
李少熙微微颔首：“第二，成为我的伴读。”
乖巧灵动的女孩轻眨了下眼，略微思索后，继续问：“那成为你的伴读就不辛苦了吗？”
李少熙的眼神有一些微妙：“只会更辛苦。”
他诚实说：“我比裴玄高一年级，如果你成为我的伴读，我会安排你转入我的班级。突然跳级你必然无法适应，所以会花更多的时间和精力去补上那些缺失的课程。”
颜菀娇声嫌弃：“那还是算了，我选第三个选项。”
李少熙面色稳重：“你只有两个选择，要么裴玄，要么我。”
颜菀没吱声。
“你最好今晚八点之前给我答复，明天周一返校，我好给你安排班级。”
颜菀从不是个纠结的人，问来问去的，有些不耐烦了。
“选你吧，选你吧。”敷衍，随意，无所谓。
李少熙嗯了一声：“可以，我去准备。”
“那个，还有一件事。”颜菀说，“我今天下午想出门买手机。”
“手机坏了吗？”
李少熙没有经常更换手机的习惯，从不是出一款买一款的性格。在他眼里，只要能用就行，没有明显损坏或者内存不足的情况，他一般不会换。
买得起，但没必要。
提到手机，颜菀就来气，她开始吐槽：“你是不知道，那蒋良佑多过分，他故意弄坏裴玄给我买的手机。然后假意给我买新手机，其实悄悄把那手机瞎搞了几下，害得我一个电话甚至一条信息都没办法发送给别人，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被他关这么久。”
李少熙倒没太惊讶，淡淡道：“防人之心不可无，你去买吧。”
“好，我会早去早回的。”颜菀笑眯眯。
颜菀离开后，李少熙沉默半晌，打了通电话。
“去查裴玄近两个月的消费记录，凡是颜菀用的一并记下来。”
对方问：“好，查完之后呢？”
李少熙：“如数奉还。”
对方回：“明白。”
静了两秒，李少熙缓缓说：“还有李昭叙，一起还。”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肯花钱必定有所图。李少熙私心并不想让他的人欠别人的情，承别人的恩。
……
颜菀买完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给苏艺璇等人报平安。
她坐在长椅上，手指往下划拉，眼花缭乱，这半个月的未读信息和未接来电没有上万条也有几千条了。
其中苏艺璇那几个女生贡献得最多，一人就发了几百条。
她回复不完，索性群发。
裴玄是最先回复的。
[回来了为什么不找我。]
[你人在哪里？]
颜菀抱着手机，嘴角微微往上翘，随手就发了条酸溜溜的话过去。
[少爷您现在正和新欢花前月下，蜜里调油，我实在不好打扰您呢。]
倒不是吃醋，而是颜菀从未体会过被人放弃的感觉。
她永远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永远都是二选一里的唯一选择，永远都是聚会里第一个被邀请的人。
颜菀没想到裴玄竟然会因为她失踪了半个月，就按捺不住找新的伴读。
她一时间无法适应这被抛弃的感觉，故意找茬。
裴玄那边停了好几秒。
[你胡说什么？]
[你以为我和你一样？]
隔着屏幕，颜菀都能想象到裴玄气急败坏的模样，瞬间心中的郁结消散了大半。
[问你话，在哪里，我去接你。]
裴玄还在问，言语之间，满是急切。
颜菀笑得直不起腰，开开心心地继续逗他。
[没事的少爷，您有新欢，我当然也有啦。]
[小九一切安好，勿念。]
裴玄瞳孔一震，手机差点儿摔地上去。
他手抖得不行，短短三个字，删了又删，终于发送。
[他是谁？]